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住在以前的房间里,书柜里还有她高中的教科书,柜子的最下面,还藏着她的日记,楚桃翻开泛黄的书页,看着那时候的烦恼,只觉得那时真是天真无忧,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在社会上,被各种规则毒打,无依无靠,却只能笑着面对,再也愁不起来了。
楚桃在镇上陪奶奶和父母,碰见熟人,就停下来聊聊天,她几个小学同学知道楚桃回老家,闹着要聚一聚。
傍晚,楚桃淡妆素服,正准备出门,听见堂哥家的小虎子在院门口喊:“小姑,小姑,有人找你。”
楚桃从客厅窗户望出去,小虎子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眉目俊朗的黑衣男子站在院门口,楚桃愣了一下,湿了眼眶,跑着迎了出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曹沐涵放下行李箱,帮楚桃抹掉眼角的泪,轻声说:“这辈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楚桃的眼睛又湿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从屋里出来,曹沐涵立马笑着问好。
楚奶奶看着这个年轻人,猜到了大概,说道:“小桃儿,这个小伙子是你朋友吗,赶快进屋坐。”
楚桃把曹沐涵带回家,东西放到客房里,说:“路上辛苦了。”
曹沐涵看见楚桃装扮整齐,问:“你要出门吗。”
“我几个在老家的同学,要聚一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楚桃用自己的水杯倒了水,端给曹沐涵。
曹沐涵喝了点水,说:“坐了一天车,刚好跟你出去走走,你们家这边空气清新,环境很好。”
楚桃对楚奶奶说:“奶奶,我带小曹去朱萸家了,你跟爸妈讲一下,把客房收拾出来,晚上小曹要住。”
楚桃带着曹沐涵沿着镇上的马路向前,走了大概两公里,到了一个堰塞湖边,湖面开阔,绿水荡漾,波光粼粼。
边上有几户人家,楚桃进了一户门厅亮堂的人家,客厅里坐了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看见楚桃进来,都站起来打招呼。
楚桃用方言跟大家聊天,她声音清脆甜美,就像山谷里的黄鹂鸟,曹沐涵坐在旁边,偶尔听懂一些话,楚桃把他介绍给大家,一个女同学用方言快速的说了句话,楚桃哈哈笑起来,伏下身去掩饰红透了的脸。
曹沐涵轻声问:“她说的什么,你脸都红了。”
楚桃笑着说:“小鱼儿从小就脸皮厚,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朱萸听见了,跑过来要挠她痒痒,楚桃笑着往外跑,在院子里追逐。
曹沐涵见她们打闹,活泼可爱,心下欢喜,几个年轻男生过来跟曹沐涵聊天,陪他玩牌。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透,借着昏黄的路灯往家走。楚桃问曹沐涵:“我同学们书读得不多,工作也很普通,你会不会瞧不起他们。”
“我觉得他们都很纯朴,真诚,我很喜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道,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的老家很美。”曹沐涵牵着楚桃的手,慢慢走着。
楚桃问:“曹大哥,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你是在我家过年吗,不能陪叔叔阿姨过年,他们会不会怪我,说你有了媳妇忘了娘。”
曹沐涵伸手把楚桃护在怀里,防止她滑倒,笑着说:“你承认你是我媳妇了,太好了。”
楚桃红着脸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没能陪叔叔阿姨过年,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跟他们讲过了,他们都支持我,我们过完年早点回去,也能陪他们。”曹沐涵说。
回到家,楚桃爸妈好一番客套,楚桃觉得爸妈太过热情,来招呼曹沐涵洗漱,在客房给他放了个电暖炉,铺好被子,曹沐涵一把拉住楚桃,让她留下来一起睡。
“不行,我妈半夜肯定会来看我有没有在房间,你好好睡,不要胡思乱想,晚安。”楚桃挣扎着爬起来,给他带上门,一溜烟跑了。
楚桃回到房间,她妈妈坐在床边问道:“小曹怎么突然来了,你们到哪一步了,跟妈妈老实讲讲。”
楚桃并不想跟妈妈老实讲,含糊地说:“就那样呗,普通男女朋友。”
“你这孩子,一点也没遗传到我的爽快,什么叫普通男女朋友,把我都弄迷糊了。”楚妈妈拍了一下楚桃的手,自顾自地说:“我看小曹挺不错,为人沉稳,对你也上心,我们家这么偏远,他都能找来,对乡亲们很和气,不像隔壁二丫的男朋友,回来嫌这嫌那的,跟人说话,鼻孔朝天。”
“我今天问他了,他说我们这里的人淳朴自然,他很喜欢。”楚桃随口答道。
楚妈妈笑道:“傻孩子,他是照顾你的想法,才这样说的。你也不小了,好好考虑一下,合适就早点定下来,你堂妹比你还小两岁,现在都怀上二胎了。”
催完婚就催生,太恐怖了,楚桃说困了,让妈妈回屋睡觉,自己也躺下来。
因为曹沐涵的到来,楚家的年过得尤其隆重,传统的礼节仪式一样不落,曹沐涵也见识了西南风俗。亲朋好友都来串门,借机看一下楚桃的男朋友。
楚桃跟楚爸楚妈讲过了,定了大年初二的机票回西京,陪陪曹沐涵的父母,楚爸楚妈虽然不舍,但也不能反驳。
第二天,楚爸楚妈送楚桃和曹沐涵,在路边等大巴车时,楚妈拉着曹沐涵的手叮嘱道:“小曹,我们小桃儿一个人在西京,人生地不熟,年纪又小,我们就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大事小事帮她拿拿主意,早点定下来,我跟你叔叔才放心。”
曹沐涵拍拍楚妈的手:“阿姨,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必定护着楚桃,其他的事我会抓紧安排的,你们放心。”
楚桃含着泪跟父母告别,上大巴车走了。她看着窗外飞驰的树影,热泪掉下来,曹沐涵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