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岩很清楚景县国民银行的套路,用审核的方式拖着杨岩,当他看你急时,便会说,快审核好了,再等两天,于是慢慢的拖到杨岩养猪厂出售产品的那天,见到有利可图,风险又小,贷款很快就下来了。
这可不是自己期待的。他需要逼一逼银行,假如对方真的不愿意,那他只能去安县银行碰碰运气,所说对方不会贷给他五百万,可贷个两三百万还是很轻松。
有了这两三百万,他同样可以扩建养猪厂,但流通资金,就捉襟见肘了,实在不行,购买饲料的钱,就只能压着,不按时付,最多经过两个周期,资金就能正常的流转。
这也是杨岩有底气可以与景县国民银行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拉扯,景县银行决定把五百万贷给他,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建厂所需的原材料,要在景县购买。
听到这个条件,杨岩知道,这笔贷款一定是经过多方讨论决定的,他也表示,在景县购买可以,但要给他一定的优惠,于是双方约定好之后,签订了协议。
养猪厂的扩建工作终于如火如荼的进行。在开建时,县里的领导还过来站了一下台,高兴的夸赞杨岩对景县经济建设的支持。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安县那边。
按道理说,一个养猪厂的扩建,不至于引起别人的关注。
这话还要从杨兴去往安县机械厂说起。
本来杨岩就嘱托他去到安县打听养猪厂设备的事,杨兴见了机械厂的领导。
安县机械厂的效益还是大部分国企的老毛病,效益不好,不用几年,同样面临倒闭的风险,而杨兴口中所说的设备数量可观,如果能拿下这一个订单,会提升厂里不少效益,可因为景县这边银行的操作,让这一笔订单泡汤了,这如何不让安县的领导生气?
现在全国上下,哪个地方不为了经济发展出尽全力,自己这边正高兴着呢,却发现被人截胡了,这可是白高兴一场,失落是必然的。
经过调查,他们才发现,在景县搞养殖的人,竟然是他们安县人,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帮自家人啊。
而且他们经过这次的调查,还获得了其他消息,那就是这个安县人,去年也曾接触过安县养猪厂,准备收购,可因为价格问题,此事就没信了。
领导们自然就认为,正是因为对方在安县的收购不成功,才退而求其次的往隔壁景县发展。
要知道杨岩这次的养猪厂扩建出来以后,少说也能养小万头猪,每头猪按两百斤算,一斤五毛钱,喂养半年出栏,这一年就能给县里带来近两百万的产值,这还不算养猪厂给周边产业带来的收益。
有道是,看着别人发展,比自己不发展还难受,安县的领导们让机械厂给杨兴带个话,让他告诉杨岩,希望他能来安县一趟,安县非常欢迎对方来投资,甚至可以给出一些土地,税收上的优惠。
半个月以后,杨兴见到杨岩把这件事说了,杨岩听了高兴的跳了起来,这场面正是他期待的,只要自己的企业大起来以后,就可以游走于两县之间,优惠好处两头拿。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沿海地区,根本不会有人关注,因为那边的人都围着外资和港市的企业转,对内陆的企业不太在乎,毕竟外资和港市的资本更加雄厚,技术也更加先进。
但安县和景县是内陆小县,还贫穷,根本不可能有资本注入这里,市场就是池子,没有水流进来,鱼就不会存活,什么是鱼,就是数不清的小企业,不管是国营企业还是民营企业。
杨岩这条鱼就生活在没有水的池子里,凭借着身怀的技能,活了下来,但因为没有水,所以长的特别慢,如果他在沿海地区,公司的体量绝对比现在大许多倍。
安县的领导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一个道理,不过不同的是,杨岩把自己当成了鱼,而对方把他当成了水。
不管是鱼是水,二者的目标是一致的,杨岩要让自己的企业越来越强大,安县的领导需要自己县的经济发展越来越快。
所以当杨岩到达安县后,一个主管经济的领导友好的接待了他。
“没想到小杨同志如此年轻,便是远近闻名的民营企业家了。”
“肖书记客气了,我能有今天,也是县里的政策好,没有对村子实施太多的条条框框,给了我们这些想要做出事业的年轻人一个机会。”
肖明贤欣慰的点头,道:“我们也是吸取了其他县的教训,尽可能的保证不让过多的年轻人离开家乡,前往外省打工。毕竟只有拥有了更多年轻人,农村才会显得更加有活力一些,不管是精神面貌上,还是其他方面。”
杨岩回应道:“两年前,我也是准备前往外省打工的年轻人,不过在临行前夕,父亲意外得病,需要我照顾,这才想着在家里做些小买卖,从养鸡开始,有了今天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成就。”
肖明贤拍了拍杨岩的肩膀道:“你太谦虚了,我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省城读书呢。话说你父亲的病好了些吧。”
“县城的医疗水平还不错,去年就完全康复了。”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没有了后顾之忧,相信你以后可以做出更加出色的成绩,为安县的经济建设出一份力。”
“这是肯定的,我生在安县,自然要为安县的发展出力的。”
“你能有这一份觉悟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你接下来想在安县做什么企业?”
“还是老本行,养猪。”
肖明贤皱了皱眉头,道:“听说你在景县的养猪厂不小,每年可以出产近万头猪,再养猪的话,以我们周围的经济水平,消耗的了这么多吗?”
“这个肖书记就不必担心了,马上我准备前往省城一趟,去联系那边的收购商,把猪卖到省城去。”
本来肖书记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杨岩语气坚定,便咽下了劝解的话。
杨岩知道他要说什么,从这里到达省城并不近,加上中间的物流费,在成本上,很难跟省城本地的养猪商竞争,可既然对方不打算问,他也不打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