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最脆弱的地方是什么吗?”
江白青眉头一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看向沐凌雪,说道:
“是内部!”
“没错,只要让他们的中心烂掉,灭了山匪不一定非得要从外面将他们击破,李恪文既然如此多疑,何不加以利用!”
“我明白了。”
江白青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困在了死棋之上,思维也走在死胡同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沐凌雪一语道破。
这盘棋上,一子落,全局活。
白雪皑皑的帽儿山上,留下了两个人的脚印,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帽儿山,地下监狱。
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阮渊,现如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整个人被绑在柱子,然后双手被铁钉狠狠地定在了木桩上,鲜血不断的在滴滴落下。
脚掌被钉在了地上,衣服早已经被抽的稀碎,身前是数不清的伤痕,皮开肉绽。
有的甚至深可见骨,见男人疼得昏死过去,一瓢冰冷的河水落下,阮渊又一次的醒了过来。
“你小子嘴挺硬啊,要是老实交代,我们能留你一命。”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交代什么?”
“阮渊,你的底细我们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了,表面上是百草堂的掌柜,暗地里确实袁崇焕的护卫,一个六品的护卫不好好当,去成了掌柜,这其中,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我都已经落在你们的手上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杀了我吧!”
“少在这里给我耍嘴皮子,一个多月前,江枫离开宁远前,去了你那里干了什么?”
“我是百草堂的掌柜,他去医馆当然是去买药了。”
无论怎么用刑,阮渊还是一样的答案,杜修直接用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为那个腐败不堪的明王朝卖命你值得吗,谁会记得你,百年之后,全都是一片尘土!”
“我知道你是嫉妒江白青比你强,除非在李恪文面前搞垮了他,否则这座大山你一辈子都翻不过去。”
气急败坏的杜修一脚踹折了阮渊的手骨:“我再最后问你一遍,是也不是!”
“不是!”
阮渊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就又一次的昏死了过去。
杜修如此残暴,就连周围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
“杜哥,不能再打了,寨主说是要留活口,弄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交代啊。”
“是啊,杜哥,都这个样子他都否认了,说不定真的是寨主他们多疑了,要不然谁会把那七万石粮食拱手相让啊。”
杜修扔掉了手里的皮鞭,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想证明江白青是一个间谍,
自从上次一线天大捷之后,每次有人提到这件事情,没人会想起是那亲临战场的杜修,而提到的永远是那个一计定乾坤的江白青。
正如阮渊所说,江白青一日不死,自己一直都会活在他的阴影下。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这个人正是李恪文,他利用杜修的嫉妒心来对付江白青。
把沐凌雪送回山下之后,江白青回到了房间中,一个人坐在火炕上,熄灭了那微弱的油灯。
瞬间,屋子里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沐凌雪的话给了江枫一种新的思路,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在大殿的庆功酒宴上,江白青观察过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四大长老有些许不服李恪文外,剩下的人无不是以李恪文马首是瞻。
刚才下山的路上,沐凌雪曾告诉过江枫,李恪文和那四大长老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江白青闭上眼,仔细回想着沐凌雪的话。
在李恪文落草为寇之前,帽儿山本就有一伙山匪,只有五百多人,那四个长老就曾是这群山匪仅次于寨主的人。
先寨主秦远山无儿无女,而且年事已高,只要一死,帽儿山的大权就回落到这四个人手中。
可就在这时,李恪文横空出世,刚一进入了帽儿山,就获得了秦远山的赏识,收为义子,并给予了李恪文很大的权力,李恪文也很争气,许多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一年后,秦远山病逝,如果李恪文没有来,那寨主之位只能是四大长老中的老大李天川,可这一切都被那个叫做李恪文的年轻人夺了过去。
李恪文毕竟只来了一年,哪怕是有先寨主秦远山的遗言,但还有许多人不服他,四大长老从而占据寨子中近一半话语权,
这这四个人暗中给李恪文使绊子,破坏他的计划。李恪文为了这几个帽儿山着想,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一直忍气吞声,双方的矛盾在不断的累积。
沐凌雪最后说:“我感觉他们的矛盾已经快到一个临界点了,上一次,李恪文就想杀了他们四个,被刘东川拦住了,你只需要再往这个火药桶之中放入一点火星,就会爆炸,到时候看他们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江白青突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已经想到了那粒火星,现如今李恪文的心腹,也同时是四大长老眼中钉,肉中刺的那个人,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