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主任就拿了一张化验单出来,“要不要把呈昀一块儿喊进来,有他陪你或许”
看着她一脸为难的模样,季惟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用,您直接跟我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魏主任这才把化验单递到她手里,“说来这事也怪,刚才我给你号脉的时候清清楚楚感觉到了滑脉,可是化验结果却显示你并没有怀孕,我在想是不是你的身体出了其他的情况”
当时季惟的脑子就空了!
没怀孕?
这咋可能!
或者只怀了一个,或者宫外孕,再不济胎死腹中,也不应该是没怀孕,老倔头明明白白告诉她怀上了的,甚至可能还有俩,而且她的妊娠反应也大到无法忽视
“会不会是结果出现偏差呢,或者送检的尿样不小心搞错了?”她斟酌着用词。
无论如何,她就是不相信自己没怀孕,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没怀孕。
天知道庄呈昀有多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她永远无法忘记在公社办公室时他那欣喜若狂的模样,那一瞬间真的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可能性不大。”看着面前那张逐渐失去血色的小脸,魏主任嗫嚅了两下,不忍心再说下去。
呈昀那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自打他爸妈走后,他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开始整宿整宿的不睡觉,最后严重到需要靠药物才能勉强维持,再后来他就消失了,上面为了找他还曾经到医院来把走得近的几家挨个儿约谈过,她相信是眼前这个精灵似的姑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让他有勇气重新回来面对一切,所以她对这孩子的欢迎程度一点也不比他们两口子少。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再做一次,万一”
季惟的耳朵里嗡嗡的,已经完全听不到魏主任这“万一”后面的话,她只知道如果她真的没怀上,庄呈昀会很失望很失望
他马上就要出国去比赛了,她不希望让他的情绪受到影响,更不希望看到曾经那个落寞的他。
她拿着化验单从失魂落魄从妇产科出来。
庄呈昀仍旧坐在原先的位置上,甚至连衣物上的褶皱都保持着落座时的状态。
“小麦你怎么了?”她反常的模样,让庄呈昀有些心跳失衡,要知道她可是才从妇产科里出来的,两厢结合,实在让人心慌意乱。
“我们先回去找老倔头。”沉默了半天,季惟才冒出这么一句。
一个不可能允许自己出现医疗事故的人,咋可能会允许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不能慌,她一定要先去问清楚!
看得出来小麦现在心情很糟糕,庄呈昀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反正等会儿见到老倔头就全都清楚了。
不久前还热热闹闹的四合院,因为贺耀东他们去了培训班而变得安静不少,小常和李秋雨显然都没有要搭理老倔头的意思,把他一个人晾在客厅里,这会儿他正一手各拿一根银针往自己脑袋上扎。
季惟把化验单拍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你说,你是不是诓我们俩了!”
老倔头慢斯条理的横过眼珠子,突然恶狠狠的抓了起来,“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干的,这不是坑人吗!清清楚楚的两个娃,咋就没怀上,要是让我见着,非给她脑袋开开光不可!”
直到这一刻,庄呈昀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目光严厉打量着老倔头手上的化验单,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冷了下去,连带着惨白的纸张都跟着多了几分寒光。
怎么玩都可以,但谁要是冲着他的孩子来,那他一定会叫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您确定小麦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安好?”
“你这不是废话,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吗?!”老倔头自信得有些傲娇,“早跟你说过了别去医院,你听了吗?”
“下不为例。”庄呈昀三两下叠了化验单,塞到自己的上衣口袋,“接下来小麦就麻烦您照顾了。”
一下午光见他忙进忙出,小常不放心的跟上去,“呈昀同志现在是特殊时期,您应该”
“你干涉的太多了。”庄呈昀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是看向他时脸上显得无比严肃,“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如果你仍摆不正一个勤务员该有的位置,我会考虑给你放一个长假或者跟上面申请换人。”
小常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硬的怔在原地。
跟了呈昀同志这么多年,他从未见他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他或者说是跟任何人说过话。
“到底出啥事了花瓶。”他扭头问季惟。
现在知道问她了,早干啥去了!
对于小常这种人的劣根性,季惟心知肚明,就算这一刻跟他处的再好,该翻脸时他照样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翻脸!
拿热脸贴冷屁股,她才没那么欠呢!
漂亮的杏眼只是淡淡的打他身上扫过,很快她便转身进屋。
“不说拉倒!”她不说,小常便打算再去找老倔头,却见那老头已经追着庄呈昀出门,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别说是魏主任,现在这整个棋社医院从上到下,无一不是庄呈昀眼里的嫌疑犯。
他直接找上冯院长,化验单递到他跟前,“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他的身形不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看去,自有一派温润儒雅,但根根分明的长睫毛,却在眼睑下落下幽暗的影子。
都说眼前这位脾气好,一句话下来的确连个重音都没有。
可冯院长不敢去揣度他的心情,他恭敬的接过化验单,“您稍等。”
事实上就在不久前,下面的人已经把这事汇报到他这儿,从医这么多年,他还从没听说过这么反常的假性怀孕,包括他在内的大部分医生都认为是那名姓郭的女同志身体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现在看来应该是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一张化验单,从医院出来,过了季惟和庄呈昀的手,又辗转回到了院长手上。
他很快便拿着去了化验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庄夫人明明怀的是双胞胎,为什么会出这么一张化验单!”
替季惟尿样送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也因为年纪轻,才敢于据理力争,“我不管她怀没怀,怀的是一个还是两个,我只知道根据尿样出来的报告显示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人会骗人,难不成数据也会骗人吗!”
“你确定你没有拿错尿样或者期间没有出现任何操作失误?”像庄夫人这种身份特殊的人,从送样到出单,至少得过两到三个人的手。
首先得有护士把尿样送去化验室,再由化验室里的医生于制样,检测。
如果不是最后检测这环出了问题,那肯定就是送样或这样的过程中产生了纰漏,总不能庄夫人连自己的尿都会接错吧!
在男医生这儿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冯院长又去找了制样的医生,然而人这更干脆。
当时季惟的情况属于插队,整条检测链全替她一个人服务,从头到尾就没接触过第二人。
既然不是化验室这儿出的问题,那么肯定就是那送样的护士。
冯院长拿着化验单又跑了趟妇产科,像这种事一般都是主任医生的助理护士代劳,听说自己的助理可能犯了错误,魏主任二话不说把她喊来。
小护士听了事情的原委后,一个劲的直喊冤,“魏主任您忘了吗,您早上有一台接生手术,我去手术室给您准备做术前准备去了,压根也没经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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