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瑶没想到沈慕南动作这么迅速。
不由得心生感叹:有权有势就是好啊,她费尽心思都不太可能办到的事,人家一句话就行。
接着又想,这条大腿还是要抱住,目前为止,沈慕南是她唯一的希望。
和沈慕南合作,报完仇,找到回去的办法赶紧走,这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目标。
沈慕南在书房,看着顾云瑶给他的东西,一手托腮,眉眼微微染笑。
这幅画像和小画册不一样,不只是抓住他的特点,而是和他本人相比,惟妙惟肖,几乎没有差别。
画中的他,装束和那天晚上在二龙山时一样,坐在马上,开弓搭箭,眼神坚毅锋利。
身后是一团团火,他像火中的天神,无惧无畏。
左上角,还有几句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沈慕南觉得,此生有这样的几句诗为写照,值了。
春泥端着药轻步进来:“主子,这画真是太传神了,让属下想起在边关的日子。
这诗写得也好,说实在的,属下虽不懂,但会听,比那些什么自称是大儒之类的,写得好多了。”
沈慕南嘴角微勾:“她在这方面,倒是有几分才华。”
秋风哑着嗓子说:“哼,属下觉得,此女心机颇深,要格外留神才是。”
沈慕南微挑眉:“细说说。”
“主子请想,属下等派人查过,却没有查到她有什么拜师学艺或者读书的消息,那只有两点可能。”
“哪两点?”
“要么就是她太会装,装得太像了;要么就是……她其实是个妖精,”秋风忧心忡忡,“主子,我记得小时候听乡下婆婆说,这样的妖精专吸男人的精血,您可要当心呐。”
春泥低下头。
沈慕南抚着额头,看着秋风,秋风以为得到了眼神鼓励,继续说:“主子,你看她多会拍马屁,这就是迷惑您呢。”
他手一指桌子上的蛋糕:“还有这个,一般人谁能做出这样的点心来?一看就是迷惑人心用的。”
“我来帮您吃掉它!”
春泥:“……”
沈慕南幽幽道:“秋风,本王忽然觉得……你还是哑的时候比较好。”
秋风立即闭紧嘴,震惊地看着他。
“滚出去。”
春泥拉着秋风赶紧走,到门口,沈慕南又道:“备马,本王要去一趟肃王府。”
“是。”
顾云瑶正和杨氏在花树下插花,大当家从外面进来:“阿瑶,府门外来客人了。”
“是什么人?”
“听说是肃王府的,长公主派来的人。”
顾云瑶心头咯噔一下,莫非是宋星赫又出什么事了?毒发了?
按说不应该呀。
那毒虽然凶猛,但看得出来,下毒的人是没想着让毒那么早发作的,再说,那天她也帮忙压制了。
正胡思乱想,门外有人道:“敢问永宁县主可在?”
大当家大步到门口,见是一位嬷嬷,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手里都有东西。
“老奴是肃王府的,长公主派老奴来,给永宁县主送些东西。”
顾云瑶闻声到门口:“嬷嬷请进。”
这位嬷嬷她有印象,那日的确是跟在长公主身边的。
嬷嬷笑容慈爱,格外恭敬客气:“老奴拜见县主。
此番是长公主听说,明日县主要进宫,派老奴来给县主送些小物件,以便县主进宫时,给县主锦上添花。”
“另外,县主若是有什么想问的,比如规矩之类,老奴定知无不言。”
顾云瑶心头赞叹不已:听听!人家这高情商多么会说话。
“多谢长公主惦记,有劳嬷嬷了。”
“应该的,”嬷嬷回头看看带来的人,“不知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合适些?”
顾云瑶让人进屋,东西一一放下,是一套衣裙,一件斗篷,一双鞋子和一套首饰。
东西是次要,关键是嬷嬷来讲讲规矩,这对于顾云瑶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嬷嬷是年轻时候就跟着长公主,从宫里一直跟到王府,没有比她再合适的。
顾云瑶虚心学习,嬷嬷真心教授,相处甚是愉快。
顾云瑶又问了宋星赫的情况,嬷嬷感激道:“小公子恢复得很好,如今身体康健,长公主也放心了。
小公子听说老奴要来,也要跟着,其实长公主也是想亲自登门拜谢的,但又怕给县主招来不必要的是非。
明日进宫,长公主也会去,三位公子也一同去,自会见到。”
顾云瑶本来还想问二公子如何,现在听她说明天三位公子都去,也便不再多问。
嬷嬷进府,在门前停了两辆马车,顾邵泰从外面回来,一看是肃王府的标记,顿时眼睛放光。
他快步奔到二夫人的院子里,迎面就问:“肃王府的谁来了?”
二夫人正对着镜子试首饰,明天进宫也有她一份儿。
“什么肃王府?”
“京城有几个肃王府?外面停着两辆马车,我也问了门上,说是来的女眷,你不知道?”
二夫人一听也愣了:“来的女眷?我怎么不知?”
顾邵泰拧眉,一脸不悦:“母亲定是还在生你的气,才没有叫你的。你赶紧去吧,还愣着干什么?”
“肃王府的小郡王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这几日总是挤兑我的生意,你赶紧搭上线,把误会说开,说不定还能合作呢。”
二夫人哼道:“你少些花花肠子,别整天养什么妖精,钱自然就够花了。”
“你说什么!”
提起这茬顾邵泰就生气。
二夫人不再理会他,转身去老夫人院中。
老夫人正坐着等,她早得到消息,肃王府的人来,来的还是女眷,自然是要来向她打招呼的。
等来等去,二夫人来了。
“母亲,”她环顾四周,“怎么……不是说肃王府的人来了吗?”
老夫人转着佛珠:“你消息倒是灵通,人还没到,应该快了。”
二夫人转身坐下:“母亲,明日我与雯儿要进宫,您放心,这次定会给咱家挣回面子来。”
老夫人脸色略微缓和些:“挣面子固然重要,更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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