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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巡捕们到了现场后,梁田才从车里爬出来,几名巡捕赶紧去将他搀扶起。

扔石头造成这场事故的几个大爷大妈,他们在面对巡捕调查的时候,还显得一脸委屈;

「巡捕同志,我们就是想吓吓他,没想真干什么坏事啊。」

「对啊,也是那年轻人实在太过分,他、他违反交通在先,他不礼让行人。」

「没错,我们作为长辈,只是教育了他两句,结果他就要开车撞我们!都是他的错……」

在大爷大妈们的嘴里,千错万错,全都是别人的错,而他们是一点错都没有,甚至还表现的像受害者。

但事实情况究竟如何,巡捕们会调查清楚的。

尤其是邓菊长亲口下达命令,让距离这里最近的巡捕所全体人员、以最快速度赶往现场。

一定要确保车里人的安全,并在他亲自赶来前,必须把事情调查清楚,绝不许有人因任何关系徇私舞弊!

知道菊长会来,巡捕们做事自然要认认真真,不敢有一丝懈怠。

同时他们中也有聪明的人听出来了,车里出事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过去没多久,救护车和交通巡捕的车也都陆续到来。..

医护人员们首先检查梁田的身体,并给他处理些皮外伤。

而就在梁田接受治疗的时候,那个领队大妈气冲冲走过来,指着他鼻子道;

「你个小年轻!赶紧跟巡捕同志们说,是你自己不小心发生的事故,和我们无关,这样我们还能考虑原谅你。」

闻言,梁田眉头一皱,疑惑问;

「你们原谅我?我有什么好求得你们原谅的?」

「现在有损失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不该是你们要求得我原谅吗?」

领队大妈继续怒气冲冲;

「那还不是你最开始做的不对!要是你当时等一会儿、礼让行人,会有现在这么多事吗?」

「就是你有错在先,你赶紧承认错误,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否则追究起来、再想让我们原谅你可不容易!」

听到这里,梁田再次被气笑;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出的这个事故,主要原因就在你们身上,是你们拿石头砸我车的啊。」

「甚至就算抛开这个事故不谈,你们在机动车主干道上占道暴走,也是妨碍了交通、扰乱公共交通秩序。」

「这些话前面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你要是还不能理解,就去问问来的交通巡捕吧,我受伤了、懒得再和你费口舌!」

领队大妈见自己的话没用,刚想开口再骂梁田些什么,一个交通巡捕真就过来了,严肃的对她说;

「你是这个暴走团的负责人吧,现在这起事故,初步判定你们是全责,需要问你些问题,跟我过来下。」

面对交通巡捕不苟言笑的表情,领队大妈怂了点,不过还狡辩道;

「同志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怎么就全责了?」

「暴走是一项全民运动,很多不喜欢运动的人,恶意把我们当成了坏人,难道我们在马路上走走就是坏了吗?」

「这小年轻才是真的坏,他刚才想开车撞我们这些老人啊!你说我们年纪都那么大了,撑的起他开车撞吗?」

「像我们这些老人,都应该是弱势群体吧,扔石头只是我们这些弱势老人的自我保护,算正当防卫才对!」

听了这样一席话,如果是不了解事情全貌的人,或许真就被这大妈委屈无辜的表情给骗了。

但这位交通巡捕拿出手机来,亮给领队大妈

看,并说道;

「谁对谁错,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什么都要以事实为依据。」

「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附近的监控摄像,画面中很清楚显示了,你们暴走团队伍在机动车主干道中心占道行走。」

「根据交通安全法第61条规定,行人应当在人行道内行走,没有人行道的靠路边行走。」

「第62条规定,行人通过路口或者横过道路,应当走人行横道或者过街设施。」

「以及第23条规定,非法拦截机动车、影响交通工具正常行驶的,依法应处警告。」

「情节较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若因此导致发生了交通事故,还会涉嫌交通肇事罪。」

「最后再和你说一下,你们这样的暴走团,属于聚众、群众性活动。」

「活动的组织者有义务选择安全时间与路线,对活动成员进行安全教育和提示等。」

「组织者如果没尽到安全保障义务,因此造成了他人损害的,那么,组织者应当承担相应的侵权赔偿责任。」

「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听明白吧?」

被交通巡捕这么一通教育,领队大妈直接懵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进去多少、又明白多少。

总之当各种处罚判定下来的时候,这位拦截梁田车辆的领队大妈,竟然要被拘留10日。

同时还得赔偿梁田车辆的损坏费,梁田开的可是一辆价值一块多钱的车,车头损坏严重,定损价高达了两毛多钱!

要知道,现在的两毛多钱,相当于全球物价贬值一百万倍前的二十多万呢!

领队大妈听到自己又得被拘留、又要赔两毛多钱,顿时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两毛多钱,够我一年的退休巾了,你们抓我可以,但不能让我赔钱!」

这时巡捕又告诉她;

「你要是不赔钱,那可就不是拘留10日那么简单了,因为涉嫌交通肇事罪,很可能要判刑个几年!」

「而如果一旦判刑,你在里面的时间,退休巾可是暂停发放的,且期间不参与基本养老巾调整。」

「也就是退休巾每年涨钱那部分,你也享受不到了,你确定是不赔吗?」

这些话领队大妈听明白了,吓得浑身一激灵,随即赶紧道;

「我赔、我赔,不能暂停发我的退休巾啊,不能不每年都给我涨钱啊……」

就这样,领队大妈、和那几个扔石头的大爷大妈,都相应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他们为了自己每月高额的养老巾,对这样的判罚决定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等到邓国华来了后,第一时间就是看梁田有没有事。

再三跟医生确认梁田并无大碍后,两人才私下聊了起来。

邓国华;「你小子,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你给遇上啊?知不知道那些老头老太里,有些是市萎干布的家属?」

梁田捂着包扎绷带的额头,苦笑一声;

「老邓头,你以为我是自己愿意遇到这些奇葩事的吗?还不都是点背碰上了。」

「对了,这些市萎干布的家属退休巾都很高啊,仅一个月的、就赶上普通老百姓近一年的养老巾了。」

「我看就是因为他们的退休巾太高,才闲的没事出来找事,而不知道有多少农村老人,七、八十岁了仍要在田地耕作。」

「如今社会上还天天喊养老巾入不敷出,怎么不减减这些人的退休巾、补给真正需要的人?」

梁田敢跟邓国华说这些,一是与老邓头很熟了,二是也知道这位邓菊长、是真的「寒门贵子」。

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邓国华完全是靠自己,他家里没有任何权势,甚至过的很贫苦,父母都是务农。

农民老了是最可怜的,别说退休巾,补助都少的可怜,很多时候还拿不到。

而等到邓国华有了一定权势后,却没机会孝顺父母了,他的父母因常年过度劳累,早早去世。

不说多了,若邓国华的父母在该退休的年龄,能多拿些补助,够生活就行。

只要不用他们老年后,还要再过度操劳的干农活,兴许二老还能健在。

所以这位邓菊长,对阶级的一些不公平,也是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梁田正是与他知根知底,才敢跟他说这种话的。

听了梁田的话,邓国华笑了;

「减这些人的退休巾?补给需要的人?那你也不想想,最初制定养老巾的是哪些人啊。」

顿了下,邓菊长可能不想引起一些伤心回忆,迅速转移话题,故作严肃道;

「重点是这个吗?你是不知道,要抓这些人、给这些人惩罚,我得顶着多大的压力!」

「在我来的路上,就已经接到好几个电话了,其中最有份量的一个,是正厅级、和我平级!」

闻言至此,梁田盯着邓菊长看,面无表情问;

「那你打算这件事,当送他们个人情了吗?」

「想想也是啊,你刚调来s市不久,要是能用这件小事,换来一些同僚人情,挺划算的生意。」

梁田嘴上虽这么说着,可语气里的不悦却是一点都不带掩饰。

邓国华怎么会听不出来,哈哈大笑出声;

「又不是一个部门的,我鸟他们啊?」

「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跟你这个不像生意人的生意人打交道久了,我这当官的也越来越不像当官的了。」

「若是放在遇见你之前,这事我可能会考虑考虑,但现在嘛,哼!」

「谁敢在我的地盘上犯事,甭管他背景多大,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听完这些,梁田的脸上终于重新出现笑容;

「那你说说,我怎么是个不像生意人的生意人了?」

邓国华想了一下,认真回道;

「就拿我让你投的那个项目说吧,如果是找其他商人,他们或许会投,但绝对想着利益、想着回报。」

「而你投了后,从没问过利益、回报,就连你找我办的那些事,也不是为了生意,反而帮了我、帮了社会治安不少。」

「最关键的是,你手上干净啊,看看l市的那些企业,凡是被你投资入股了的,都守规矩了很多。」

「可就连我都知道,很多生意,不守规矩会赚的更多、更快,但从你身上我没查出一点。」

「再加上你答应给项目持续投资,这都快一年了,哪个月都没落下,说到做到、讲诚信!」

这番话音落下,梁田和邓国华同时大笑起来。

不过梁田的笑容很快又变得苦涩,摇着头道;

「我不是生意人不像生意人,你也不是当官的不像当官的。」

「而是生意人本就该诚信为本,当官的本就该纪律严明、依法办事。」

「只是如今的世道,太多的生意人不再重视诚信,太多的当官者……算了,再说下去我怕被封。」

「总之,一个原本正常的人,如果其他人都变得不正常,那么在多数人眼里,正常的人也就变成了「不正常」。」

「是非对错,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说了算呢?」

梁田与邓国华的交谈,没有再深入下去,他们很快就各做各事去了。

邓菊长本来是想安排梁田去医院,好好做个全身检查,以保万无一失。

但梁田心系母亲的病情,坚持要回l市,邓菊长无奈只能安排了一辆巡捕车,专门送梁田一趟。

就这样,乘坐着巡捕车又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梁田回到了l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