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头儿可不信她的话,刚才要不是几个儿子来的快,他的钱早都没了。
见马老头儿不说话,马老太太也寒了心:“老二刚才说分家,我同意了。”
“娘,你可想仔细了。”
别看马老二平日不吭不哈,可是个狠角色。
现在分家,对两个老人可没有一点儿好处。
马老二的话让马老太太犹豫了。
真的要分家吗?她现在的日子过得也挺好的,不用干活每天有吃有喝,儿媳妇也好拿捏。
要是分了家……
马老太太还没想明白,马老四就跪在地上求她。
一声声哭喊让马老太太做了决定:“分!”
算上老三卖女儿的三百两银子,一共有一千五百两。
扣掉老四要还的三百两,四个儿子一人三百两。
这个分法马老三就不愿意了,他卖闺女的三百两凭什么算进去。
马老四一天活没做过,又凭什么多拿三百多两银子。
马老大也不愿意,他是大哥,给父母养老的事情肯定是他来做,凭什么和大家分的一样多。
马老二也有怨言,他媳妇每个月做绣活儿挣了多少钱,凭什么马老四拿最多。
“这样分不公平!”三个儿子异口同声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在意马老头儿的意见了。
反正她娘同意分家,他们就要拿到最多的那一份。
孝顺什么的,在财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马老二呵呵一笑:“娘,老四这些年什么都没做过,给他多分三百两银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马老太太恨不得咬死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他在外头欠了钱,不多分三百两你让他下半辈子怎么活。”
“娘,你这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老大闷闷不乐,他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三个就不是亲生的吗,他娘为什么这么偏心老四。
“我偏心?”马老太太急了:“我对你们哪个不是一视同仁。
这是你们亲弟弟啊,你们不管我当娘的还能不管吗?”
不偏心?
“我小时候想去上学,你说家里没钱不让我去,让老四去了。”
“我小时候嘴馋抢了一颗老四不要的糖,最后被娘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老四烧了别人的草垛子,您要把我卖了赔给人家。”
一桩桩一件件,单拎出来哪个不是偏心。
面对儿子的控诉,马老太太气急败坏:“你们能和老四比吗?”
她年轻的时候瘦,所以生孩子总要比别人多遭罪。
可老四不一样,他出来的可快了,一点儿没让她受罪。
从出生就知道心疼娘的孩子,她怎么能不多疼一点。
“就因为这个?”马老二眼眶有些湿润。
这些年他在家里受到许多不公平待遇一下子成了笑话。
读不了书的遗憾也成了压死他最后一根稻草。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清明:“亲兄弟明算账,这账得公平。”
他媳妇这些年做绣活儿给家里挣了不少银子。
老三卖的三个女儿也赚了三百两银子。
还有老大,给父母养老的事情肯定落到老大头上了。
至于老四,他真该死!
老二恨得牙根儿痒痒:“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他,他要钱也可以这个借条。”
三个儿子,一人分五百两。
有这个钱,他就可以去城里买个宅子,做点小生意。
他媳妇会做绣活儿,日子肯定不会差,等壮壮长大了就可以去读书。
他两个儿子,一个学文一个学武,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三个儿子各有各的算盘,全然没有把两个老人看在眼里。
“你敢不给老四分钱?”马老太太难以置信的冲到马老二跟前,恶狠狠的打了他几个巴掌。
马老二也不躲,硬生生受了她娘的巴掌。
“一群不孝子,我还活着呢。”马老太太眼睛被气七窍生烟:“信不信我去县里告你们不孝顺,把你们抓起来打板子。”
本朝最重孝道,不顺父母是要被千人所指,受人唾弃的。
“您尽管去告。”老二根本不怕:“儿子就怕上了公堂不小心说错话,连累了四弟。”
马老二的话点醒了老大和老三。
“娘,月牙儿的事您不会忘了吧,当初可是我让人去摆平的。”
马老大年轻的时候是个混不吝的,最爱和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最知道怎么让人不敢说话。
反正那个月牙儿受不了侮辱自己吊死了,两个老头儿老太太根本没有本事帮自己女儿出头申冤。
让马老大叫的人恐吓两句,当天就吓病了,到现在都起不了身。
上个月,他儿子上京赶考马老大又送去了银子,让两人对马家感恩戴德,立马就忘了女儿惨死的事情。
马家一直把这事儿瞒着,强奸良家妇女这件事儿县太爷可不知道。
上了公堂县太爷会不会知道他们就不清楚了。
一想到他可能要背上杀人得罪,马老四吓得六神无主:“娘,不能上公堂,不能上公堂。”
“你敢威胁我?”马老太太恶狠狠的盯着大儿子:“月牙儿的事你们几个可都不干净。”
当初老四慌里慌张的跑回家把事情说了以后马老太太立马就让三个儿子想办法。
每个人都动用了自己能用的一切关系才把这个事情压下来。
现在说出来,每个人都会受到处罚。
“是您非要上公堂说儿子们不孝顺的。”老三一眼就看透她娘是个欺软怕硬的:“儿子们若是不拿出证据岂不是白白挨板子。”
“都是亲兄弟,我们怎么会不帮老四。”马老二打圆场:“他只要肯写借条,我们三个做哥哥的愿意一人借他一百两。”
老四等着钱救命,只能认命的写了借条。
天还没黑,马家分家这件事在村子里很快就传开了。
不过大家也不稀奇,能卖自己亲闺女,又能让外祖父花钱买外孙女儿的家,出什么事儿都不奇怪。
不到一个月,马家前前后后出了不少事儿。
马老太太怕有什么不干净的在家里,一大早就去镇子里的十方寺拜佛。
十方寺的主持是了月大师,今年五十六岁,胡须都白了。
一身袈裟慈眉善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了马老太太也只是微微一笑:“老太太有什么事吗?”
“我怀疑我家有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