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路上的外卖员骑手逐渐增多,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偶尔停下来,休息或吃饭的时候,他们会聚在一起聊聊天;
“哥们儿,看着眼生啊,最近刚来送外卖?”
“对,以前在厂子里打工,不挣钱,现在听说送外卖不错,就来试试。”
“我也是,之前在一家个人公司上班,看上去是坐办公室的白领,实际也不挣钱,还天天加班。”
“哈哈,谁不是呢,大家都差不多,曾经被剥削的不成样子,受不了才出来送外卖,但送外卖也是最近才好起来的。”
“嗯,听说了,饿团换了大股东,我们外卖员骑手才好过了些,不然跟那些就知道剥削人的资本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到这里,一个年纪大些的外卖老哥感慨万千道;
“跟你们说啊,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跟着创业公司做大做强过的。”
“谁没有意气风发的当年?谁没有踌躇满志的理想?哪怕当时我是个普通员工,也想过努力工作改变人生。”
光是这个开头,就将那些外卖小哥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静静听着外卖老哥的讲述;
“可是,一些事情的发生,让我忽然意识到打工永无出路。”
“我在那家公司干了四年左右,公司年业绩从一千四百万纳钱,到了八千六百万纳钱。”
“然而员工工资却从每月五千纳钱,降到每月四千纳钱,工作量还翻了足足一
倍多,挺邪门吧?”
顿了一下,外卖老哥气愤的继续说;
“后来啊,我无意间听见会计吐槽,老板早早就把每个员工的工资水平线画好了。”
“工资的多少,根本不是看你创造了多少价值,而是看同行都给开多少工资。”
“甚至有个什么企业家互助协会,把给员工的待遇全明码标价公开在里面。”
“普通员工工资不能超过每月五千纳钱,主管不能超过一万纳钱,这是当地大多数老板达成的共识。”
“当地工资待遇平均每月三千纳钱左右,所以员工们想走也得观望下。”
“就连主管也吐槽,公司刚成立的头一年,定了一个七百多万纳钱的年度目标。”
“当初老板信誓旦旦承诺,如果超过这个目标,超出部分的利润,年底平分给所有员工。”
“大家苦干一年,超额完成到一千四百多万纳钱,结果老板哭穷,说自己没钱、压根不挣钱。”
“我们那一刻的心啊,拔凉拔凉的,看着仓库里塞得满满的货物,陷入沉思,怎么可能不挣钱呢?”
再次顿了一下,外卖老哥气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看来那些年的事,一直都是他心中郁结。
喘了好几口气后,调整好情绪,外卖老哥方能接着讲述;
“最后我们终于得知,老板年年说亏本,但是年年买别墅、买商铺、换豪车。”
“他嘴里的亏本是,本来今年计划赚一千万,结果只赚了八百万,然
后就说亏了两百万。”
“知道真相的大家,当然便不乐意了,集体罢工闹过一次,然而老板仍理直气壮,说什么;
你们又没有真的入股,我也给你们发工资了,口头承诺的奖励,我想兑现就兑现,不兑现也不犯法啊。”
“不过他也怕我们真就一气之下都走了,那他公司肯定要出问题,于是又出了个主意,说给我们一个机会。”
“机会就是让我们员工拿钱入公司股份,这样就能真正成为公司股东了,以后每年都能有分红。”
“于是,我们把在公司挣得工资钱,又都投进去了,毕竟多投多得嘛,公司那几年发展确实不错。”
“可就当我们满怀希望,更加拼命努力的工作,想着以后能翻身农奴把歌唱时。”
“老板更绝的手段来了,为了利润不让我们这些员工看到,老板让自己老婆成立一个上游公司。”
“原材料什么的,都是他老婆那个公司先买,然后再高价‘卖’给自己的公司。”
“这样一来,生产出的产品,都还没原材料贵呢,可不是赔钱吗?”
“但实际上,钱早就让他老婆的公司赚去了,左手倒右手。”
“只剩下我们这些员工,把家底子都搭进去,还是拿不到一文钱!”
“就连想退股,也是难上加难,反正我离职了那么多年,这笔钱到现在都没拿到……”
听完这些,其他外卖小哥看向外卖老哥,眼神里都充满了同情;
“
老哥,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你那老板也真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简直是把我们这些打工人往死里坑啊,要不是我们给他打工,他哪来的成功?”
“老哥,你们怎么不去告他呢?他把你们坑成这样,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抱团起来告他啊!”
外卖老哥摇摇头,苦笑一声;
“我和几个老同事一起离职后,吃散伙饭的时候,聊起来过。”
“让这种黑心老板做大做强,我们是有责任的,我们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于是,我们去申请仲裁,老板的屁股确实不干净,也的确受罚了。”
“可还不等我们高兴,本地老板群里、就是那个什么企业家互助协会。”
“老板在里面曝光了我们的信息,有简历有照片,呼吁其他老板都不要录用我们。”
“当时很多老板附和,还说仲裁成功也故意不给钱,就是拖着,甚至拐弯抹角的人身威胁!”
“我们那几个人,之后真就很久都找不到工作,也是机缘巧合下,才了解到事情背后真相。”
“没办法,人总得生活,我们就都开始当骑手送外卖了,开始那几年也是辛苦、又挣不到钱。”
“直到现在,总算老天开眼,饿团换了一个新大股东,给我们带来不亚于很多正式工作的福利,以及高高的佣金。”
话题到这儿,其他外卖小哥纷纷附和;
“是啊,送外卖都能给交社保,过年过节的还给各种福利,以前
想都不敢想。”
“我现在送外卖的收入,是我以前在厂子里收入的两倍多,家里生活压力减轻不少。”
“之前我和我老婆啊,都不打算要孩子了,因为如果生孩子是为了让他继承自己的贫穷、困苦,还不如不生呢,
但现在,我能挣到钱了,准备还是要一个孩子吧,毕竟一个家庭里,孩子也是很重要的部分,有条件谁会不想生呢?”
“那提前恭喜兄弟了,我过阵子也准备结婚了,好几年的恋爱长跑,就是因为没钱,才迟迟没结婚啊,如今总算熬出了头。”
“哈哈,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然而话题轻松没多久,又有一个外卖小哥担忧道;
“诶,可是我听说,好多资本现在都针对饿团呢,许多专家也跳出来说,饿团这么干下去,长久不了。”
此话一出,其他外卖员先是顿住两秒,随即纷纷反驳道;
“那些专家懂个屁!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错,说什么给我们低工资,是为了锻炼我们,给我们高工资,就是荼毒我们,简直放屁!”
“谁脑子有病才会听他们的鬼话,有高工资的工作不做,拿着低工资去给他们做慈善吗?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还记得前几年吗,外国有个工厂来咱们国内,给的工资高了点,也被那些资本针对,
可同样的工资、待遇,人家在d国也开了个厂,却被d国那边说是血汗工厂、没有人性。”
“哈哈,是啊,别人那边最低标准,到了咱们这边,反倒成最高标准了,这算不算是天大的笑话?”
最先提出担心的那个外卖小哥又解释说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饿团现在被那么多资本针对,那位大股东最终会不会妥协、或落败?”
话落,众外卖骑手这次沉默了有五秒钟。
直至那位外卖老哥打破寂静;
“不管饿团能撑到什么时候,只要他在一天,我们就在一天。”
“反正我是不想回去给那些丧良心的资本打工了,工字不出头、出头便归土!”
外卖小哥们纷纷附和;
“对,我们也不想打工打到死,尤其是现在延迟了退休年龄,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退休那天。”
“抓住机会,送几年外卖挣点钱,以后开个小店,自己做老板,如今外卖抽点低、有利润空间,也能挣到钱了。”
“说起来,都是送外卖能挣到钱,才给了我们底气啊,求老天一定保佑饿团现在的大股东,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与那些资本完全相反,千千万万的外卖员们,都希望饿团现任大股东能好好的。
只不过,在资本的面前,单个的他们,能力确实显得较为渺小了。
但是,当他们汇聚到一起,在自己能力范围努力工作、支持饿团,也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说到底,饿团的主体,不正是每天都辛勤奔波在外面的他们吗。
梁田在旁边的一桌吃
着饭,听到了这些话,他暗暗攥紧了拳头,在心中下定决心;
‘不管遭到多少资本的攻击,我都一定会撑下去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