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府。
“说!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
李晏快气死了。
兰雀已被打得半死,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兰雀你……你究竟为何要这般?”徐若婳闻讯而来,眼底闪过一抹惊慌。
兰雀颤抖抬头朝她看去,触及徐若婳犀利警告的眼神,她垂下头,默了数息才道:“是奴婢自己恨万氏!她仗着有孕在身,屡次在王妃面前耀武耀威,是她该死!”
“所以你就连本王的孩子一并杀了?!”禹王勃然大怒。
兰雀浑身一抖,又瞧瞧抬头看了眼徐若婳,自知今日若不一力承担此事,死的就不是她自个儿,还有她的爹娘弟妹。
“是万氏可恶!她出身如此卑贱,怎敢挑衅王妃?”
兰雀愤怒不已,将“忠心为主”表现得淋漓尽致。
砰!
李晏怒不可遏,将茶杯砸到兰雀头上。
霎时,兰雀满头是血。
“你、你糊涂啊!”徐若婳怔愕,旋即拿着罗帕悲戚不已,“女子有孕脾气难免会大了些,我都不曾说什么,你这样做岂非辜负王爷对我的好?”
“王爷!”
徐若婳掩面落泪,当即跪了下来:“是臣妾管束无方。”
该死的,那万氏是如何得知兰雀做的事?
李晏看向徐若婳没有马上说话,时至今日,他看着眼前人早已不似从前那般美好、温柔大方了。
有些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和深究,他在大牢里的那段时日,她和瑞王之间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样?
李晏试着去相信过,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因为这些事情疑点太多,只要深查就会破绽百出。
“王妃真是管束无方吗?”
林落雪带着丫鬟姗姗来迟,目光戏谑的从徐若婳身上扫过。
她发现这人真是有意思,从前她一颗心都扑在宁雪辞那里,事事听从父母安排,连看着如此自私又无情的禹王也觉得是人间最好的男子。
可一旦这些事情她都看开后,眼前仿佛就都明亮了。
禹王不过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孬种,连徐若婳这点手段都能被蒙骗过去,可见蠢钝得多可笑。
“万氏如何?”
李晏沉着脸闷声询问,心情格外复杂。
他以前只觉林氏俗不可耐,可这段时间才发现她是极有能力的。
徐若婳打理他府上时,今日不是罚这个就是罚那个,府上就没一天不闹腾,哭哭啼啼,他府上就好似成了送殡的。
反倒是林氏,家宅后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林落雪欠了欠身回道:“孩子是保不住了,大夫说万姨娘伤了根本,以后恐难有孕。”
“贱婢!”
闻此,李晏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住一脚狠狠踹在了兰雀的心窝。
兰雀哪里扛得住他这习武之人的一脚,当即呕了一口血,身子歪歪斜斜的撑着。
徐若婳心惊肉跳,下意识敛住呼吸。
“哈、哈哈哈……那贱人活该!她就该死!卑贱之躯,竟然妄想比王妃更早诞下孩子,这让王妃的脸面往哪里搁?她活该!”
兰雀忽的就跟得了失心疯般,疯疯癫癫大笑不止。
“贱人,你说什么!?”李晏气得不行,接二连三闹笑话,孩子一下死了俩,他都快成整个都城的笑话了!
“奴婢说万氏该死!她活该!她就没有那个命当娘!”
“住口!兰雀,你疯了么?”徐若婳故作大惊失色,脸色刷白,惊愕喝止她。
兰雀大笑不止:“小姐,此事奴婢一人所为,奴婢实在见不得你吃苦受罪。你从小锦衣玉食,怎能忍受此等羞辱?”
“人人都觉得是小姐的错,可奴婢瞧着小姐自嫁进这王府后,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这府里的狗奴才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根本不拿正眼瞧小姐,也不怕小姐当主子。”
“奴婢实在是气不过,小姐……你珍重!”
兰雀说完,脸上神色一瞬,飞速爬起来就冲着柱子撞去!
看着兰雀冲向柱子了,徐若婳放了心,算她还是个明白的,若她背主,她也活不了。
“王爷还没问完,你就想死?”
朱昆冒了出来,一把掐着兰雀的脖子。
兰雀倒是忠烈,见撞柱不行,抬起手拔下头上的朱钗要刺。
咔嚓。
“啊……”
兰雀惨叫,只见她两条臂膀都被废了。
“兰雀……”徐若婳看到这一幕魂儿都吓飞了。
咔嚓。
朱昆下手果断狠辣,习武之人精通关节薄弱之处,这一下废了兰雀双腿。
“拔了她的牙齿,每日给些米汤即可。”
朱昆将人丢给王府的护卫。
“王爷,臣妾知道你在气头上,臣妾也恨兰雀为何这样陷臣妾于不仁不义之中,可她到底是从小陪着臣妾一起长大。”
“此事她既然认了,王爷便给她个痛快吧,万氏那边,臣妾会亲自过去赔不是,失去的到底是王爷的子嗣,臣妾是主母,这府中的孩子也都是臣妾的孩子。”
“臣妾也痛心疾首,可多年主仆情分,不忍她受此痛苦。”
徐若婳眼泪莹莹,香肩轻颤。
换做是以前,李晏是绝对不会看着她落泪,更不会让她下跪求人。
可现在终是不一样了,有些东西它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