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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落,像是漫天的精灵。

不远处的冰面上开着灿烂如火的雪莲花。

叶片紧紧相拥,在纯白的天地下开出最美的颜色。

与之前白色雪莲花一样,马兰摘了几朵成熟的。

剩下的就让它继续长在这里,等着下一个有缘人。

费尽力气把王之还拖进可以避风的山洞。

马兰就开始忙活做晚饭,累了一天她现在饥肠辘辘。

外头已经黑透了,冰面折射着月亮的光辉在夜里发光。

漫天繁星点点,身旁的王之还终于有了动静。

雪山上的夜晚太美,让他一时恍了神,看到身旁忙碌的少女眼里有了湿润。

“太好了,你还活着。”

他身体微微颤抖一把抱住马兰,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早知道这趟这么艰险,他就不该带着她一起上山。

还好,她没事……

“大男人哭什么?”马兰把热好的饭菜给他。

“你能不能好好爱惜你自己?”

她指着自己的一条腿:“你痛一分我痛十分。”

要不是这个男人,她何至于疼成这样。

“我下次注意。”王之还乐呵呵的,笑的像个傻子。

经过一夜的修整,两人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

王之还受伤的一只腿也好了七七八八,两人决定自救离开。

先前怕出事王之还专门要了一份雪山地图这会儿刚好派上用场。

另一头刚下山的紫嫣也发动所有人上山去寻人。

只要找到人无论死活都有五两银子的赏钱。

财帛最动人心,在这个贫穷的村子里五两银子足以让人为她卖命。

阿尔汗也伤了一条腿,一个美丽的姑娘正在照顾他。

看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那女子应当就是她那个未婚妻。

雪山之上很冷,冻的人直打颤。

她们掉进一个山脊里,走了大半天依旧找不到出路。

鞋袜早都湿透了,脚指头冻得冰冰凉,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

“要不你休息,我去找出路。”王之还实在是舍不得她受冻。

“你的运气还不如我呢。”

马兰走到前面,从怀里掏出一文钱对天许愿:“正面在上朝左走,反面在上右走。”

要不说她运气好,靠着扔铜钱两人真的找到了下山的路。

“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马兰跑进山洞学着阿尔汗用雪冻住门口。

王之还捡了点柴火,烧火做饭把衣裳熏干。

衣裳干爽,明天穿着才能暖和一些。

马兰冻得瑟瑟发抖,拼命靠近火源取暖。

在这个社会,无论何种原因,未出阁的女子都不能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把衣裳脱了烘干这种事情,只有王之还这种大男人能做。

“山洞里面有一块大石,你去把衣裳换了。”

王之还把烘干的衣服扔给马兰:“你放心我不偷看。”

“我穿了衣裳你不冷吗?”

“不冷。”

换下来的衣裳给王之还,细心的帮着烤干。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吧。”

少年天生恶疾,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化身修罗。

十六岁满身罪孽决定入佛门偿还,寺内方丈给了他一块玉佩。

他的恶疾,会有命定之人……

身旁的少女已经睡去,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

不等天明,收拾妥当的两人就换了衣裳继续往山下走,恰好遇到上山来寻的人。

原地修整的时候,她们还参加了阿尔汗的婚礼。

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徒步前往新郎家举行仪式。

夜里,家里户户也不睡觉彻夜跳舞。

马兰第一次参加藏族婚礼兴奋的不得了,学着大家的样子在篝火旁起舞。

王之还静静地看着,一个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喝酒。

等喜乐天从漠北回来,七大恨就只差欲望之泉了。

远处的少女笑的开怀,笨拙的跳着藏舞。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紫嫣递过来一杯酒。

七大恨没有找全她是不会独自离开的。

“回去。”她离家这么久也该想家了。

马长江夫妇两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因为马兰买了太多东西。

一会儿有人拿着契约说买了个果汁铺子,一会儿又有人说她买了个脂粉店。

都是不错的生意,人一多难免就忙碌。

一家三口忙的都没时间想马兰什么时候回来。

全身心忙着找铺子、装修、雇工人重新开业。

这一趟下来,马长江这些年积攒的钱财也花了七七八八。

“只希望这些生意能赚钱。”

马长江对月长叹,不然他闺女可就没有嫁妆了。

第二日晌午,天空日头高挂,京都最好的冰人金鹊桥笑意盈盈的登门拜访。

马长江在外头忙铺子的事情不在家,李雪儿接待了金鹊桥。

金鹊桥今年三十岁还未嫁人,梳的是姑娘发饰。

一张铁嘴伶牙俐齿,世上没有她做不了的媒。

撮合的姻缘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少有半路和离。

前阵子她做媒做得好,男方家里特意给她打了把金扇子做谢媒礼。

“夫人不比多礼。”金鹊桥眉目带笑有礼有节:“我这次来是特意帮镇国侯提亲的。”

镇国侯本命谢之还,今年二十六杀人不眨眼,是出了名的阎王爷。

传说他长得丑陋不堪,最喜欢吃人,每天流连烟花夜夜笙歌。

这样的人实在不是良配。

不等李雪儿拒绝金鹊桥就让人搬进来许多箱子:“夫人应该听过我的规矩。”

金鹊桥有三做三不做。

三做分别是情比金坚必做、鳏寡孤独必做、天残地缺必做。

三不做是不情不愿不做、不离不休不做、不三不四不做。

“那我家囡囡属于……”

“自然是情比金坚。”金鹊桥掏出一封信递给李雪儿。

“我不识字……”

李雪儿没有掩饰,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女儿的人生大事怎么能自作聪明。

“无妨。”

金鹊桥露齿一笑:“我把信留在这里,夫人可以请人鉴别。”

她来时就打听清楚了,夫妻两只有这一个女儿。

从小当眼珠子似的疼着宠着,自然不会让她在婚姻大事上受了委屈。

男方家很有风度愿意等,她自然也不着急。

天佑有情人,定会白头终老。

“这是男方家的八字。”金鹊桥道:“夫人也可找人算算,是否是天作之合。”

送走金鹊桥李雪儿一个头两个大。

先不说那个活阎王的名声差,就说闺女中了毒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出嫁。

正琢磨着呢,屋外想起快活的声音。

“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