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她将这些人形立牌丢在这的时候,走之前,都会狠狠地踹上一脚发泄怒火。就比如,她现在一只脚还保持着踩踏的动作,听见阳台的动静,她转过头看向他,然后才和他四目相对。
所以说,他刚才是目睹了她对这些人形立牌“毁尸灭迹”的过程。
额……属实有点尴尬。
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阳台上会有人啊!!而且刚才才下了一场小雨。
有人就算了,怎么还是边纪琛啊!
姜茶茶尴尬得脚指头都要原地倒立了,她蜷缩了下脚指头,然后默默收回了自己那羞涩的脚。
她咳嗽了一声,便问。
“边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他没回。
气氛一度又陷入了尴尬。
尴尬过后,姜茶茶就满头小问号起来。
她没有邀请他,按理说,他这么厌恶她,是不可能过来的。
“还有,那束花……”姜茶茶刚问出口,后面便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也逐渐低不可闻起来。
她小声嘀咕——
那束花是什么意思。
边纪琛背对着她,月亮又出现了,清透的月光拢着他的背影,硬挺的西装剪裁出他的身形轮廓,那轮廓,就像钢笔的笔头直直地划下一道又锋又硬的线条,衬得他的背影愈加孤绝。
他的手肘懒懒地搭在栏杆上,修长如玉的三根手指悬在空中,轻轻捏着高脚杯的边缘,动作轻得仿佛他手里捏的不是酒,而是指缝间溜过了风,不带走一丁点情绪。
他不回答。
见他这样,姜茶茶也不敢继续问了,她只好郁闷地瘪瘪嘴巴。
七月份的夜里,就算是走几步路,后背的布料都会黏上一层薄薄的,焦热的汗。
阳台这里站着他,她,还有三个印着她人脸的人形立牌,夜色下,人形立牌上她的脸一片惨淡,还咧开嘴笑着,怎么看怎么诡异,姜茶茶自从放假后看恐怖看多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只当她很自觉地想要离开这里不碍这个霸道总裁的眼时,她前脚刚迈出一步。
背对着她的边纪琛,终于侧过脸,投来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声音从他干涩的喉咙发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穿这双高跟鞋。”
什么高跟鞋。
一开始,反应迟钝的姜茶茶愣了愣,后面她才恍然大悟,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这双黑色高跟鞋,正是她坑蒙拐骗边纪琛买来的。
为什么穿这双?
但是是为了四百万的任务啊!
她总不能直接说看上他的小金库了吧!
这句话打死她她都不敢乱说。
她大脑飞速运转,打算想个办法就这样糊弄过去。
于是,她假装羞涩地缩了缩脚,将高跟鞋缩在裙子底下藏住,她垂下眼帘,“因为这是边同学送的。”
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很有意义,穿出门也很正常吧?
以姜茶茶极度简单的脑回路来讲,这好像很解释得通,并且一点矛盾都没有。
谁知,这句话,却让边纪琛蓦然攥紧了酒杯,夜色下,在姜茶茶眨眼的瞬间,他便转过了身,那一双眼更是沉沉地盯着她。
他一步像三步,两秒的时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的身体,挡住了酒店外面传过来的灯光,让她睫毛不由快速地扇动。
向来克己慎行的他,就像霸总文学里描述的情节一样,他突然间强势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很烫,像能烙下一个印。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又冷静克制,又像醉酒之后的意乱情迷,但他喝的这点酒,是小打小闹,完全不会醉的,他的气息又克制又紊乱,这样的矛盾得让气温悄然窜升。
他吐出一口带着酒味的气,冰冷的眼神难掩复杂地看着她,声音像是克制地从牙缝间钻出来的,“姜茶茶,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总是做出一些让他误会的事情来搅乱他的心绪。
姜茶茶微张嘴巴。
而身后,隔着扇玻璃木门,传来了道斯文的嗓音,不同于边纪琛的淡薄,而是有着小提琴声音的韵味。
“副会长。”
在边纪琛失控握住她手的时候,闻淮止正好推开了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