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说到这儿已经到了尾声,柳如风却没听够。
在他心里,只要是美人他都想见见。
不管事情过去了十年还是二十年,对美人他永远有兴趣。
从春楼出来,柳如风就攀上了秦之还的肩膀。
“那花魁的画像你能找到吗?”
人死了,画像总能留下吧。
一边说着话,一边要把他拽回府好好商量这个事情。
他姐姐是当朝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要什么他没有,更何况一副画像。
秦之还只当不明白他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其他官员有心相送,奈何柳如风喝的烂醉如泥。
他是这里的巡抚,又是柳贵妃的亲弟弟。
心头肉一般养大,受尽万千宠爱。
等太子登基,少不得要听母亲的话好好对待这个舅舅。
这样的活祖宗,谁敢不捧着供着。
一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塞进马车。
正想回头对秦之还告辞就听到底下的人禀报:“回大人,秦大人遇刺了?”
秦之还刚上马车,走了还没二百米远,一伙儿人就从旁边的胭脂铺杀出来。
个个武功高强,下了死手。
江南知州听了消息吓得脸都白了,等他带着人赶到早已空无一人,满地狼藉。
刺目的鲜血让他胆寒,赶紧去了秦之还下榻的酒店。
店里的老板娘和他说秦之还受了伤,不过不严重这才微微放心。
马兰是被痛醒的。
今天心情不好特意去听兰陵唱戏,点的是武家坡。
兰陵不愧是当世名伶,声音、身段说不出的好看。
听完戏给了银子,她就回来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她点了灯,想坐着等秦之还。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梦里,兰陵还在咿咿呀呀的唱戏。
她在一旁看着,就好像唱戏的是她自己。
她正做着美梦,手臂就传来剧痛,瞬间清醒。
怎么去春楼还能受伤,马兰气不打一处来。
正打算出门叫人就看到秦之还推门进来。
豆大的烛火,照在她脸上一片暖黄。
把放在胸口捂了一路的糖炒栗子递给她:“热的。”
今天来的时候街边有卖糖炒栗子的,她说想吃。
再有几分钟就到了,秦之还就没让下车。
后来,忙忙碌碌就给忘了。
秦之还却还记得。
“你受伤了?”
马兰接过糖炒栗子,脸色不大好。
那么痛,伤口一定不轻吧。
秦之还笑笑,拢了拢她睡毛躁的头发:“就知道瞒不住你。”
他已经尽力躲开了,还是中了一剑。
伤的不深,她肯定痛的要死。
“我看看。”
马兰把他扶到桌边,解开外裳,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
约摸有十厘米长,伤口细长隐隐发黑。
“没清理干净吗?怎么颜色发黑。”
“剑上喂了毒。”
毒?
马兰赶紧冲到包袱前,一顿翻找,还好她出门带了。
“别找了,不是什么厉害的毒,用不到雪丸。”
秦之还皮肤一直是小麦色的,无论怎么养都白不了。
中了一剑,一张脸到白了。
刚经历一场大战,他身上都是血腥味,这会儿要去沐浴。
伤口刚刚包扎好,碰不得水。
马兰无奈,只能帮他洗澡。
右胳膊被他高高举起,神情惬意。
“你这搓背的手法是不是练过啊,还挺舒服。”
马兰一张脸通红通红的,不想理他。
就算成了亲,两人也只有一次经历。
平时都是很克制的,不像今天。
中了毒了还不老实。
“嘶。”
秦之还不满的转身:“你家洗澡只喜后背啊。”
就搓那一块儿,把他的皮都要搓破了。
“知道了。”
马兰把帕子拧的半干,开始给他洗胳膊,前胸。
“没洗干净呢。”他的声音暗哑
马兰耳边轻轻的说话,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垂,酥酥麻麻的。
马兰扭头瞪了他一眼,眼里雾气腾腾,通红的面颊让他想起那一抹大红。
忍不住,把人扯到身边怀里重重的吻下去。
却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推开马兰。
噗的一口,呕出血来。
“怎么吐血了。”
马兰紧张坏了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在不戒色戒欲命都要没了。”
忍着心口的剧痛,赶紧拿出马华给的药喂秦之还吃下去。
好一会儿,脸上才恢复一点点血色。
今天,实在是怪不得他。
他坐在浴盆里重重喘息,平复心情后才起身。
马兰给他穿好衣服扶到床边赶紧让人把净房收拾干净。
秦二听说主子吐血了,急得跟什么似的。
外头的刺客没要了主子的命,回来差点儿让夫人要了命。
夜色下,马兰的脸色有些白,唇角也没有血色,坐在桌前认真的剥栗子。
剥出来的一共分成两部分,完整的和不完整的。
“给我剥的?”
秦之还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视线被一团影子挡住。
在一转头人就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用了药,他的脸色好了不少。
“吃吧。”
马兰把完整的那一部分推过去,继续剥剩下的。
秦之还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剥。
好一会儿才问:“生气了?”
马兰抬头:“是!”
他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还绑着她的。
这份痛也不是均等的,他一分她十分。
毒发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心脏像是要被什么捏碎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秦之还看她真的生气,软了声音:“今天确实是我没忍住。”
这一个月都没有毒发,他以为没事儿。
“我的命是你拿来赌的吗?”
马兰很生气,也很委屈,一双眼睛突的就红了。
她做梦都怕这个男人出事,可他呢,从不爱惜自己。
特别是知道今天的刺杀是他一手策划的时候。
她就更气了。
这个男人究竟拿她当什么?
秦之还最怕马兰哭,一颗心疼的厉害。
犹豫好久才开口:“记不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
“什么?”
那对夫妻的故事,被下了毒的孩子,还有中了毒的少年。
“这故事和你自己刺杀自己有什么关系?”
“做戏总要做全。”
如果全身而退,难免会有人多想。
受了不轻不重的伤就没什么大事,只是苦了马兰。
“你知道中毒的少年是谁吗?”
“是你?”
“对。”
秦之还捂着心口,把过去的事情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