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脚下举办夏日游园会,游人如织,各式各样的商品,挂着亮闪闪的彩灯,吸引游客。
曹沐涵开车带着楚桃来这里,楚桃童心爆发,买了些手工艺品,小吃。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楚桃被叫卖声吸引,草莓糖葫芦,又大又红,挂着晶亮亮的糖霜,楚桃看得目不转睛。曹沐涵只好排到队伍后面,去买草莓糖葫芦。
楚桃沿着临时搭建的摊位向前走,在做手工绒花的摊位停下来,绒花做得精细美丽,色彩鲜艳,她选了一朵红色梅花式样的,插在头上对着镜子瞧,在镜子里看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笑盈盈地看着她,两人在镜子里对视一眼,她心跳加速,愣在当场。
楚桃缓缓转过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常见的蓝衬衫、黑西裤,丰神俊朗,他微笑着说:“楚桃,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楚桃仿佛回到多年前的夏天,她和宋清辉第一次见面,他就穿着这样的衣服,站在她旁边,温柔的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楚桃的头脑里飞快的闪现出她和宋清辉认识的种种,相识的甜蜜,分开的苦涩,没有好好道别的遗憾,她眼里有了泪光,轻柔的喊了句:“师兄”。
宋清辉被她眼里的深情和眼泪震惊,楚桃以前总是追着他喊师兄,热情活泼,他也曾设想过两人的未来,只是当时都太年轻,不知道怎么安排未来,不得不分开,命运总是这样,阴差阳错。今日的偶遇,把他带回到当时的场景,他也跟着忧伤起来。
楚桃透过迷朦泪眼,看见宋清辉经过岁月洗礼,成熟温润的容颜,想起那年,他追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喊“楚桃”,悲伤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楚桃心碎了一地,流出两行泪。
原来那些伤痕,经年累月,并没有愈合,只是在心里说一句:“算了,反正也见不着了。”自己跟自己和解。
宋清辉看见她的眼泪,只觉得喉头发紧,眼睛酸涩,原来相爱过的人,再次相遇,还是会有心灵感应,他强自压下伤感,伸手去擦楚桃的眼泪。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楚桃转头看去,曹沐涵眼神狠戾,糖葫芦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宋清辉抬头看见曹沐涵,连句寒暄的话都说不出来,仓惶地说:“抱歉,打扰了,告辞。”
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楚桃带着哭腔,大声喊“师兄!师兄!”
泪水模糊了宋清辉的视线,他大步穿过人群,心里说:“楚桃,对不起,忘了我吧,我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曹律师,对不起,打扰你们的生活了。”
曹沐涵伸手去拉楚桃,楚桃轻轻挣扎了一下,她满脸眼泪,神色凄惶,宋清辉的离去,带给她的痛苦又重现了,楚桃从来没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饱含着深情和落寞,她心里最爱的始终是别人,我在他们的世界始终只是个旁观者。
曹沐涵的心被伤得七零八落,他牵着悲痛的楚桃来到车上,两人坐在后排,楚桃仍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曹沐涵听着她为别人而哭泣,心中暴躁狂怒,他强自忍耐着,把指甲掐进肉里,等她情绪平稳一点,才说道:“你还是爱着他吗,你有没有爱过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楚桃木然地抬头看着曹沐涵,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曹沐涵青筋暴出,双手捏住楚桃的肩膀,恶狠狠地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跟我接吻的时候,跟我上床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我还是他,告诉我?”
楚桃心神巨震,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被他的狠戾的眼神吓坏了,她颤抖了一下,轻声说:“你捏疼我了。”
曹沐涵被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打动了,他心软了一下,立马又硬起心肠来,她惯常用这种柔弱的样子来控制他,他怒气冲天,把楚桃按在椅背上,暴虐的吻她,粗暴的搓揉她。
曹沐涵平常都很温柔,从没有这样粗暴过,楚桃委屈又难受,眼泪流了出来。
曹沐涵啃够了,看着楚桃哭花了的小脸,冷笑一声:“刚才看见旧情人,心就不在我这儿了,跟我亲热一下,就委屈你了,你昨晚还哭着求我要你来着。”
楚桃不知道曹沐涵为什么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可怕,她委屈地说:“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咱们好聚好散,何必说这些难听的话来羞辱我。”
“好聚好散,你想得美,你是我的妻子,生是我的人,死入我家坟,别想再去找他。”曹沐涵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地说道。
楚桃被旧日的悲伤席卷,神思恍惚,她不知道曹沐涵为什么这么生气,只知道他是可依赖的人,她紧紧的依偎在曹沐涵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曹沐涵有漫天愤怒和委屈,也被她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冲散,明知道他可能会伤害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最柔软的部分露出来,依靠着他,安抚着他。
曹沐涵狠狠的捶了椅背一拳,长叹一口气:“楚桃,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楚桃心绪不平,她抬起头,晶亮的眼眸坦荡纯真:“曹大哥,我爱的人是你,没有别人。我今天突然遇见了宋医生,让我想起了从前的意难平,情绪失控了,但那就是我的人生经历,无法回避。你就容忍我一次,让我犯犯傻,好不好。”
曹沐涵见楚桃神色坦荡,没有丝毫隐瞒逃避,咬牙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再问,你也不许再想,现在你们都有了家室,以后不许单独见面,记住了吗?”
楚桃点点头,两人在黑沉沉的车里坐了很久,才开车离去。那些旧伤口,就由我陪着你,在黑暗中舔舐,疗伤吧,伤好后,我们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