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盗有道冲着二老点了点头。
在药厨临走前,他告诉盗有道这次北沧派来来杀李明曦的刺客不止他一个,据他所知,北沧刺客堂四位首席除了他以外还出动了一位。
“那等我们一下!”
王婶、王伯两人披上外套,推开门,王伯朝厨房走去,王婶则拉住盗有道往自己房中拽去:“要走,也不能只穿这么点衣服就走啊。大病初愈,着凉了怎么办,以后小心落下病根子?”
王婶翻箱倒柜将压箱底的一件衣服拿了出来:“小盗,穿上试试。”
盗有道穿好衣服,衣服上散发着樟脑的清香,王婶来回左右打转,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小盗这身材穿什么都好看,跟我家老幺一样帅。”
“提他干什么?”王伯不悦地走进房中,将手上提着的葫芦和一个密封好的陶罐递给盗有道。
“这是什么?”盗有道问道。
“葫芦里装的是刚煎好的药,而罐子里是还剩下的汤,等你想喝的时候,直接把罐子放火上煮就行了。还有要走,知道怎么走吗?妮子去沧西的路是老头子我告诉她的,一般人都不知道这条路,所以地图拿好了,别走丢了。”王伯把地图塞进了盗有道的怀中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盗啊,这次一别,不知道要何时我们才能相见了。”
“放心,王伯,才一天,王婶的菜就已经征服我的胃了,我一定回来看你们的,顺便吃饭。”盗有道认真地保证道。
“好,一路保重,记得你两成亲的时候,喊上我们,让我们也去讨杯喜酒喝。”王伯说道。
“王伯,你在说什么啊。”盗有道被说得一脸蒙圈,就在他准备解释这是一场美丽误会的时候,王婶出手了。
由她请进来,自然也要由她请出去:“好了,别聊了,还要赶路呢,早点追上妮子也好,王婶我还等着收你们的喜帖呢。”
砰!!
突然间,盗有道又重新回到了孤单的一个人,房间中的灯火熄灭,门后传来王婶的声音:“小盗啊,我们就不送你了,老人家不能熬夜,我们睡了。”
“真是稀奇古怪的一对。”盗有道转身对着紧闭的大门,深深一鞠,然后穿着新衣服,左手提着两样东西,右手拿着地图朝沧澜江上游走去。
窗户缓缓打开,王伯搂着王婶,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盗有道:“这几个娃,一个个心中都藏着事,每一个看着都在笑,好像我们看不出来似的,也不想想我两可是活了一辈子,吃过的盐可是比他们吃得饭都要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都是一群可伶的娃啊!”
“老头子,看着小盗的样子,我想老幺了。”王婶依偎在王伯的怀中小声倾诉着,抬起头望着神情悲凉的王伯,小声地问道:“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王伯摇了摇头,提议道:“糖醋排骨我们一个月吃一次怎么样?”
“不行,我还想你多活几年陪我呢!关窗,睡觉。”王婶毫不犹豫地撇弃了王伯的怀抱,转身投到了王伯暖好的床上。
王伯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窗户关上的最后一刻,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忧愁,他也想老幺,可是......
盗有道离开王伯家两天后,万重山峦中的一座山峰上正上演着厮杀,李明曦看着眼前来杀他的人被另一人一个个打趴下去。
“你是开山一族的人!”那群人中唯一还站着的手持的双刀的男人忌惮地看着这个从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就在刚才他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这个不速之客竟然徒手凿穿岩壁做梯子,从一侧的万丈深渊爬了上来。
来人身穿褐色粗布,身材魁梧有力,看似憨厚老成的脸上却有着少年的狂傲,他的每一掌都有着分筋错骨之力,将手中捉着人一掌劈下,随手一扔:“我叫愚翔,开山本家人!”
“愚家!”听到这个名字,手持双刀的男人变得更加警觉,身体也绷得更紧,整个人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弓箭一样对准愚翔:“开山,愚家,你们为什么也要来参与这件事。”
开山一族,顾名思义,他们的工作就是开山挖道,打通一座座山。开山一族大本营虽在沧澜,但是他其在东海其余二国的百姓之间也有着极高的威望,毕竟东海和南疆都苦山多路不通已久。
之所以让手持双刀的男人忌惮,不仅是因为开山一族的威望,而是因为开山一族有着家传武学开山掌,威望再高神不知鬼不觉杀掉就行,可是威望高还有顶尖武功就不好对付了,毕竟这一旦偷鸡不成蚀的米,就不止一把了。
开山掌,是开山一族先祖愚公在开山之时偶然所得。
传闻,当年其开山之时曾挖通了一个坍陷许久的溶洞,溶洞中有着两堆白骨,其中一堆白骨胸骨尽碎,而另一堆白骨显然也受了重创,其右臂被斩下掉在了之前那人身边。
凭借愚公常年挖山的经验,断臂那人的上方的岩壁一看就是被人开凿过的。愚公走进借着火光看去,一幅用血所画的画映入眼帘,而这副画并没有画到结尾,在一个小人出掌之后便沿着一条血线落下了帷幕。
愚公猜想这应该是身前这位想留下来的武学,可惜对于武功,愚公便不感兴趣,毕竟开山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来学这些,况且这武功不全,如果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见火焰渐渐变小,愚公便知此地不宜久留,他收起两堆白骨离开,来到洞外,天色已暗,几双绿油油似萤火的眼睛从灌木丛两旁亮起。
愚公见状,只能苦笑,他真想知道这群野狼是被他吸引来的还是被怀中的这堆白骨,手持火把驱赶着这群野狼。
只是这群饿狼显然不想放过愚公,火把越烧越短直至因烫手扔到地上,火光燃尽的最后一刻,狼嚎四起,在月光下饿狼发动了对猎物的攻击。
砰砰!!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饿狼呜咽着不顾倒下的同伴朝山林深处跑去,冷色光照在溅血的脸上,愚公迷惘地看着自己的手,地上躺在最先向其发起进攻的两匹狼的尸体。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仅看过一次的武功,他竟然就学会了,而且连他未写完的部分,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仿佛这门武功是刻在他基因里的一样。
或者说就是如此,随着感觉重新演练这门武功,铁锤、铁锹、锄头......每一个动作都是肌肉记忆里有的,只是这一次这些东西全都是由手来完成了。
愚公将这门来不及写出名字的武功命名为开山掌,便将其传授了下去,已护他们这群开山人不受山间猛兽袭扰,而这门武功也随着开山一族的开山运动,名扬东海三国让东海的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既然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那么作为礼貌,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叫什么?”愚翔问得十分不礼貌。
“北沧刺客堂,双刃!”手持双刀的男人说出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
“北沧!”接着皱起眉又念叨道:“刺客堂!”
“没错,所以我奉劝阁下不要多管闲事,不然的话,即使开山一族也无法承受我们北沧刺客堂的愤怒。”双刃威胁道。
“你这名字和你这话,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愚翔玩味地看着双刃说道:“你的名字应该是传承下来的话,你有个师傅,也叫双刃。”
见双刃瞪大了眼睛,愚翔知道自己说对了:“看来我猜对了,那一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是来行刺我爹,然后被我爹给一掌拍死了,就像是拍苍蝇一样简单,死之前眼睛瞪得也像你那么大。”
说完,愚翔没有等来双刃的咆哮或者是报仇,他反而笑弯了眼:“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愚翔恼火地张开手。
双刃忍着笑意,鄙夷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会为他难过、为他愤怒、为他报仇吗?怎么可能,这个老不死一直站着这个位置不肯给我,还说什么我不够资格,可结果我还没动手,他自己就死了,所以他死我还高兴的要死呢!”
“恼羞成怒了,想动手了。”双刃似笑非笑地看着愚翔五指大张的手:“开山掌的确厉害,不动如山,掌附千斤,但是他有一个致命得缺点,那就是速度,我这次来杀的人不是你,是她。”说着,指向身后的李明曦,笑道:“我杀了她,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而之所以让你杀了这群人,只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太碍事,不方便我撤退罢了。”
说着,转身飞速袭向李明曦,跃起手持双刀刺向李明曦的脖子,而神情逐渐变态。
砰!!
双刃口吐鲜血地从李明曦的头上飞过,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胸膛凸起的掌印,而愚翔则抬着手隔空对着双刃:“我记错了,你的上一任好像是来杀我的,然后就像这样被我爹一掌拍飞。”
双刃从地上爬起靠在岩石上,怨恨地看着对其一脸轻蔑的愚翔,血沫从嘴中流出,他的肺已经被打穿了,呼吸正渐渐远离他,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别这么看着我,这招是我爹独创的,他可是天才。”愚翔自豪地说道,的确,开山掌能够做到力拔万斤的就只有他爹和先祖愚公了。
“不用谢我!”愚翔制止准备上前给他道谢的李明曦,他带着杀意看着李明曦缓缓说道:“这次来,我也是为了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