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力量让人敬畏。
所以当神还在地上行走,所有试图染指神力的行为都会被视为最严重的亵渎,遭到最严厉的惩治。
只有当神死去,这种‘彼可取而代之’的思想才会变得愈发失控,逐渐演变成一切疯狂行径的滥觞…”
总司说这话无意为锅王洗白。
但从逻辑层面分析,团藏不会是人体试验的先驱,那些骇人听闻的科研项目更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迎来绝响——在忍者赖以生存的查克拉修炼体系改变之前,没有人能斩断这道无解的诅咒。
…眼前的长宗我部院长就是最好的例子。
总司不清楚他具体是在哪个时期,因为什么原因接受了相关人体改造的试验,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会是某种单打独斗的个人行为。
这条线索背后究竟牵扯了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山田君完全不感兴趣。
但他现在至少终于了解老爷子笃定自己命不久矣的理由…
依照那张枯藁的人脸,以及周围树根状的血管判断,老院长能活到现在大概率已经算是个医学奇迹。
“我现在终于明白您为什么会对程序正义如此执着,又为什么会在斗争形势最为激烈的情况下主动离开权力核心。”
生与死永远是权力游戏无法跨越的边界,对将死之人而言,很多事情的确不会再按照普通人的思维模式考虑。
但对于总司的评价,老院长却轻轻摇头,表示否定。
“对于前后经历过三场战争的人而言,死亡根本没什么可怕。老夫当初接受手术,也不是为了让残破的身躯苟活下去。”
老爷子用手指轻轻拂过自己胸口病变的皮肤。
他蹙着眉头,仿佛至今仍能感受到那份虚幻的灼痛。
“在群狼环伺的危急关头,我们相信倘若一部分人的牺牲能够换取最终的胜利,那么作为木叶的忍者,应该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
“那的确是崇高的牺牲。”
总司随声附和…但他本人并没有践行这一理念的想法。
他以为老院长又要趁机开启一轮火之意志的洗脑式说教,却不想,后者话锋一转,拐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但牺牲不该成为献祭。”
老爷子把衣服重新扣好,用真诚且严肃的目光看向总司:“年轻人总是有着无限的畅想与宏伟的目标,我也曾为此奋不顾身、拼上一切,仿佛只要达到理想的彼岸,任何现实的妥协都可以被谅解。
所以我们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底线,一次又一次加重筹码,直到所有一切都被名为‘未来’的怪物吞噬,我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即使把当下拥有的一切投之于柴薪,升起的火焰仍旧无法照亮黑暗的边际…”
“您到底想说什么?”
“老夫只是想提醒后辈,把世界变成地狱的,往往是那些企图创造天国的理想——尤其是像你这样有能力改变世界的人,更要格外小心‘许愿’。”
“懂了。”
总司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
“您是觉得我会为了自己的野心,做出突破原则、底线的事情,最终引起木叶的毁灭?那就更不该把这些交给我了。”
他把卷轴又推远了一些。
“但木叶的确需要改变。”
老院长叹了口气:“与其交给那些已经走火入魔的人,老夫宁愿相信未来的可能性。”
“...”
总司这次干脆不接话了…
好家伙,这是直接把三代小内阁打到走火入魔的邪道上去了啊!?
他这会儿正满心等着抱火影系的大腿完成阶级跃迁呢,现在老院长这话一出,他要是还敢收下这份传承,岂不是直接走到主流当权者的对立面去了?
…山田君暂时没有当叛忍的打算,又何况他的魔咒体系即使不依靠这些宝贵的封印术也能顺利发育到后期!谁吃饱了撑的要给自己找刺激?
“既然如此,您直接捐献给忍者学校或许更加合适。”
总司当然清楚这种东西不可能放进忍校的教程,也明白把东西交给忍校和交给三代没什么本质区别。
他只是觉得既然要唱高调,那干脆就把调门都往高了整!利用这种方法堵住老院长的口。
但少年毕竟忽略了,老爷子毕竟是经历过战争考验,几次死里逃生的狠人…
或许半世纪的曲折命途让他对善恶是非的判断发生了转变,但刻在骨髓里的行事作风却没那么容易扭转。
不论是当初亲自下场接手宇智波富岳的手术,还是后来参与到野战医院的建设任务后与宇左美半兵卫之间的斗法,老人始终都保留着果断乃至独裁的一面!
或许早在决定向总司摊牌之前,长宗我部昌幸就已经预料到了少年会选择拒绝他的好意,又或者那些感慨从一开始就不过是将死之人的自言自语,原本就没指望能传达给某人。
“别误会了,这并不是什么慈善捐献,甚至称不上好意——老夫也没有征求任何人同意的打算。”
老人将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铺开的那些封印符咒上,不等总司反应,无数黑色的印文霎时间便如喷泉一般奔涌而出,宛如一股墨色的泉眼把整个准备间染出大片不可名状的污渍。
山田君只觉得身边的物件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取而代之的是入目处爬满一切的繁复图桉,宛如一片乌压压的蜂群,自内而外胀满躯壳与灵魂!
他本能的调运查克拉尝试展开反制。
但仅仅一瞬间的犹豫,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印文就肆无忌惮的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彷若缠绕在木乃尹身上的绷带,只留下一只独眼震惊且怨愤的看向面前的始作俑者!
——对此,老爷子显然毫不在意。
“封印术的好处之一,就是只要提前准备好印文,触发方式远比大多数忍术简单。”
他依次展开之前送给山田君的三支卷轴,随着指尖轻轻点上卷轴上的印文,那些层层嵌套的封印阵立刻便化作一条衔尾之蛇,注入束缚着总司的那些“绷带”之中。
…再来便是灼烧、麻痒与疼痛感交替的终极折磨!
总司隐约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被蚀刻上某种复杂的符印,而他本人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紧缚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长宗我部昌幸双手合十发出的一声“波”响,覆盖在山田君身体表面的“蚕茧”终于破开第一道裂缝,随即很快彻底崩裂成一地碎片。
少年随即缺氧似的大口呼气!
但当他终于分出精力确认自己身上到底被刻上了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却并没有找到满头满脸的刺青纹身…
取而代之的,只是双臂上几条一闪而逝的黑色印痕!
这种酷似魔术回路的不规则线条看得总司眼角一阵抽搐,险些没绷住当场开喷。
…
补魔什么的…
那种事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