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沉,气如寒冰。
林耳不习惯身边有人盯着自己睡觉,早早让银朱几人去休息。
前些日子,凌府暗处多了许多人,是宴疏月派来的,整个凌府被围得犹如铁桶一般,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今晚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宴疏月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林耳唤出白藤魔法棒,白色的光线瞬间点亮漆黑的房间,堪比现代白炽灯。
拿着魔法棒,林耳下床,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的脚底瞬间被冰冷的地板来了个透心凉。
“嘶——”
正犹豫着要不要跳回床上时,格窗被人一把推开,外面跳进来一个人,来人身着标志性的玄色长袍,不是宴疏月又是谁呢?
宴疏月匆匆前来,在外头和暗卫过了几招,等几人看清他的模样,才速速退去。来到窗边犹豫不决时,见房里忽然亮起白光,怕人出事,情急之下推窗进去。
房内亮如白昼,与暗橙色的烛光不一样。
宴疏月瞧见林耳手中的发光之物是那柄精致的神杖,目光下移,皱了皱眉。
“怎么不穿鞋?”
林耳脸都黑了。
狗皇帝会不会太闲了,大晚上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林耳手拿魔法棒,站在原地。
男人见她不回答,快步走去,弯腰抱起人儿放在床上。
林耳:“……帝主深夜前来,不觉得不合礼数吗?”
“怎么会,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深夜相见。”
看着对方理所当然的模样,林耳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刚穿来的那晚,似乎也是如此,不过那会儿自己跪在地上而对方高坐在上。
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林耳知道宴疏月身为帝王,脑子可能与别人不太一样,推开对方意欲替自己拍打脚底灰尘的手,直接问:“帝主有事便说吧。”
既往对方总是听不懂人话,那自己有话直说就好。
被推开的手微顿,手腕上仿佛还留有淡淡的温度。
宴疏月抬眸看她,神情认真:“这十日稍做整顿,孤要御驾亲征山戎,此事事关社稷,特来求问神女一看将来,孤好打算。”
张渊和许用将粮食冬衣药材一大半与山戎做了交易,明城百姓如今深陷雪灾,好在还有些物资作为缓冲,再撑一下也能等到救援。
直到辽北来报,一个名叫谢子昂的猎户借雪灾之势致流言惑众,带着百来人将仅剩的物资抢走,朝山戎方向逃去。
对方此举虽不算高明招数,却让他有种被打脸的恼恨。
凌尔吐血两回换来的消息,原本以为能救明城百姓,没想到被自己的大意搞砸还被一个猎户截了胡。
这话听起来有些道理,但不是对方大半夜吓她的理由。
而且……
林耳眼睫轻颤,抬眸与他直视,眼前并未出现任何画面。
许是时间还没到。
她实在是摸不准这个初级预知梦技能的频率,太随心所欲了。
为了任务,她只能——
“帝主,臣女现在还看不出什么,避免耽误战事,不如让臣女同行?”
话音刚落,宴疏月倏地看过来,浓黑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