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不辞而别,宋清辉本来很愤怒,看见她的一瞬间,心一下就软下来了,楚桃脸色苍白,额上都是冷汗,正靠着栏杆喘气,手上还拿着他家的撑衣杆,又可怜又可气。
楚桃看见宋清辉追了上来,不告而别,怎么解释都尴尬,哈哈的干笑了两声。
宋清辉叹了口气,半蹲在她前面,说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楚桃一时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宋清辉好看的丹凤眼瞄了她一眼,骄傲的说:“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我的撑衣杆,没想到它有一天还要承担起拐杖的责任。”
楚桃捂着脸笑起来,乖顺的趴在他背上,告诉他地址,原来两人住得并不远,从南门小桥抄近路,步行也就十几分钟,两人沿着高大的绿化景观树,慢慢往家走。
宋清辉见她当面乖巧,背后叛逆,严厉地说:“你这样不听话,要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楚桃清浅的呼吸直喷到他脖颈上,她不以为意的说:“你会照顾我的,我相信你。”
宋清辉气得顺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部,楚桃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宋医生,说话归说话,你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宋清辉笑了,谁叫你看起来这么软萌可爱,“你都是我女朋友了,亲近亲近是难免的”。
楚桃在后面直摇头,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第一天来上班,上司就告诉她,钱是钱,感情是感情,尤其不可以和客户谈感情,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很多单纯的姑娘以为遇到了真爱,前仆后继的冲上去,后来只能打落牙和着血吞,连哭都找不到地方,楚桃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她虽然有点呆,但是并不蠢。
楚桃又想起刚才那个令人回味的对话,原来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是这样的感觉,她当时太慌乱,没有好好体会。
宋医生今天又背又抱,楚桃这辈子,还没有和男生如此亲近过,她心里想着,不管以后如何,宋医生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有一席之地,她会好好珍藏起来的。
楚桃把头伏在宋清辉肩上,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他总是让人觉得安心可靠,要是真的是我哥哥,该有多好啊。
到了楚桃住的地方,宋清辉检查了楚桃的伤口,有一点渗血,楚桃看见血,害怕起来,感觉疼痛更厉害了,她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强忍着,站在门口鞠躬,一个劲儿地感谢宋清辉,让他快回家。
宋清辉刚出去,楚桃关好门,给腿上缠上保鲜膜,洗了个澡,整个人才清爽一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直在做梦,小时候她拉着妈妈的手,妈妈却坐上大巴车走了,楚桃在后面哭得肝肠寸断,也没人理她。
正难受着,额头一阵冰凉,她睁开眼睛一看,宋清辉正拿着湿毛巾给她降温,楚桃一惊:“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进来的。”
宋清辉说:“我刚才出门时拿了玄关上的钥匙,你发烧了,吃点药吧。”他端来一杯水,递给楚桃,楚桃浑身发热,每一丝肌肉都在酸痛,难受得要命。
宋清辉隔几分钟就给她擦一下额头,楚桃一会凉一会热,意识不太清醒,她抓住宋清辉的手问:“宋医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只是萍水相逢,非亲非故,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
宋清辉声音低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就想对你好,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楚桃笑了笑:“可是每次我每次看见你,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她吃了药,出了一身汗,烧慢慢退了下来,沉沉睡去。
宋清辉疲倦得很,见楚桃旁边床上空空荡荡的,也躺了下去,有她在身旁,心里愉悦欢欣,感觉真好。
第二天楚桃醒来,感觉旁边有均匀的呼吸声,她睁眼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脸,吓得大叫一声,立即坐了起来,感觉自己身上除了腿疼并没有异样,一颗心才回了原位。
宋清辉被她的尖叫震醒,看她叫得这么精神,应该没事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楚桃被他坦然的举动震惊了,宋医生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她看了眼闹钟,时间尚早,又躺了下来,离他远远的。
楚桃看见他后面的头发短短的,不知道手感怎样,趁他睡着,用掌心轻轻触摸了一下,刺得掌心痒痒的,她还想再摸摸,但有贼心没贼胆,缩回手,仔细打量着他的后背,肩膀宽宽的,头发短短的,越看脸越红,最后只能抱着小毯子,到客厅沙发上躺下来。
她再次醒来,外面阳光已经洒满半个阳台,把她小小的、暗沉的出租屋也照得明亮起来。
楚桃坐起来,发现宋清辉穿着t恤长裤,正在她的小餐桌上用电脑办公,旁边还有喝了一半的咖啡,仿佛在自己家医院,无比闲适自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宋清辉见她醒来,倒了杯水给她,用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又回到餐桌上敲打键盘。
楚桃呆愣在当场,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该怎么收场,她赶紧捋捋思路,然而过往并无经验可循,只能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