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从附近飞过来的重型轰炸机,从山峰上空飞过,从远处又绕了回来,显是要找准地面的投炸点。
山下的日军又一次分布兵力向山上进攻,这一次照旧从瀑布这一边的山下往上攻,因为之前烧着的那一遍山林还在燃烧,已然引发山林大火。
山林和植盖燃着大火向两边下倾的山地蔓延,白烟不停的腾上空中,给空中那两架飞机观察的视野造成不小的干扰。
飞机再一次从崖地上空飞过,没有投弹。
这让山脚下把颈都仰痛地望着的山下芥木气得肺都炸,不停冲帐营里的电台员怒吼,要他们赶紧的给空炸机指出准确的投弹点。
山上的崖地上以唐胜为首的众人也在望着空中绕行的轰炸机,商讨着应对之策。
“这两架飞机的高度看起来并不高出上方的山顶,它这个高度投弹有多大的命中率?”唐胜对身边的人问道。
陈参谋仰望天空的说:“目测这高度有400—500米,对水平投弹的飞机来说也算是高的了,但这下是升上天空的浓烟阻挡了它们的视线,要找准目标可能还要更低。”
“那我们的机枪有效射击高度是多少?”唐胜又问。
“这个高度捷克机枪都能打到,更别说民24式,但重机枪对空打击的命中率低,只有用捷克式和Nb26式集中火力狙击。”陈参谋说。
“要我看这两飞机是在找目标定位,认准地点还要绕开去绕回来再拉低投弹的。”身旁一炮兵营长说。
“这样么?”唐胜看着炮兵营长想了下说:“那你估计这两架机能投下多少炸弹?”
“那得看它之前有没有空投过,要是从基地飞过来的,那就是有满载的1000千克炸弹,分成个体约是50千克的航空炸弹的话,那就是20个一架。”炮兵营长说道。
“那这一顿炸岂不是有得我们挨的,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应对?”陈参谋道。
这时山下的日军已在往上冲峰,水潭这边的山林里双方已展开枪战,国军剩下的一千多人有半数已进入战斗场地,另有百多人守着另一头的山卡口,以防日军冒着山火从那边攻上来。
剩下的数百人在崖台两头的山壁下待命。
“既然山火升上天空的烟能干扰飞机的视野,那我们何不再加几把火,把这一片天空都雾了去。”
众人向说出法子的徐三晚看来,站在一旁的老谭拍了拍徐三晚的肩头对大伙说:“我这小兄弟脑瓜子是挺灵光的。”
“赶紧的派人把这一遍和那头的林子都点了,浇上汽油,把浓烟制造起来,但要控制好火势,不要靠近我方的兵力处。”
陈参谋对一旁待命的手下吩咐。
于是两拔人各在崖台的两头靠中处点然起林火,浇上柴油和军用篷布和其它可燃的行军物资。
大火和浓烟很快随火势聚上空中,使得千米崖台上空布散开大遍灰黑的烟雾,不停在空中簇涌着。
刚往远处去拉升绕回来的两架轰炸机,发现之前观察过的地点冒升出滚滚的浓烟,向空中扩散。
但是乘着烟雾还未遮掩目标点之际,飞机还是先后向崖台的一头掉下了几枚炸弹。
炸弹落在崖台的林子里,将整株树木从泥土里抽起,撕扯裂断,火浪冲击着林木间大遍树梢枝杈发出噼啪的断裂声。
两颗炸弹落在了阵地上,爆起的火浪冲击将一些火人掀上了空中。
众人都走到阵地的后方,看着那里的石墙土围遭到不小的破坏,连一些树木也被炸东歪西倒,一些救伤员从那里往上挽抬出被炸伤的战士,也不停有在附近候命的士兵奔走加入阵地。
这时山下方敌人的枪声也越发逼近,都能隐隐听到呼喊声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轰炸机虽不能炸到崖台上的人,但若能揪着这处卡口和下沿的阵地不停地滥炸,对我方的固守是极大的伤害,一打开此处缺口,我军必成败势。”老谭对身边的人说。
“那要如何应防?”唐胜问道。
老谭仰望天空,见那两架飞机又从远处要绕回来,他转着头望向山壁上方,猛的对徐三晚说:“你去把个猎人叫过来,问他从这里绕上上方的山顶,以最快的速度多久能到达,快去。”
徐三晚赶紧应得一声跑去。
“谭兄,你这意思是要组织支机枪手上到山顶上去打击那两架空炸机么?”陈参谋说道。
“如果时间赶得上,这是对空狙击最有效的办法!”唐胜也看出了这个方法的重要。
一个猎人过来说,从这里找最快的途径爬到上方的山巅,那也得一个多时辰。
大伙都摇头说,到时候这里都被炸成秃地了。
山里猎人指着崖壁上方往外倾出的那一片仰壁对众人说:“那里,可以上到那里的顶上,我懂怎么走过去,最快不过一柱香的时辰就能到。”
“那里距这下面有二百米么,我看顶多就百来米。”唐胜望着山壁上仰出的一块,显得那么巍然。
“那里应能起到对空打击的有效力,叫上几个机枪手立即行动!跟随猎人上山。”陈参谋对身边的手下命令道。
两架空炸机又飞了过来,这次凡个机枪手出到崖台的空地上,对空中压过来的轰炸机射击。
可是飞机的高度距离崖地有几百米,机枪子弹打上去,即使打中了也没多少穿透力。
飞机飞在烟雾上方向着下面的崖台和进入口又投下数枚炸弹,也亏着有大量浓烟的阻挡,这次的投弹也只有两颗炸到阵地上,但这下也教阵地的火力弱下了一阵,下方的敌人趁势更加逼近。
又有兵力不断补充进去堵住敌人的攻势,而往水潭下沿的山林里和水潭边,更多的兵力阻挡着从后侧山林下大遍攻上来的敌人。
崖台上的一带长达好几百米的树林子,处在悬崖那边的一路过去都被烧了起来。
浓浓的白色或黑色的烟云直冲上空中,漫上崖台周围的天空,给再次飞来的轰炸机造成更大的干扰,投下的弹有一半炸到了山下方的自己人身上。
这让山下芥木又一次气得跳脚,亲自用通信电台对讲机跟飞机上的通信员喊话,叫他们务必炸准地点,别把自己人给炸了,这一战必须要在日落之前就结束,他还要赶回去参加宾宴的,别让他误了面师的良机。
轰炸机上的副驾驶兼对地联络员对眼前的轰炸任务也是气得头晕,他不知他还要在空中再兜几个圈才算完,听了下方指挥官说要参加宾宴,更是气得回话道,你殡葬去吧。
就因为山下芥木的恶言催促,两架轰炸机故意绕向远处,拖了好一阵才飞回来。
但是飞回来要再一次向下方山崖投弹空炸时,却不料弥漫的云烟下方有埋伏。
那时几个出现在垂立的高山上的一线不过十多米宽的断崖上的士兵,将两管去掉支架的民24式重机枪架在人的肩头上,向着高处云烟间透出的飞机身影,突突突地喷出子弹。
轰炸机上坐在机舱里的投弹手,是听到了机身发出叮咚的金属碰击声,才警惕地从机肚下打开的投弹口看下去。
烟雾的空隙间,投弹手看见下方离得不过百来米的山体上的一线断崖上,两支机枪正向着他喷着火花。
投弹手发现一颗子弹穿过机身,从他眼前擦过,他吃惊的愣了下,再看向身边弹架上还有近十颗没有投下的航空弹,嘴里才吐出两个字,完了。
轰炸机在空中爆炸的一瞬间,天空都似骤然亮了一下,一团爆开的大火几乎将那架飞机分散开大部份机体,散开的残物在空中展开一条条火烟。
后方的飞机从那团大火之间穿过,一个转向及拉升向远处飞去。
飞机炸开的响声,连地面上督战的山下芥木都听见了,他看着那团大火迸开如同一发灿烂的烟花,火烟四射,不由的看得是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