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虽然她之前在恶水书院阻我造化，但也是她活用规则。只怪我技不如人，没有打破规则的实力。刚才我是故意吓她的。”
谢一辉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
他虽然因年幼时的孤独导致个性阴郁有些内向，但好在他读过很多书，没有走向极端。
“鹏哥，南华，小空山，你们觉得呢？”
林小远又问。
项南华依旧是一张酷脸，只说该杀。
该杀和要杀或不杀是两码事啊！
高天鹏和安空山都说听林小远的。
林小远苦笑，皮球又到自己脚边了。
李秀娥考虑过带其他几人先逃。
但还是否定了这个提议。
对面人多，谢一辉之前来他们书院参加打浪比赛，其用风的实力她们是知道的。
跑又跑不过，打又打……
可能打得过的几率微乎其微，而且最好的结局绝对是鱼死网破。
“秀娥姐，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岑轻浠挽着李秀娥的手臂，一遍轻轻晃动着，一遍撒娇求情，声音甜得发腻。
得不到李秀娥的回复，她又转向刚得到七枚巨蛇獠牙的孙耀之。
“耀之哥哥，只有你能帮我了，只要你能带我活着离开，我今后做牛做马，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跟什么——”
岑轻浠漂亮的脸蛋满是红晕，看上去娇俏可怜。
孙耀之轻轻拍了拍岑轻浠的玉手，柔声道：“我尽量”。
林小远终于考虑好，然后拍了拍手，高声说：
“我今天心情好，不杀人，但灵石或者功法神通来换吧。”
“我不会主动抢，你们每个人只有两次机会，如果第二次我觉得价格不合适，那就只能以命来抵了。”
李秀娥眉头皱纹松开了。
她刚想上前，就被林小远拦住了。
“李姑娘不用，但也不能替他们赎身，所以还请坐上观。”
“所以，从谁先开始呢？”
林小远语气轻慢。
然后看向之前指责他的青年男子。
这个青年男子相貌算是英俊，唯一的遗憾就是只有一只右耳。
他可能叫吴先灾，又或许不是。
青年男子不卑不亢，“我没有奇珍异宝，也无贵重的灵石宝器，要杀要剐随你。”
他眼睛通红，直直看向林小远，哑着嗓子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见死不救。”
林小远回怼：“别用你的道德来要求我，如果我是你，我早就死了。”
青年男子摇头，试着说服林小远，道：“你实力确实很强，出手前考虑太多，害怕不确定的可能性就选择死掉几个人之后再出手。你的善良并不纯粹，所以，你也不够强，没有强大到可以为善良征战而无视后果的程度。”
林小远被说得一愣，好像很有道理？！
青年男子继续说道：“我会变强的，我会向你证明，纯粹的善良和不会迟到的正义。”
林小远不置可否，眯着眼睛，那点黑色泪痣在清冷的目光下更加深邃。
“前提是你得让我活着，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证明不是吗？”青年男子掷地有声，挺起胸膛，半点不露怯。
林小远突然笑了。
他没想到之前还崩溃到要杀掉他的青年，此时平静到用他的话来给自己搏个生机。
“我若是放你走了，等以后你发达了，那我不危险了吗？你觉得我傻？”
林小远虽然没起杀意，但是威胁还是越早铲除越好。
斩草不除根，顾头不顾腚的事情他还是少做为妙。
青年男子苦笑。
“你不敢赌人性的自私，所以推迟救场时间，而我没有退路，只好拿生命来赌你尚存不多的善良。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林小远摇头，认真解释：“不是不给，而是没必要。我只对身边的人善良。在别人看来，我对别人是迟来的正义，对我来说，那个迟来的正义是我在当时情境下能做出的相对最优解。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你没必要用余生来向我证明你所持观念的正确性。一是我根本不在乎，二是对你来说这样太累了，不是吗？”
青年男子沉默片刻，而后说道：“累又怎样？总比麻木不仁无所事事要强。”
林小远笑了笑，拍手称赞道：“你很有趣，那我祝你带着那个名叫吴威来少年的未来，连同钱甄夺、花步丸、向曜全、艾美丽、钟得鸣他们的那一份，好好活着吧！”
青年男子微怔。
林小远又笑，调侃着说：“所以你看，我之所以理所当然地接受自己的虚伪，是因为我早就做好背负这一罪责的心理准备了。由于我不够强大而导致的非必要牺牲，我都会尽全力记住的。”
林小远抬头看向血色的夜空。
目光落不到定处。
那么远，又那么近。
聚贤城那么多人的名字，到头来还是没能全部记住。
青年男子在离去前，听到林小远的低语。
“如果承担不了，那就放下吧，没人怪你。”
“逝者已矣，别背负太多，真的会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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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远目送青年男子离去后，将矛头转向了冷峻的青年孙耀之。
孙耀之掏出三块火属性灵石，抬眼看向林小远。
“天火修者的命没这么便宜，五行元素此界不缺，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林小远挑眉，没有接。
三块火属性灵石悬在半空。
孙耀之咬咬牙，又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淡青色的内丹。
“初入守境的罕品灵神，血喙蜂鸟的内丹，风属性，我珍藏许久。”
孙耀志叹息，这一枚内丹本是他打算到校南山之后再炼化的。
林小远看到谢一辉满脸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可能捡到宝了。
青色内丹被林小远直接甩给谢一辉。
白发少年程羲祭出金银双色的神圣火焰。
“我的道火与术属偏向辅助，因此我可以给你一颗火种，你的道火吞噬后，可能会增强神圣威能。”
林小远不说话，一朵桃花绽放，飘在程羲面前。
感受到道火内存在的几缕神圣气息后，程羲错愕道：“怎么会有道家礼器的影子？”
林小远知道程羲口中的道家礼器。
黑面郎庙供奉月神前路上的至高礼器上宝沁金钯多年，自然沾染了部分气息。
林小远当时，将《千焱》修行理论上的极致境界。
搬祭拜过至高礼器的庙宇残骸和有凤凰栖息过的桃妖旧土，借狗十三留下的天火和大日破空火种，吞下自己道火，燃烧己身。
最终才成就了新火吞桃。
论来历，吞桃不缺神圣威能。
程羲面色惨白。
他的神圣火焰竟然在吞桃面前瑟瑟发抖。
“看样子，你的火种不这么样。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林小远收回吞桃，态度强硬。
程羲脸色剧变。
“请释放你的道火，我的火种虽然无法再为你附加神圣威能，但可以增加你火种术属的威力。”
林小远想到了先前在程羲的帮助下，他们的攻击力竟然增强三分。
绯色桃花再现。
“因为是永久性增幅，所以这能强化一成左右威能，且只能选择一门术属道则，还请你将要强化到那门道则具现出来。”
程羲额头留出冷汗，他怕这种筹码换不来命，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林小远闻言，有些失望。
一成就一成吧。
金色花蕊化作11根细针。
“天火属一，升阳！”
程羲的金色火焰附着在11根细针上。
几个呼吸后又从细针上流下，凝成一根新的金针。
只是新出的这一根金针与另外11根相比，人工痕迹明显，丝毫没有天然迹象。
“天火属二，和光！”
程羲双手张开，拥抱出一轮银色明日。
银色太阳，缓缓收拢，将12根银针吞入其中。
银色在消退。
十二根银针晶莹剔透，看上去一模一样。
林小远将属三的野火金针收回，但依旧只有11根花蕊。
多出的那一根回归不了。
“你的术属道则太强，别急。”
程羲抬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就地盘溪下来。
“天火属三，无漏。”
七彩琉璃般的光线从程羲的眉心射出。
它牵引着多余出来的金针，并将其安放在桃花花蕊中。
一股难以言明的道则在作用，使之与原本是一根花蕊，完美共融。
说是无漏，更像是补遗。
至此，林小远的吞桃道火有了十二枚花蕊。
程羲逼着自己，吐出一口心中瘀血。
“永久强化本就是拿我半条命来换的，天火属三的无漏有违天和，每一次使用对我自身都有很大伤害，所以我可以活着离开吗？”
程羲脸色惨白，一副透支了的虚弱模样，让少年人的朝气蒙上了几层颓色。
林小远点头，他心中很是欢喜。
虽然真正强化的不足一成，但多出的那一根花蕊，极大增加了道火的潜力。
程羲身后的两人相互对视，将身体脱到只剩一条亵裤。
“我们真没有什么宝贝，功法最多是罕品，您一定不稀罕，所以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林小远耷拉下眼皮，泪痣漆黑，半遮的瞳孔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