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代价,没有什么事情在成功之前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江白青能做的只有把这群山匪全部送进地狱。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选择了这条路,只有生死,没有成败。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江白青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屋子里的了,他的内心很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的阮渊最后那个释然的笑容。
虽然两个人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他却义无反顾的相信江白青是那个能改变一切的人。
望着窗外还在不断的落下的大雪,很久,很久……
直到中午雪停了,江枫也才回过神来。
又是一阵阵敲门声,江白青打开门一看,是沐凌雪,雪白色的衣服,几乎与外面的天地融为了一体,小脸冻的通红。
刚进来,沐凌雪就抱怨道:
“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好了今天早上安置方文州他们那二百多个人吗,我都找你两次了,你都没在。”
江白青看向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的神情。
“阮渊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
正围着火炉取暖的沐凌雪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从跑到了江枫的身前。
“白青,李恪文那个畜牲找你了?你没伤到吧”
江白青坐在椅子上,把早上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的时候仿佛又亲临一次一样,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
“你——还好吧?”
江枫苦笑了一下。
“我没事,是我把一切想的都太简单了,一个多月前我去百草堂被他们的眼线看到了,要不是阮渊舍了命的保我,现在我也已经死了。”
“这不能怪你,谁能想到宁远城中会有那么多的眼线。”
“生死博弈,棋差半招,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哪一座高台之下,埋葬的不是皑皑白骨?有些人死了,只不过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听见沐凌雪的话,江白青愣了愣,看向自己的双手,突然握紧拳头。
“这一切,我会让李恪文血债血偿。”
“李恪文放你回来,多半是相信你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要给这个帽儿山搅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宁了。”
“无论你有多少把握,我都支持你,你的计划算我一个。”
“好!”
等到江白青和沐凌雪走出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江枫下意识看向阮渊死去的地方,尸体不知所踪,血液染红的地面也早已经被大雪覆盖。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两个人来到了山脚下的树林里,昨天晚上他们就在林子里面对付了一觉。
在沐凌雪的带领下,那二百多人左拐右拐来到了帽儿山的最北面。
穿过有李恪文的驻守的关口,来到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上面还有十间房屋,看起来荒废了好久,但收拾收拾也能住人。
这帽儿山很大,不亚于一个小型的城池。
他们没有经历过辽东冬天,冻的直打颤,有的甚至长了冻疮,江白青看向这一张张毫无怨言的脸,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脸上的稚气还未曾退去,笑嘻嘻的说道:
“大人!这是我们的新家吗?”
江白青看见了这个小孩,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刚刚参军时候的样子:“你们先在这里好好住下,一切听我的指示。”
随后拍了拍男孩的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天大。”
“天大,哈哈,好名字!快去一起收拾收拾吧!”
……
……
江白青一个人来到了悬崖边上,这个地方离那个营地不远,站在这里都能看到那群还在忙碌的人们。
崖边的风很大,下面雾蒙蒙的一片,江枫把石头丢了下去,可惜没有声音。
按照前山的那个高度,后山的悬崖多半也有百米多高。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江白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向悬崖的下方看去。这种惊人的高度让人不由得双腿发颤。
在回去的路上,江白青问道:
“沐姑娘,你知道后山悬崖下面是哪里吗?”
“后山悬崖下面好像是一片沼泽,听当地人说那个地方叫做断藤谷,只不过我没有去过,那里根本没有路,全部都是杂草密林。”
“断藤谷?断藤谷!”
他打开手中的地图,看向宁远城到断藤谷的位置,两者相距不过二十余里。
沐凌雪看向地图上江白青所指的方向,瞬间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你是想奇袭断藤谷,然后从后山悬崖爬上去!”
“没错,一旦这样,我们就能很快战领后山,后山一失,帽儿山腹背受敌,前山既然攻不下,那就只能这么做!”
“可是,这后山悬崖处一直有李恪文近两千人驻扎,日夜都有人在那里巡查,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要看我们带回来的那些人能坚持多长时间了!我们还要等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这样把握更大一些。”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先在山上休息半个月吧,让我好好熟悉熟悉这里,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总归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