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小学后不久,曾经问过梁先生,我应该怎么报答他。不过,他当时倒是没有向我求助什么,只是让我继续学习。他当时是平江大学的学生,刚刚毕业不久,他的家族安排他在政务司做实习。
“所以,在梁先生的安排下,我得以进入平江大学图书馆,借阅书籍学习。不过好景不长,在我12岁那年,梁先生的家族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我和他的联系就此中断了。
“我按照当时市政府的规划,进入了中学。虽然没有了国家支持的收入,但小学我留下了不少的积蓄,也能够支撑我读完初中。得益于初中的优异成绩,我能够进入最好的高中,相对的,读书需要的费用不多,加上我参与一些兼职,勉强能够生活。
“在我高二那年,梁伟又出现了,他是平江大学的一名讲师。他找上了我。因为他需要我当年提供的一个异术思维构式。按他当时的话说,这个构式足够他拼上副教授了。
“作为回报,他会资助我的学业,但是我的大学必须要选择平江大学。
“我答应了。”
秦末良苦笑了一声,花观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没有那么简单吧?”
“就算有,又怎么样呢?我当时就当报偿他当年保我进入小学了。”秦末良收敛了情绪,接着说道,“然后,我选择了精神系幻术幻觉派,成为了平江大学的一名学生。
“梁伟已经评上了副教授,但是他想更进一步。而且,他认为他对我的投资和恩情应该获得更多。私下,他会将让我制作卷轴,用我自己的秘法制作。
“当时我已经多年没有回过下城区,也只和其中为数不多的人还有联系。多年来的进学生涯磨平了我的棱角,我已经不像在孤儿院时那样暴躁。甚至,我认为我当时的境况并不算差。
“毕竟我在学校的成绩还算不错,想来毕业就算不是优秀毕业生,留在上城区讨一份饭吃绝对不成问题。这已经是很大的阶级飞跃了。当然,梁伟给我画了很多的饼,比如找工作的时候方便,或者是支持我继续进修。
“当然,当时我的女朋友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秦末良看了看花观,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花观轻笑一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女朋友用一个莫名的理由离开了我。而梁伟的事情被发现了。之前不是说他会让我制作卷轴嘛!我制作的卷轴都被他们拿到黑市上去售卖了,而与他合作的另一个人是比我大两届的学长。
“也怪我不小心。我当时想显摆一下,就将我领悟出的一门法术,简略勾画到了卷轴上面。被这位学长发现了。一个没有记录过的法术,花先生你既然是龙之国出身,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之前就有猜测,你果然掌握着法术。”
没有记录过的法术的价值,花观自然是清楚的,一个自创的法术,有时够一位教授吃一辈子了。
放在青年之中,基本可以说是重点培养对象了。
中阶才能够完全施展法术,除非这个法术是异术士自身创造的。
也就是说,能够自创法术的异术士,保底都是能修炼到中阶的异术士。
中阶和二阶,虽然只差了一级,但是却用法术做出了分界线,中阶异术士的人数是非常稀少的。
海恩会的四位大圣女,才是中阶。那位聚集了海恩会全部资源的小院长,现在也不过才是二阶而已。
“这位学长家里势力很大,而他在发现了我的法术之后,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花观的面色一沉,深思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让你将法术交给我,然后由我去登记,这样这个法术就算是我创造的了,而且,我还会收入不小的名气。”
“他也是这么做的。”秦末良点了点头,“不过,他为了让别人不说出去,他还中断了梁伟的售卖。同时让我将法术完全传授给他。我别无他法,只能照做。而他凭借这个法术,栖身于龙凰榜,毕业后前往了龙心城,也就是首都。
“而我导师作为知情人,在不久之后的一次出海中,彻底失踪了。”秦末良露出一个难言的神色。
“而因为他不是法术的创造者,对于法术的理解时常会有问题,所以他才会留着我。
“也就是这件事,让我彻底对大学乃至之后的生活失去了信心,彻底开摆了。与另一位从首都回来的女孩同病相怜,也就是我之前的女友。”
秦末良轻轻吐出一口气:“至于之后的事情,花先生,你应该从花小姐那里都听说了吧!”
花观面色有几分不忍:“你不容易啊!”
随即他似乎觉得语气不够强烈:“真是不容易啊!”
“你就不怕这些都是我编的吗?为的就是骗取你的同情,让你对我的身份再无怀疑?”秦末良突然半开玩笑地说道。
花观露出自嘲的笑容:“如果说,这些都是你骗我的,那我倒情愿是这样,而不是你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样过来的。”
“哈哈——”
秦末良也露出了自我嘲讽的笑容:“那,现在你已经明白了我的过去,应该可以说说你的过去了吧?”
花观看了看秦末良,他伸手拿起茶壶,为秦末良倒了一壶茶。
“说了这么多,你也累了吧。先喝口水,给我一点时间。”
秦末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慢慢抿了一口。
花观长叹一口气,开口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其实没有多少可讲的。相比你,我幸运多了,陪读的身份,但是却脱颖而出。不过,我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一个问题。”
花观竖起一根手指:“没钱!”
“而当时,龙之国内部似乎是一片欣欣向荣。长文帝刚刚取得了对外的胜利,为我们这些缺少学费的人提供了一条便宜的途径,那就是参军。
“龙之国代我支付了高中三年的学费,代价是之后需要去军队服役三年。而因为我高中展现出了特别的异术天赋,所以说服役的期限延后了,在我完成了大学的四年学习之后,我才加入军队。
“而因为我已经是一名异术士了,这次加入军队之后,自然是获得了优待的。虽然军队的规章制度我们需要遵守,但和那些动不动就要被拉出去操练的大头兵比起来,我们只需要完成一些常规训练,学习部分军事理论。
“很快,我就完成了服役。虽然离开军队之后,我对社会也有几分不适应,不过得益于军建部对我们的安排,我找了份植物园的工作,一边研习我木属性异术的能力,一边探索其他的异术,生活倒也算不错。”
“然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秦末良点点头:“龙之国和海恩会开战了,你又返回军队了?”
“是的。当时我30岁没到,也是最有拼劲的一段时间。听说长文帝又在超募军队,之前服役过的优先,我就又回来了。当然,或许也是植物园的工作实在太枯燥了,哈哈——”
花观轻笑两声,接着道:“起初我这种退役又返回的人,只是在做一些后勤的工作。只是后来海图阁联合了海外的绝大部分势力,龙之国前线伤亡惨重,我们这些人也要上前线了。”
花观微微后仰,回忆了一会儿:“当时我们军做了一个挑选,我被选中了,去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我不能跟你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作战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给了海图阁十分致命的打击。”
“战争结束之后,我就回到了龙之国。而我和…我哥哥和嫂子认识也是在我离开龙之国的这段时间。我哥哥和嫂子相识的过程并不光彩。可以说,嫂子是哥哥强抢过来的。”
花观沉默了一会儿,打量了秦末良片刻,才继续开口道:“我们这批人,执行了那个绝密的任务,打击海恩会的后勤线。作战的效果很有效。海图阁遭受了重大打击,我们也因此得到了嘉奖,也就是当时我们受到了海图阁的通缉。突袭中我受了伤,落下病根,不能再待在军队里了,就去了瑞健市下面的舒阳城农业园的院长。
“我这样过了几天的和平日子,突然有一天。我的一位老伙计,就是和我一同执行任务的伙伴,突然找上了我。他跟我说,当年一起执行任务的人,有好几位突然下落不明了。”
秦末良的目光微微一凝,就听到花观接着说道:“我当时从报纸上读到过当年混的最好的一位同僚身亡的消息,没当回事。但是这位老伙计来找我,我不得不重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老家的哥哥和嫂子离开了老家,来了外海。我当时并不知道,只是跟老伙计在调查当年执行任务的同伴的死因。直到那件事……”
花观的面庞微微一变,紧绷的面庞露出了一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