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一阵呼声从客厅传了出来。
迎风而动的秀发下,紧致蛮腰上显露出两道性感的马甲线。
舟婧穿着件露腰短背心,似乎是刚洗完澡,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
身为武者的她听觉自然敏锐,转过身来,将面前的秀发拂至耳后,露出了那张明媚温和的面容。
“回来啦。”
“嗯。”
柏咫涯点点头。
两人认识、相处了也不过一个月出头,尽管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彼此之前谈不上多么熟络。
双方的关系比起朋友或房东与租客,倒是更接近舍友——不怎么说话的那种。
两人分居两层,对于早出晚归,偶尔夜不归宿的柏咫涯来说,他跟这个好心房东每日见面次数都不超过一只手,而且基本每次交流都是舟婧主动找他的,对话也一般不超过五句。
而在舟婧眼中,最初以为柏咫涯只是个普通的内向武学生,而在银沙厅那夜之后,才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强大而年轻的人通常有一个不简单的背景,然而这一个月下来,她却并没有发现柏咫涯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仿佛那晚上蹂躏妖灵的他只是一道虚幻的梦影。
然而细细体会,萦绕在其身旁的神秘感却不曾减淡。
你究竟是什么人?
舟婧一直忍着没有问出口,但这问题却始终在她的脑海内盘旋。
“怎么了?”
感受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走向楼梯的柏咫涯转过头来问道。
“嗯?啊……没什么。”
柏咫涯转身上楼。
打开门,一月的时间并没有为这闲置多年的房间带来多少生活气息,一如既往地整洁而空旷,仅有窗边越来越多的盆栽带来一点欣欣向荣的气息,令这环境显得不那么死板。
柳滢凰体内沉睡的力量与妖灵有关,而且乃是天生,想来其出生并不简单。
白小姐后来也询问过他们有没有亲戚或是认识的其他长辈,但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结果,两人是随父母一起来到玉桦准备投靠什么人的。
可惜那人在银沙酒店与他们的父母一起被害了,得到的唯一拥有的消息是他们的父母以前似乎是研究人员。
虞素琴的康复还需要一阵子。
灵体重归一体的关虎儿也没那么快苏醒。
暗君会的实验成果——白发少女娜娜目前的状况较为稳定。
鹣先生所在的神秘邪道组织已然消无声息地离开玉桦,那被刻印着编号的无面人相关实验事件也便断了线索。
暗君会的玉桦分会被覆灭后灵武处加强了全市的监控,加上据司命所说暗君会将在天河市有大行动,那么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度染指玉桦了。
这段时间大概可以稍微安宁一些了。
不过柏咫涯还有在意的事情。
虞素琴的父亲虞津与那些被暗君会抓走的人现在都还在灵武处,虽然其中部分人的亲属不断上诉希望能尽快与家人团圆,但事情与暗君会相关,灵武处在不弄清楚之前,也不会那么好心地放他们走。
但换句话来说,目前并不需要担忧他们的安全。
对暗君会来说,眼下最为重要的,一是司命的下落,二是娜娜的下落,三是虞素琴实验的后续成果。
柏咫涯因司命年少,且虽居高位但并没有直接参与暗君会底下的腌臜事而没有杀她,但她已被暗君会盯上,想要灭口,如果她聪明的话,还是尽早逃到暗君会尚未染指的地方隐姓埋名比较好。
娜娜的行踪是最不易发觉的,柏咫涯先前留了个心眼,特意将被击败的两个暗君会牙使留在了某位灵武处干员旁边。
而柏咫涯在带着娜娜前往紫老板那里时,特意避开了街道上的各处摄像头,跃动在高楼大厦之间,虽然也难免会被一些私人监控捕捉到,但总归是难以察觉的。
只有虞素琴。
虽然尽管让暗君会去查,也很难查到柏咫涯的头上,但得知虞津的存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届时,当虞津脱离灵武处的保护之时,便是被暗君会找上门被拷打灭口的日子。
甚至当灵武处知晓虞素琴的被当作实验材料后,可能会主动将虞津当作吸引暗君会的诱饵。
柏咫涯并非什么肩负世间正义的英雄人士,没有责任与义务去拯救他人。
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他人也不能站在任何立场去指责他。
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纯属是道德绑架的无稽之谈。
但是,在提前可预知到虞津的结局后却无所作为,等到虞素琴苏醒后有些没法向她交代。
至少柏咫涯自己的良心会有一丝过意不去。
他坐在书桌前,望向窗外落日的余晖。
燃烧般的橙黄云朵漂浮在颜色渐深的蓝天之下,
后天日拿到迟老板做好的灵武后,去灵武处登记时顺便把这事办了吧。
……
周六,中午。
某家餐厅的窗边。
“唉——”
舟婧趴在桌上唉声叹气着,一头长发披洒在桌上,宛如一张稠密的大网。
“往日心直口快的飒爽舟女侠,今日何故长叹呀?”
化着浓妆的靓丽女人翘着饱满的长腿坐在她对面,其身份正是她昔日同窗兼多年好友的郑绚。
银沙厅事件已然过去多时,郑绚并没有在事件中受伤,很快就回归日常生活了。
奇怪的植物与残暴的恶徒,还有漆黑的天空与阴森的大地,那段时间的遭遇简直可以用噩梦来形容,她也极其不愿回想起来。
舟婧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说道:
“我感觉自己最近有点畏手畏脚的。”
“哦?怎么回事?”郑绚的目光浏览着菜单,指尖在几道新品上滑动。
“就是……”
舟婧沉吟着,在思虑该怎么表述。
“我家那个,神神秘秘的……”
郑绚抬头看着她。
那个当时在异空间里救下她们的戴丑帽子的帅学生?
她家那个?这说法可是够暧昧的啊。
哇,他们不会真在一起了吧!
“神神秘秘的吗?”郑绚问道。
“嗯。”舟婧点点头,烦恼道,“要是我以前肯定直接开口问了,但每次看到他我都开不了口……其实我觉得我不该管那么多的。”
郑绚闻言,双手交叉架在桌上,表情凝重起来。
她打量着面前这个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闺蜜,做出了判断——恐怕对方是丧失兴趣了。
神神秘秘的……说不定有新欢了……这不就是出轨吗!
自己可知道的,面前这个老朋友尽管已经25岁了,表面大大咧咧的她可是从没谈过恋爱。
得分手!
虽然想这么说,但这好像不行吧。
第一次谈的对象就是年下,而且还被出轨的话……
要是我的话,肯定要歇斯底里好一阵子了。
不过现在也不能断定,说不定人家现在只是丧失兴趣的冷淡期,还没到那个阶段呢。
郑绚沉思良久,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生活在一起,是要给对方一点个人空间啦,但我认为有时候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我也知道……”舟婧趴着皱眉道,看着楚楚可怜。
“其实我觉得新鲜感是很重要的!”郑绚突然说道。
“什么?”舟婧抬眼看着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平时在他面前也像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了吗?”舟婧打量了一下自己。
运动衣,运动裤,很正常啊。
郑绚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不行啊!”
看来自己得好好教教她女人最大的武器之一——妆容打扮的用处了。
“啊?”舟婧更懵了。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进展?”
“就是关系啊!唉,我直说了,你们有什么肢体接触?”
“肢体接触?怎么可能!”
“什么?!”郑绚扶着额头沉声道,“这可完完全全绝对不行啊!”
“这……为什么要肢体接触啊?”舟婧满脸不解道。
“有接触才能……”郑绚手舞足蹈地纠结着能让舟婧接受的措辞,“才能更加亲密啊!”
舟婧闻言思索片刻,点点头。
好像有点道理啊。
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与柏咫涯的接触与关系,充其量只算是认识的人啊。
等下,这么疏远的自己前段时间还让他装自己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现在想起来当时真是脑子发昏了啊,太不要脸了吧!
不过他还真答应了帮自己那么大的忙。
果然还是个好孩子啊。
嗯,要了解对方的话,确实应该先跟他变得亲密一些。
舟婧点点头,直起上身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的吗?”郑绚狐疑地看着她,“那你说说说看。”
“呃……”舟婧眨眨眼说道,“跟他握手?”
“啊?你们连手都没牵过?”
郑绚揉着自己的眉心。
同居了一个多月连手都没牵过,难怪人家越来越冷淡啊!
“舟婧,这样可不行啊!”她严肃道。
“那、那我要怎么办?”
郑绚一侧嘴角扬起,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诶——”舟婧闻言双眼圆睁,显然有些难以接受,“这、这有点太……”
郑绚伸手抓住她的双肩,正视她的双眼,用力地点了点头道:
“现在人都是这样的!”
舟婧的眉头紧皱,表情极其纠结,良久后点点头道:
“那我试试看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