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苇有一种酩酊的快感。
开拍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准备把握住了女主角的心理状态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
跟她以前所有与人交际的感觉都不同。也不同于她设想中理想的婚姻与恋爱关系。
恋爱,就是快乐啊。就是你在这个人面前很开心。
说话也开心,站着也开心,干什么都开心。
而你想延续这种快乐,你就要不停的跟他在一起,延长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而且你很清楚这种感觉是跟他在一起才有的,跟身边其他人不同。
一当然她很清楚她不可能真的跟陆北旌谈恋爱。,
她很清楚她越了界,她在利用陆北旌去体会恋爱,这种拍戏的方式并不可取,对他对她都不太好。
但是,知道该怎么拍真的太重要了,这种拍得顺利的感觉太棒了,怪不得那么多专业的演员在拍爱情剧的时候也会用这种方式入戏。
因为身为演员,拍得顺利的时候,成就感真的爆炸好
这是双重的快乐。
恋爱的快乐,和演员的快乐,同时体会到了,没有哪个演员能放弃可以顺利拍好一个角色的感觉。只要真的动心,就成了。
而且这个行业聚集了这个世界上颜值最高的那一部分男女。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
颜值为爱情的产生了绝佳的土壤。
就算是她,一直以来都保持理性,以为自己不会遇见爱情照她的性格来看,真的爱上什么人就太难了,这需要太多的信任,而她偏偏最缺这个。
可她有时也会想体会一下爱情是什么滋味了。
她在拍夏日的时候就想,选择演员这个职业的话,她可以体会很多在正常真实的生活中体会不到的人生和感触。
汪汪汪就让她体会了正常的女孩子是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人生中最大的难题可能就是学校的作业或减肥。
她不需要操心家人父母,不需要担忧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不需要考虑自己是不是会随时被家人抛弃。
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家庭中没有地位真是太让人难过了,没有比这个更残酷的事了。
现在她就在电影中扮演一个幸福的女孩子。她短暂的体会了她的人生。还将要短暂的替她享受爱情。
她从"柳思思"身上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才华,现在她又得到了体会爱情的机会。
她也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呢。
梁平喊了卡。
工作人员都没有立刻跳起来欢呼,毕竟,这是梁导。梁导也没说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他走过去,跟那两人说∶"我看你们俩也别瞎聊了,对两句词。"柳苇∶"什么词"
梁导∶"你编吧。想怎么演都行,我看你现在状态挺好的,说出来的词估计比编剧写出来的更好。陆哥,你配合下,再演一下教官。"
陆北旌点点头,给了梁平一个眼神。他要谢谢梁平过来打断柳苇。入戏是有轻有重的。
轻一点的入戏是可以自己抽离出来的。
既然柳苇已经主动入了戏,那与其让她与他按照"柳苇"和"陆北旌"来演,不如还是照男女主去演。
至少戏里的身份全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更有助于柳苇分清现实与戏。
柳苇没意见,她现在的状态确实好。
两人就站原地没动,等梁导退回去,再喊开始。
梁平就发现,在镜头里的柳苇更加"活泼"了。
她不停的掂起脚尖,像是要去够另一个更高大的人,去触摸他头顶上的空气。
她多了许多动作,手会不自觉的搅缠,人会晃来晃去,头会歪来歪去,声音忽高忽低,一时如耳语,一时又语速快的像是在赶时间。
旁观者一望即知∶这个女孩子非常开心,非常开心,让她开心的就是这个男人。
不是说她在医院开心,而是她的整个人,全身所有的毛孔,所有的神经,都在兴奋。她同样在为生病的狗狗担忧,但她就是无法控制雀跃的自己。
比起她的肢体语言,他们谈话的内容就干巴巴的毫无营养。
教官从头到尾都惜言如金梁平怀疑是陆北旌在紧张,不过也刚好切合人设。而柳苇在没话找话,谁都看得出来她在拖时间,她不想走。
柳苇∶"你还要在这里待几天"教官∶"等它能出院就可以走了。"柳苇∶"哦,那你家里的活儿没事吧。"教官∶"雇的有人。"
柳苇∶"哦,雇了几个我是说,工钱多吗"女主角始终为教官的经济操碎了心。
土豪教官认真的说∶"雇的都是同村的人,二十多人,工钱还行,我们跟村委会签的有正式的合同,还给他们交保险的。"
教官表示我们是正规企业,不是草台班子。
柳苇∶"你们工地怎么吃饭啊"
教官∶"有煤气罐,他们自己做,村里菜便宜,还养的有猪,还有鸡鸭。"柳苇∶"可是煤气罐不太安全吧。"
女主角想到的全是煤气罐爆炸的各种社会新闻。
教官认真的解释∶"我们都用新罐,不用旧罐,会在罐上写报废年限。
柳苇∶"你家的果园都是果树吗"
教官∶"不全是果树,有大棚水果,像小西瓜、香瓜、草莓、车厘子。我今年本来还想再承包一个茶园的。"
柳苇∶"那你好厉害哦"
女主角终于发现教官不是穷光蛋了。
旁边看他们拍的摄像师的助理们都替教官松了口气。
这一镜拍完,梁导终于放大家下班了。
然后第二天就换地方了。
出外景,又是六环外找了个没人的路,找了个靠着墙的花坛就让柳苇去拍了。今天可没有陆北旌了。
所以梁导准备了男替身。
而且不是原来的男替身,而是梁天南从外地带回来的那几个。
一群一米九的帅哥穿着像民工一样的廉价衣服站在路边看起来也跟超模似的。但这条路的好处就是没人,除了过车之外,附近的房子都是鬼城一样。
梁导笑眯眯的给柳苇说∶"你陆哥被你吓跑了。"
都是狐狸精,就别装了。:
柳苇也没觉得自己的演法能瞒着人。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梁导指着站在外围那几个帅哥,全是一脸好奇又一脸生涩。
梁导∶"你看,你的后宫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公主,随便挑吧,看上哪个挑哪个,小的立刻给您送上来。"
柳苇早看到了,叹了口气,转头就对梁平说实话。
柳苇∶"梁导,你要是能再把陆哥坑过来就好了。"
她昨天感受到的丝般顺滑,今天没人对着就好像没那么丝滑了。
反正她也知道梁导为了拍好戏那是没有良心的。能把陆哥坑过来一回,再坑一回又有什么难的
梁平∶他看柳苇。柳苇看他。
目光是多么的坦然,半点不心虚。
梁平让化妆师走开,让工作人员全走开,两人悄悄秘谋。
梁导∶"也不是不行。但丫头,我怕你陷进去出不来。"
柳苇∶"我觉得以我的性格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他负责啊,梁导你信我,我就是真陷进去了也不会逼他的。"
梁平仔细想了想,好像这确实不是柳苇的风格。
柳苇已经打定主意以权谋私了这不是真的谈恋爱,但她就是要借这部电影圆梦。
柳苇∶"退一万步说,我出不来了,陆哥到时躲我还不容易吗再说我觉得我不会出不来。"梁平∶"真不会你要是真不会出不来,那我可就真把人叫回来了。那为什么非要他不可啊。"
柳苇∶"那当然是跟他对戏舒服啊。"梁平∶"还养眼呢。"
柳苇毫不讳言的承认了,"对啊,是很养眼。"梁平∶
梁平∶"我发现了。你是故意要你陆哥来的。"柳苇点头。
梁平重读∶"你故意的"柳苇∶"我故意的。"
梁平换了支脚站,有点头晕∶"那你还说你不是玩真的"
柳苇∶"因为我跟陆哥是一样的人,我们都对自己的生活有掌控欲,我们都想当做主的那个,所以我们绝对不可能。"
梁平∶"陆哥是性格这我知道,你你也是我觉得你不是啊。"
柳苇笑着点头∶"我很了解自己,我的确是。我现在在当演员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能做好一件事,成就感太迷人了,而且还能赚很多钱,其实按我之前的设想,我可能根本不会选择当演员。"
梁平∶"对,你想考公务员,我记得。"
柳苇∶"读大学,考公务员,是我的人生目标。就算现在我当了演员,演戏也很吸引人,让我着迷,但如果说理想,那还是当公务员。"梁平∶"演员不是你的理想。"
柳苇肯定的摇头∶"不是。它对我来说像是一种游戏。我现在演得顺利,我喜欢它,可是要我放弃演戏,也没那么难。"
梁平懂了,柳苇跟陆北旌的分歧是来自根源的。
演戏对她来说从来不是重要的东西,而演戏对陆北旌来说非常重要。
一个人有什么才华,跟她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其实没有关系。
梁平就见过不少浪费才华的人,但怎么说呢这就是底气。天赋注定天才比普通人拥有更多机会,浪费天赋的人,也比没有天赋的人更有机会。
以柳苇现在的水平,哪怕她拍完汪汪汪就息影,过上二十年她想再出来演戏都不愁没剧组要她。
假如她对演戏没有执念,不追求更高的成就,只是当做一个糊口之资的话,她确实能坦然接受自己随便浪费天赋的后果因为她不会为此心疼后悔。
而对陆北旌来说,这就是不可想像的。别说浪费天赋了,他连一个机会都不会浪费掉。这都不叫分歧,这叫鸿沟。
柳苇∶"而且陆哥不可能坐视我浪费天赋。"
这是肯定的。当老板时都不可能坐视,真变成男女朋友了,陆北旌更不可能不管了。梁平∶"对。"
他完全懂了。
柳苇∶"所以,我要是真跟陆哥谈,才会导致我俩老死不相往来。我很清楚这一点,绝不会跟他真谈。"
梁平∶"不能真谈,就假谈。"
柳苇∶"享受爱情,又可以拍好戏,而且这是我第一次不用做他的配角。"梁平∶"换他给你做配。是不是好开心好开心"
柳苇用力点头,笑着快活∶"开心死了梁导,马上把陆哥叫来"梁平∶"耶丝耶丝,下午你就能看到他,你梁导肯定把人给你骗来。"柳苇∶"为了电影,我相信你。"不会有良心。梁平∶"你梁导为了电影什么都敢做,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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