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什么？”
坐在白牙肩头的昭镜对着眼前涌动的黑泥轻声呢喃，而正持刀噼斩“团藏酱”的旗木朔茂则骤然警觉。
事实上，团藏通过自体改造形成的中央集中型思维链路虽然远不如正版接入者那样因时因地而变，展现出超越常识的战斗能力，但凭借对先进生产工具的粗暴应用，将多种血继、秘术揉为一团的做法还是帮助锅王隐约摸到了非辉夜系忍者的天花板。
这一点，从他与部分尾兽化的漩涡水户的战斗中便已然显出端倪！
在完全丧失理智，仅凭本能驱使的前提下，能在客场作战的情况下和九尾人柱力与一班暗部精锐周旋到这个地步，甚至直到旗木朔茂加入战团仍旧不落下风，锅王的战斗力已值得夸耀。
而且随着战斗的时间不断拉长，个体意志遭到疯狂侵蚀的团藏已经有了从“局域网”转变为“互联网”的倾向...
虽说在山田总司正式入主阿赖耶并登临神位的前提下，他注定不可能再像之前的接入者那样一窥神域奥秘，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根部余孽受到污染，团藏酱实际发挥出的破坏力还在急速上升！
而当这种变化具体到实践层面，就体现为暴走的黑泥已不仅仅局限于此前通过同化获得的各种现成的能力，而是和先前的接入者们一样，开始根据外界环境的变化不断吸纳新的技术，进而实现进化与补完。
不论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还是人柱力的查克拉外衣...甚至包括旗木朔茂那惊世骇俗的斩术在内，黑泥在与众多好手周旋的过程中展现出的手段开始变得愈发难缠！
也正是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坐在白牙肩头，一并提供战场支援的昭镜突然打破了沉默。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立刻让坐骑旗木朔茂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什么现在？”
“就在刚才，我感应到大批连入大集体的接入者和山田总司一起瞬间失去了联系。”
“你是说，山田院长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
“...”
昭镜的回答让白牙冷峻的面庞闪过一丝哀怆...
作为名义上山田系的重要成员，朔茂出于对村子的忠诚此前一直没有参与到总司与火影大人的争斗之中，但对于这个屡次救木叶于危难，还在各个领域为自己遮风避雨的上级，白牙还是一直心存感激...
此刻乍闻噩耗，自责、后悔等种种负面情绪立刻让他陷入了纠结。
...事实上，假如从实用主义的方向思考，这种一切尘埃落定后的痛悔根本毫无意义。
假如角色互换，那么以总司的性格大概率要么早早选定立场参与角逐，要么打定主意暂时蛰伏，等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更何况，眼下的木叶村正危如累卵！
既然接入者已经明确成为立场相悖的敌人，山田院长更是被火影大人划到了对立面，那么作为大将，白牙无论如何也不该为对手的阵亡感到惋惜。
这是严重动摇军心的行为！
一个不好，甚至还会给自己招致灭顶之灾！
至于像祥林嫂那样自怨自艾，更是对大局、对个人都毫无益处，实在不符合一位该有强者的形象...
当然了，如果换个角度看，这也正是旗木朔茂与日斩、团藏、总司这些利益优先的政治动物最大的区别。
这份“人情味”正是他性格中自带的死穴——朔茂骨子里并不是那种能独当一面，以一己之力撑住局面的天降勐男！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找个靠谱的人，成为对方手中锋利的尖刀就是最好的归宿...一旦自己亲自掌舵，保管用不了多久就得把整艘船开翻！
不过话又说回来...
对曾经总司以及现在的昭镜来说，朔茂这种性格缺陷其实完全不能算是减分项。
毕竟比起那些随时可能在查克拉意志的操控下做出各种反人类暴行的老阴哔，白牙这种人的选择更易于判断，自然也就更方便以之作为利用的对象。
...就好比当下。
昭镜甚至不必拿出任何诱饵，只凭两句便宜话就能顺利完成pua。
“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大集体的主要威胁虽然已经平息，但木叶覆亡的危机却并没有终结——随着大量接入者意识体在意识空间中同时湮灭，曾经维系他们操控种种异象的‘存在之力’也迎来了集体爆发，逸散的‘存在之力’会把更多自然人变成大集体预备役。
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收尾眼前这一战，任由团藏继续变异下去，他很快会变成下一个‘感染源’，在整个村子里制造出更庞大的接入者群体。
而且以团藏目前的状态，恐怕到时候就不光是意识层面的链接那么简单。”
似乎是在应证昭镜的分析似的。
随着黑泥的暴动不断加剧，几个与团藏同行的根组织余孽正当着朔茂的面倒地哀嚎，全身流出脓血！
他们的身躯快速融化，并最终为黑泥所吸引，直接从物理层面与锅王合而为一！
...事实上，早在猿飞日斩之前依靠五遁连携解决掉大批接入者时，类似的情况便已经发生过一次。
只是那时候由接入者星体湮灭产生的冲击规模还相对较小，所以周围的自然人仅仅只是产生了些许幻觉而已。
但这一次，成千上万的接入者同时因为山田总司的“成神仪式”崩溃消失，这个过程中顺着意识空间逸散出的能量自然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对同处意识空间的其他自然人产生了重大干扰！
再加上团藏这颗总司早先抛出专门用以吸引仇恨的棋子，木叶今夜面临的“人祸”终于如总司事先预料的一样，顺利进入第二阶段...
而总司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最重要的目标便是将由“大集体”与“接入者”制造的恐慌与仇恨进行转移！
——作为将来实现推翻查克拉统治秩序的重要工具，山田大明神不可能让“大集体”早早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因此对于眼下这场比九尾之乱波及更广的灾祸，他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背上这口黑锅！
于是，借由打倒“团藏酱”这出最后的剧目，总司已然安排好如何借昭镜之手，完成一场名为“天助自助者”的好戏，彻底为火之国踏上“灵能飞升”之路做好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