古惑仔比她还要谨慎些,来回的打量她,“送什么?”
讲真,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他也不是很清楚,半个月前直接从码头直接上岸的,看上去就不像普通的古惑仔,他们坐馆还特地吩咐过谁也不准去骚扰,更不准把消息透露出去,否则家法处置!
“跑路你说送什么?”季惟模棱两可的反问。
除了钱,还能送什么!
古惑仔两只眼睛里全是光,恨不得将她背的那只双肩包盯出个洞来。
到底该不该相信,一时间他也吃不准。
这两个女仔看起来过于单纯柔弱,实在不像什么江湖人士,说不定还是学生,也许她们口中的那个人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让她们来跑腿的,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不是那他可就惨了!
坐馆非把他丢进维多利亚港喂鱼不可!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真是来送钱的,进不了寨城对方肯定会想办法跟他们坐馆联系的。
“不认识,没见过。”
“不认识?你耍我啊!”汪宝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连来时的恐惧都顾不上了。
就这反应要说不认识的确不太可能,刚才可就差脱口而出了。
季惟估摸着他得是有什么顾虑,于是拍拍汪宝宝肩膀,及时摁下她的火气。
“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代我们去跑这个腿,我们在这里等你,只要你到时候能带一张他们的照片回来证明他们收钱了就行,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古惑仔想得简单,跑路需要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这两个女仔真能拿出来,就能证明她们的身份没问题,那么替她们跑个腿也没什么,搞不好还能再捞一笔!
“行,你们去拐角那个茶餐厅等我,不许乱跑。”
“好。”季惟答应得痛快,从背包里取东西的时候现画了一台摄像机给他,又给了他厚厚一只白信封,里面装的全是一千面值的美元。
她赌的,就是这古惑仔的顾虑。
只要他怕,就肯定不敢私吞,她就有找到那两人的机会!
其实在看到这么些钱的瞬间,古惑仔就已经对她深信不疑了。
这信封里面折算下来起码能有小十万港币,一般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财力和魄力,能把这么多钱随便交给两个年轻女仔一路带来寨城,肯定是那两个人背后的老板!
“我很快回来。”他说完就上了距离最近的一个楼道口。
据说在寨城的楼与楼之间,除了地面和楼顶外,在大约第三层的地方也是打通相连的。
季惟不确定那古惑仔的最终目的地到底是在哪栋楼,所以等他的脚步声一出现在二楼,立马便拉着汪宝宝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两张陌生的面孔很显然不适合在九龙寨城这么个地方干这种事,一路上无数双眼睛或狡黠或浑噩的盯着她们,时不时的还有人过来搭讪,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性。
可是眼下她已经无暇顾及。
古惑仔多是冲动没思想,比较好糊弄,却不表示那两人也傻,就凭他们俩能一路过关斩将从内地躲进这寨城。
这事只有他们跟幕后之人一问就能知道真假,到时候很可能就打草惊蛇直接转移阵地,再想找可就难了!
她必须抓紧核实清楚!
古惑仔一层层楼的绕着往上走,眼看着上了其中一栋楼的天台,突然从一间简易铁皮棚里出来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
“是他是他,我记得这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汪宝宝激动的握着季惟的手腕,几不可闻的小声道。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那么瞬间,季惟真恨不得直接画把枪出来,就地把这绑架犯解决掉算了!
但想到他们的背后还有一只手在暗中操控这事,她还是咬牙忍了下来,捂着汪宝宝的嘴,偷偷躲在角落里朝那边看。
正如她所料想的,两名绑架犯对这笔钱的来历都表示怀疑,“我们老板不可能派两个女孩来做这事,更何况我们已经收过钱,你把这钱拿去给你们坐馆,就说是我们老板的意思,马上找人做掉她们。”
两人明显都不是香江人,说的是蹩脚的国语,有那么些个外国人的意思,只是瞧模样又是标准的黑头发黄皮肤。
再待下去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季惟来不及细想,贴近汪宝宝耳朵,“走吧,咱们先撤。”
却见她红着脸站那儿傻笑,简直就跟中邪了似的。
“我说你关键时刻怎么还掉链子啊,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一路拽着她跑出寨城范围,季惟才敢大着嗓门说话。
“我不怕,小麦会保护我的。”汪宝宝整个人差不多挂在她身上,跟只哈巴狗一样嗅来嗅去,“小麦你用的什么香水,好香啊,我好喜欢。”
都啥时候了,还惦记什么香水!
她一个还在哺乳期的新手妈咪,哪敢用香水,先前出门的时候看到糖宝小胳膊上让蚊子咬了个包,抹了点花露水而已。
季惟白了她一眼,“sixgod。”
“sixgod是什么牌子,我还从来没听过诶!”
“汪宝宝!”
“小麦你别着急嘛,反正都已经确定那两个人在寨城了,我们可以去找爷爷帮忙。”
“别。”季惟赶紧打住她。
阵仗大了,难保不会传到庄呈昀耳朵里,还是她自己解决吧,她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家。”已经惊动了寨城中的社团,里面肯定会加强戒备,眼下她再想混进去是不太现实了,况且都这个点了,再不回去她们家庄呈昀也该担心了,抓绑架犯固然重要,但也绝对没有庄呈昀重要。
除非那两人死了,否则她一定还会再把他们找出来的!
汪公馆内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因为没看好她们,汪老先生大发雷霆,同行的几个保镖连饭碗都差点丢了,两人从计程车上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相较于汪宝宝挨完汪老先生的骂又挨汪先生汪太太的骂,季惟要幸福得多。
庄呈昀半句抱怨都没有,只是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抱给她,“糖宝醒了正哭着找妈妈呢。”
这平心静气的模样,就跟她她平时在家的时候出去逛了趟街回来没啥区别。
季惟忙往边上躲开,“等等等等,我先回房洗个澡再来哄他,在外面晃荡这么久,身上肯定不干净。”
哪怕已经离那九龙寨城十万八千里,只要一想起来她都还忍不住会冒鸡皮疙瘩,那样堆满屎尿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水渠,还有那一只只都快赶上猫那么大的耗子简直就是一条活生生的病菌制造流水线!
就算她不介意,可万一让孩子沾到那就麻烦了,小婴儿的皮肤娇嫩,抵抗力也远不如大人,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人一转动,空气也跟着剧烈流动起来,还有
季惟下意识眉头一皱,“阿昀你刚才一直跟甘宝和糖宝呆一块儿吗?”
“嗯,怎么了?”庄呈昀想也没想,但旋即又加了句,“除了之前,汪老派人来说你和汪宝宝溜了,我在他书房里呆了会儿,不过并不久,而且还有女佣守着。”
女佣守着?
可是她明明在宝宝身上闻到陌生的男香!
那是一种抹香鲸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气味,一般被用于高档香水的制作,价格跟黄金一样都用盎司来计算,哪会是一个女佣有条件购买的!
汪老先生和汪家人她都见得七七八八,用的全都不是这个基调的香水,庄呈昀除了偶尔点一些凝神静气的香料,更是从来不用这玩意儿,所以到底是动过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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