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bJ,接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因为是暑假,各地的大小中学全部放假了,批改网也举行了半年度的述职和总结会议,全国各地的销售都纷纷聚到了bJ,近百人的团队聚在会议室,窗外是bJ的暴雨,屋内是各个部门负责人的汇报和工作讨论。
陈默记得,去年的暴雨中,他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朝着潘家园租的房子一步步走去,而今年的暴雨,他却是在会议室里度过了两天,看着窗外的雨水一道道划过玻璃,心底里想:bJ的七月,每年都会下这么大的暴雨吧。
各地的销售述职,做下半年的市场规划,半年会开完,bJ的暴雨也停了,公司选了个晴朗的日子,租了两辆大巴车,从bJ出发,去天津进行为期两天的团建和度假。
行政部安排整个公司的人住在天津滨海旁边的一个度假村,度假村开在一大片草原上,一行人下车的时候,几个身着蒙古族服装的人还向来宾敬下马酒,陈默觉得有意思,这趟团建,又让他长见识了。
一行人聚在一个巨大的蒙古包里,下午,几个高层领导都纷纷做了工作总结和下半年工作安排,算是开了一下午的会,晚上是晚宴,公司的人聚在蒙古包里吃羊肉,喝大酒,蒙古包的服务员都身着蒙古族服装,底下的人喝酒,他们则穿着民族服装,在蒙古包的正前方舞台上,又是唱歌,跳舞,表演各种民族节目,马头琴等吹拉弹唱,热闹的不得了,整个蒙古包里顿时推杯换盏,莺歌燕舞。
那天晚上,陈默喝的开心,与山西区域的那宏义,湖南区域的喻鹏等人喝的大醉,陈默一个劲的喝酒,被那宏义扶着出去吐了好几次,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想着自己来批改网已经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过的有开心,也有辛酸,想着自己曾经一个人跑广州市场,打开了广州市场,而如今,自己苦心经营的广州市场,却要被张杰所坐享其成,想着虽说自己耕耘了半年广州市场,可对最后的收割他却并不看好,陈默心底里万般滋味,他不知道自己在批改网还会待多久,能待多久,别的不说,就是面对每天与张杰的朝夕相处,他就觉得不爽。
前几天,公司刚刚招聘了一个叫做罗晶晶的女生,据说,罗晶晶以后也会调到广州去,因为罗晶晶就是广州本地人,在bJ邮电大学读的大学,毕业后,被导师介绍到批改网,公司很看好罗晶晶,211大学毕业,学的又是英语专业,去广州再适合不过了,陈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主,如果后期张杰和罗晶晶真的能挑起广州的大梁,他愿意让贤,把自己曾打下的江山,让给张杰和罗晶晶。
而他自己,早已有新的打算,离开广州,离开那个闷热的城市,回到bJ,继续经营自己在bJ的生活,他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待在广州吧,毕竟,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终究是要回到北方去的。
这半年里,自己的姨夫意外去世,等他从广州赶回沧州老家的时候,姨夫早已火化,他连姨夫的遗体都没有见最后一面,那一刻,陈默决定要回到bJ工作,他怕家中的亲人再有其他不幸发生,他不能及时赶回。
这半年里,陈默读了很多书,他越发的发现,追求自己心中喜欢的梦想是多么重要,他喜欢的是音乐,热爱的是传媒工作,而如今,他做着在批改网的工作,做着自己内心并不是真正热爱的工作,他觉得在浪费时光,他想好了,终究有一天是要回到bJ的,他要做新媒体的工作,如今新媒体行业是正火的时候,他现在有追寻梦想的资本了,无论是物质基础,还是思想认知。
这半年里,陈默受够了广州闷热的空气,受够了吃不惯的广州菜,受够了听不懂的粤语,他之前还挺喜欢当地人说粤语的,可时间久了,他就越发的讨厌他们的粤语,越发的讨厌他们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越发的讨厌这里的一切,他要回bJ,回到他土生土长的北方,北方的空气,北方的饮食,北方的风土人情。
这半年里,陈默一直忘不掉一个人,时常会在心底里想到她,时常会梦到她,想到那个人,他就百感交集,想到她,他就充满悔恨,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喜欢的人说走就走了呢,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如果自己回到bJ,会不会在某一天,在地铁站,在某个地方,会再次见到她呢?会再次看到她那张笑起来有酒窝的脸呢?
“好了,好了,你看你,不能喝还喝,吐够了没?你跟喻鹏飚啥酒呀?”那宏义拍着陈默的后背,陈默蹲在蒙古包的草丛里,哇哇大吐。
“谁说,谁说我不能喝,咱回去,继续,继续喝。”陈默从刚刚的思绪中缓过神来,他需要酒精麻醉自己,他想让酒精麻醉自己。
“得,喝,我陪你喝。”那宏义见陈默不认怂,继续陪他喝,那宏义是满族人,祖上推几代,可算是皇亲国戚,论喝酒的功夫,他基因里自带,论高贵的血统,他基因里也有,陈默一直很喜欢那宏义。
两个人回到蒙古包,喻鹏继续招呼着:“来,继续,咱们继续。”
旁边的罗晶晶连忙起开几瓶啤酒,递给几个人:“我也跟你们喝。”
几个人又开始推杯换盏,陈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越是人声鼎沸,越是灯红酒绿,他越是思念那个人,几个同事陪在他身旁,他跟大家都很聊得来,毕竟都是九零后,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可他的内心,还是觉得孤独忧伤,他多么希望此时,那个爱笑的女人可以出现,可以陪伴自己。
夜色漫漫,陈默烂醉如泥,被那宏义扶回到住处。
但陈默喝酒有个习性,无论前一天晚上喝了多少,醉成什么样子,第二天早上,他却会早早醒来,无比清醒,早上,他看着另一张床上还在睡梦中的那宏义,便悄悄的起床,走出屋门,眼前是绿油油的草地,不远处,还有一大片葡萄园。
记忆中,陈默的爷爷曾经种植过葡萄,小时候,陈默总是去爷爷的葡萄园里摘葡萄吃,后来爷爷老了,种不了葡萄地了,葡萄秧便全部被爷爷清除,从此,再也吃不到挂在葡萄秧上的鲜葡萄了,陈默朝着不远处的葡萄地走去,想温习童年的记忆。
运营部的几个女生却正在那里摘葡萄,陈默认的那两个女生,一个是冬冬,一个是乔梦云,两个女生可可爱爱:“陈默,你醒的这么早。”
“你们两个也挺早啊。”陈默连忙打招呼:“怎么,想吃葡萄啦?”
乔梦云笑了笑:“你可以帮我摘一串吗?”
“可以。”陈默踩着木头凳子,爬到了葡萄架上,摘了两串水灵灵的葡萄,送给了二人,两个人满意的笑了笑,冲着陈默挥了挥手:“我们得回房间洗一下再吃。”
女生真讲究,陈默可顾不得那些,吃个葡萄还要洗,这山间地里的野葡萄,吃的就是个野味。
夏末的清晨,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上还挂着露珠,陈默又摘了一串,将一颗颗葡萄送入口中,那种味道,是小时候的味道,是家乡的味道。
农家乐给提供了早餐,陈默与同事们吃完早餐,上午又被大巴车拉着去了海边,公司组织了海边团建活动,有沙滩排球,有海边游泳,有拔河比赛等。
陈默与同事们玩的不亦乐乎,跟着同事们一起拔河,跟男同事脱掉上衣跳入海里游泳,想着这样的团建活动,之前在秀美甲的时候,去过张北草原,而如今,时隔一年,又来到了天津滨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这大概就是互联网公司独有的文化。
玩累了,陈默便一个人走在海边,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喧闹,自己反而不喜欢了,远处,一个女生也在独自漫步,光着脚丫,穿着黄色的碎花裙子,轻轻的漫步在海边,海边的浪花,拍打着岸边的沙土,女生留下一双双浅浅的脚印。
陈默认识那个女生,但跟她并不是很熟,她是教研部的陆佩,一个长得温温柔柔,可可爱爱的小女生,看着陆佩一个人漫步,陈默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