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继续做生意,本金靠母亲留的信托基金不够,只能把老宅给卖了,老宅花费太大,养了那么多吃闲饭的,说好听点是为了情谊,实际上是冤大头,不如都散了,谁能养谁一辈子。”偌大的餐厅,陆洺洵环顾着四周。
心里没有点舍不得,他看的开,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卖了变现,生意就是,一买一卖,将本求利。
“母亲把老宅留给你,你有处置权。”陆沉渊语调平缓,他都无力在争什么。
一个时代都会陨落,更何况是一个家庭,陆家彻底散了。
“买房子的是台湾人,知道是陆家的老宅,他反复问了我几次,还不敢相信,又问我陆氏集团经营是不是出了问题。”想到这里,陆洺洵觉得好笑。
陆氏集团跟他有什么关系。
安静吃饭的乔果儿突然在问,“大伯父,你为什么不把老宅买下来。”
林烟有点怀疑,一直都很腼腆老实巴交的乔果儿能问出这句话。
怕是有人在背后怂恿的。
“我没什么兴趣。”陆沉渊回答。
同样林烟也不理解,陆沉渊面对老宅要卖掉这件事,为什么态度看到消急。
陆洺洵唇线紧抿,已经得到回答了,他哥哥没人情味的,怎么会舍不得把房子抛售。
一顿饭吃下来,陆洺洵指间夹着烟,一直侃侃而谈,他的生意经,他的事业规划。
他说要进军餐饮界,做火锅品牌跟奶茶品牌,现在只要把品牌做起来,不愁没钱赚,加盟费不得了,他不想再做传统行业。
林烟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正好看到乔果儿已经吃完,小姑娘还在那儿慢吞吞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食物。
林烟拍拍乔果儿的肩,对她笑笑说:“给你买了新衣裳,上楼试试合身吗。”
乔果儿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寄人篱下的时间久了,不是很感兴趣的事情,也要违心的装成很喜欢。
乔果儿跟林烟上了楼,才发现她已经从她的小房间搬到陆家和的房间。
这里的面积,是她卧室的两个大。
“你们准备搬到哪儿去啊?”
“我学校附近的别墅。”
林烟点点头,不能把陆洺洵想的太差,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也是陆家的二公子。
以陆洺洵的亏钱速度,林烟摸不准那套别墅能住多久,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手指头缝大,天生漏财?什么亏钱做什么。
她在饭桌上看陆沉渊的表情,憋的额头上都出了青筋,对于这种蠢货,怕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吧。
顾明月活的现实,徐清丽没死的时候,哪怕陆洺洵再不济,也不离婚,为了熬出头分一大笔钱。
所有人都想不到,徐家的产业徐清丽都留给了陆沉渊,顾明月利落的离婚,眼睛都不眨一下。
“月月还好吧。”乔果儿心里有愧,迫于无奈作伪证,她也是间接伤害月月的凶手,心里那根刺始终拔不出来。
无数次的安慰自己,跟月月关系也不熟,不过才见了几面而已,她的命不好,摊上这种事。
林烟叹口气,怎么能说好呢,对上乔果儿等待回答的眼神,“也就那样。”
乔果儿点点头,“知道了。”
林烟从袋子里拿出衣服给乔果儿,都是大牌,光是一件毛衣都是上万块。
乔果儿认得牌子,很生疏的往林烟的方向推开,“我每天穿的都是校服,没什么机会穿自己衣裳,这些都太贵了,我不能收。”
林烟被拒绝有些尴尬,“买的都是里面穿的,你外面套校服就行了。”
乔果儿跟自己不亲近,心思细腻敏感,林烟能理解这样的孩子在夹缝中生存,怎么能有阳光健康落落大方的性格呢。
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太大,她就是受害者。
从楼上下来,那边已经结束了,陆洺洵今晚喝了不少的酒,陆沉渊指间夹着烟,递到唇边最后长吸一口,烟蒂扔进还酒瓶里。
陆沉渊脸色薄红,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里,见林烟过来抬手唤他。
林烟走到身边,陆沉渊接过她的挎包,对手撑着脸满身酒气的陆洺洵说:“我们先我走了。”
陆洺洵一双眼睛变得泛红,嘴角下压几乎要哭出来,酒精的作用会将人的情绪不断扩大。
“哥,我挺很你的,我处处不如你,在外面所有人都说我是你的弟弟,我都不配有自己的姓名,没有人能瞧得起我。”
酒后吐真言,哪怕这句真言让人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
陆沉渊眼里尽是无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没有任何地方有道理可讲。
林烟做了陆沉渊的司机,她晚上开车看不大清楚,车速放的很慢。
陆沉渊因为喝过酒,已经绯红的脖子,因为充血膨胀,呼吸有些重。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憋了一路了,也不怕憋出病来。”林烟几次动动唇,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回去。
“那我就说了?”路灯马上跳黄灯,林烟没去闯,稳稳的踩下刹车。
“跟我有什么藏着掖着!!”
林烟心里的好奇按耐不住,“为什么不把老宅买下来,今天听你弟弟的意思,他不太愿意卖给买房的人。”
“不愿意的事情多了,哪能事事所愿,我如果买下来,以我对他的了解,又会觉得老宅是他的,到时候会闹的很难看,他想要无所谓,怕再二次卖了,这都是没准的事。”
林烟明白了陆沉渊的意思,他所谓的买下来是帮陆洺洵买下来。
“让他先折腾去吧,不折腾到山穷水尽的,也不会死心。”
林烟问:“徐家的产业分红不会分给陆洺洵一些吗,如果你一分不分,外面传出去影响不好,会说你为了利益,手足之情都不考虑了。”
陆沉渊笑笑说:“等他生意稳定了以后,现在给他多少钱都白搭,你给钱的速度,永远比不上他花钱的速度。”
林烟嘟囔了一句,“太不靠谱了,跟林阳没差到哪里去,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是为了他们做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