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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玄幻魔法 > 荒天之下 > 七百零七、不到回头,不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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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零七、不到回头,不知命

若怜我辈多煎熬,何必使得人非人。

………

李郎君的小说,没有标新立异。

小说与诗词异皮同骨。

有些诗,不够惊艳,却是一派之祖,于是也有流传千古的资格。恰如曹丕之《燕歌行》,未有《洛神赋》之瑰丽,但它开七言诗之先河,有资格独占岁月一席。

有的诗,身在一派,另启新象,虽无创业之功,实有立基之本,也应该传唱不休。如李义山之诗。在诗则为晚唐奇葩,在词则成宋初西昆体。

这两类诗词,活该不断其文。

其他能够流传下来的诗词,无非两类,一曰高,二曰美。

高者:“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美者:“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等诗文,无怪乎有人承传。

可还有更多诗词,能留下来,却不在此类此种。靠的是,“同行”。

不去终南山,不知“势奇看不定,景变写难真。”

此为遇事同行。

不怀满腹牢骚,不能嗟叹“沈忧万种与千种,行乐十分无一分。”

此为情感同行。

小说也一样。

要么写的极好。

要么写到与事同行,与人同行,与心同行。

有能兼顾二者的,也有不能。能者少,不能者多。

李郎君的小说,只能打动一类修士。——空怀抱负,不能展露的。空有志气,无地施展的。

志得意满的人,看不到李郎君小说的激昂。蹉跎不甘的人,正是书中人,又非字间客。

韩瑛眼波荡漾,湿口微抿,一股恶气终究是喷吐出来“李郎君,说什么楚弓,什么楚国,提什么元好问,什么金人,也太不磊落,太不光明。”

李不书闻音知意“韩世子,说起来,你我同是楚人,也同是金人。”

韩瑛秀眉恨、美目瞪,咬牙道“楚人和楚人,也不全是一个样的。金人和金人,难道就是一个模子?”

李不书哈哈大笑“韩世子,你很清楚,有恒产者有恒心。”

李不书跨步来到韩瑛面前,神色严肃“家国天下,亦是恒产。”

“古往今来,失国者,无不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惶惶流窜,终日戚戚。——我们是拿下了元鼎省,方凌雨真的陨法灭道了?他可是黄金鼎持有者。他更是一个阴阳强者。”

“九省不对我们动手,不是不能,而是火候不到。覆巢之日,不在眼前,也在——卧榻之侧。”

众人再次沉默,无人回答李不书。大家都看向白娘。

白娘这时候淡定的不像话,坐在座位上竟已泡好了茉莉茶。

“我方才说:不到回头不知命,不遇知己不知己。诸位想从我这里讨一个既定的命,还是等回头时吧。至于李良人,她,已是回头人。”

她们一个二个回了头,却叫我们等。——哪怕魏斌野,心头也免不了生出这等想法。

赵跃衡沉吟许久,当着众世子的面重重一礼“如此,便静观商少帝与尝辛前辈。”

李不书瞥一眼在场修士“我听说,商子殷闭关郊殿后,韩阴彻夜为他关外护法。”

赵跃衡无奈地摇头“韩阴为商子殷护法,可是当众说过,少帝不以某卑鄙,拔擢于三军之上,亲信如鱼水之情,由是感激,遂许少帝以驱驰。”

“舍不得世子的身份?”李不书并不留情。

赵跃衡依旧摇头“韩阴能说出许人驱驰的话,商子殷封其为大将军,就是值得。”

李不书闻言,兴致缺缺,挥挥手“你说的有道理。走吧。都走吧。”

燕之行这时紧盯白娘不放。

赵跃衡一丝不苟地行礼“告辞。”

见白娘始终垂眸在茶、含静悠闲的模样,燕之行只能愤懑“哎呀”一声,旋踵奔去。

众人来时快,去匆匆,转眼鸟雀散尽,竟显出一地茫茫,好个干净。

白娘眸随茶花飘“他们都信我能预知未来,就连我自己,也深信不疑。你说,影子能离开人吗?”

李不书轻笑,不答反问“你干嘛不说实话。我命是花梅,我身条骨鸟,春来先零落,抽骨方出笼……”

白娘柔眸轻投,眼中明光如镜,映出李不书脸庞“我见花零落,不知花肥瘦。生死是命里大势,非一国不改,非万家不改。至于功名,只是尘埃命里的一座泰山,只要有大机缘,也有千百分之一的机会逆转。”

李不书拍手叫好“很好!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万物贵一。”

看样子,不是每个人生死之间都有大恐怖。李不书反而更在意那大机缘。

“你把你儿子的肉身绑来,为了什么?”李不书开口。

“补天。”白娘很平静。

“那是你诞下的肉,不是一块大石。”李不书丝毫不拖沓,想翻脸就翻脸。

“千载万年传承的天演论,不过是一代又一代鬼魅般的贼,从天上扣下、盗取的一块石头。今日,我要把它还回去。”白娘冷面如霜。

李不书回头看向顾明文。

这个容貌中年的男人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他想抬头,脖颈却有些僵硬。最后竟以袖遮面。

李不书见状,缓缓起身,虚扫衣袖,猛地窜到顾明文脸前,一脚踹翻顾明文。

没有任何迟滞与多虑,李不书一脚一脚践踏在顾明文骨肉上。

悟道境的顾明文只提起一次五行灵力,李不书只一脚,顷刻间五行灵力蝉翼点火、飞灰一撮,再无踪迹。

每跺一脚,顾明文便吐一大口血。

第二脚,白娘猛然省悟,粘取香茶水,泼做飞来箭。

飞箭袭来,李不书不避不闪,竖开五指,如鹤拢羽,将那豆大成群的水箭尽拢在掌“你倒是信我为人。”

“子路,死不免冠。——你是有信义的人,不会拿明文挡箭。”白娘紧盯着李不书的脚。

踩在顾明文腰间那只脚。

“哼!——这算什么?!”李不书又给顾明文一脚。

白娘彻底怒了“够了!他又有什么错!”

“天下人无辜!二十四朝的帝王与世家,就不敲其骨、吸其髓?!”李不书咆哮道。

“顾玉成,又做错了什么!”李不书隐隐要癫。又是一脚。

此刻顾明文已没了吐血的力气,这血全是李不书踩出来的。

白娘眼中挂泪帘,陡然珠滚面“你!你不是在意什么顾玉成,你又何曾见过那孩子!你心中不平的缘由,是那孩子像你!”

“你和他的命,命在命前!”

李不书竟显露点点委屈“这理由,正当!”

说完,怒骂道“都该死!死了好!都去死吧!”

骂过后,头也不回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