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她的火气,萧景湛心底既无奈又有点郁闷。
三年前赏春宴的事他也真的是冤枉。
“我们谈谈?”
宁雪辞心底火气大,一想到儿子又把她马甲扒了。
她这些天还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成了小丑。
这儿子不能要了!
宁雪辞心底咆哮,恨不得飞回宁府把元宝吊起来打一顿。
那小子是不是仗着自己这当娘的太好说话,所以拿她当傻子了?
也好。
既然不稀罕她这个娘,那就去找他们爹好了。
她乐得无娃一身轻。
“好啊。”
她冷冷一笑,转身率先进了药房。
“说吧,摄政王要跟我谈什么?让我放弃元宝灵宝的抚养?还是让我拿钱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来,说给我听听。”
“要是价钱合适,也不是不可能。”
宁雪辞坐下直接开门见山,也懒得再装再演了。
萧景湛一顿,迟疑着坐到她面前,她知道了?
“少在这里演了。”宁雪辞觑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火气,“我也是倒霉,养出这么个好大儿,看着你这亲爹位高权重,迫不及待要认爹。”
孩子想要父亲,她能理解。
但元宝连着出卖她这个当娘的两次,她真的忍无可忍了。
“也是,一字并肩王,又是摄政王,这么威风的爹不要,那除非是脑子有病了。”
宁雪辞也不给他接话的机会,一口饮尽茶水,半嘲半讽道。
“男人果然靠不住,儿子也是一样。早知道他们如此反骨,当初生下来我就应该直接送到你府上,也省去我这三年累得跟狗似的。”
“到头来还被卖得一干二净,自以为还隐藏得很好,真是笑话。”
宁雪辞越想越气,说话也有些过分了起来。
萧景湛见她气得脸色都变了,而元宝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好他娘。
“元宝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希望我能保护你。他不想你再被人欺负,赏春宴的事我有责任,但并非我逃避。”
他改了口,不再自称本王。
宁雪辞一口气堵在胸口,你是没有逃避,可是你害得老娘失去了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好吗?
一上来就当娘,她简直亏大发了好吗?
“不被欺负也被欺负好多年了,还差现在吗?”她挑着眉,语气不爽。
萧景湛心情复杂,也知道她心里有气,让她撒撒火也是应该。
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雪辞。”他喊道。
“打住!”
宁雪辞瞪眼,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叫得这么亲密,咱俩的关系充其量就是有俩孩子这么简单,没亲密到能这么喊对方的名字。叫我宁氏,玄璟都行。”
原主死得那么惨,她接手这副身子的时候亏损厉害,要不是有挂,一般人早死得透透的了。
“好。”萧景湛默了数息才答应。
宁雪辞心里头原本是气得爆炸,但他态度如此平静从容,霎时她就有种倍加羞辱的错觉。
瞧瞧人家,淡定得像什么样儿?你在这儿气得快死过去。
不生气不生气……宁雪辞疯狂自我暗示,将情绪调节下来。
“我想知道是谁散播的这个谣言?赏春宴的事已过,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想去追究,太过不堪。你也放心,我不会纠缠你,更不会觊觎你并肩王的王妃之位。”
宁雪辞又喝了两杯茶,这才把心口那股火气压下去。
“既然摊开了,我就和你明说几件事。”
“其一,这场时疫绝不是自然发生,而是人为。”
她在研究室里观察了很久,从那个妇人身上提取的毒株来看,不符合自然疫症的特征。
“至于人为策划的背后藏着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完整解毒的药方我有,现在所用的方子是削弱了药性的。别跟我说什么我没有医德,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完整的解毒药方要是交出来,我怕是得死。”
宁雪辞半眯着眼眸道,她感觉自己一直在迷雾中,但这会儿她好像看见了迷雾正在散去,真相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
“其二,我想知道沈幽若究竟是什么身份?摄政王若方便说,那就省去我调查的功夫了。”
沈幽若一定有问题。
“别跟我说她没问题,你和她青梅竹马,你信得过她之类的废话。要真是信得过,她为什么要催眠你?封眠术被说是诡术,但实际上它就是一种心理疗法,这手段并没有多高深。”
“只不过你内力深厚,又是重伤之下才被催眠,效果就比正常情况要更加牢不可破罢了。”
“按理说你这样的身份,受了重伤,能让你把命交给对方,除了沈幽若,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宁雪辞轻笑,那笑意多少有些鄙夷和嘲讽。
萧景湛看得心底一怄,有种憋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