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嘴声逐渐平息,两人相靠在一起,和蔼地看着正在努力干饭的盗有道,吃完一碗,盗有道立马又说道:“再来一碗!”
“好!”
王伯赶忙接过,马不停蹄地往盗有道的碗中盛饭,王婶则立马把盛好准备已久的汤递到盗有道面前,两老的衔接简直默契到了极点。
盗有道喝完汤,立马接过王伯手中的饭,继续开造了起来。
看着桌上慢慢增多的空盘,王伯笑道:“这下好了,我不用吃剩饭了。”
“有的吃,还斤斤计较,看来是还没饿够。”王婶挖苦道,数落完王伯,王婶立马又喜笑颜开地向盗有道问道:“小盗啊,够不够吃啊,不够吃,王婶再给你烧去。”
“够了!”盗有道鼓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嗝!”放下手中碗,盗有道拍着自己的肚子惬意地说道:“饱了。”
“饱了?”王婶失落地问道。
“嗯,饱了,菜烧的很好吃,王伯真有福能娶到王婶这样好女人。”盗有道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哎呦,真会说话啊,小盗!”王婶把手中的那碗汤递给王伯:“把汤喝了,然后把碗给我拿去洗了。”
王伯将汤喝完,起身整理起碗筷:“小盗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什么意思?”王婶眯着眼散发着凶光。
“没什么意思,我去洗碗,你们聊。”王伯灰溜溜地跑进了厨房中。
“算你跑得快。”王婶笑道。
王伯走进厨房,药厨走出厨房,他把手中的碗往桌上一放,对盗有道说道:“等一下,把这个喝了。”
盗有道端起,放在鼻尖闻了闻,立马嫌弃地拿开,一闻就知道很苦。
药厨一边揉着王婶的肩膀一边调侃道:“别嫌弃了,这东西,你都已经连喝几天了。”
“小盗,良药苦口,要喝。等一下,王婶给你拿块冰糖来。”王婶闭着眼享受着药厨的按摩:“真不错啊,小药,怪不得老头一直缠着让你给他按摩。”
“我没有,你别瞎说,死老太婆。”王伯喊道。
“闭嘴,洗你的碗去。”王婶回复道。
“转身。”药厨引导的王婶扭转腰部:“以后,你要多吃点肉,不要全给老哥吃,老哥要少吃。”
“没事,不是还有你在吗!”王婶笑道。
“我要走了,姐!”药厨说道。
“什么!!”两老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王婶慌忙地站了起来,王伯则提着刀从厨房中跑了出来,王婶先是对王伯吼道:“拿刀干嘛?”
王伯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刀,他急忙放下:“这不刚准备洗吗。老弟,你要走是什么意思啊,不再多待两天吗?”
“不啦,老哥,已经太麻烦你二老了。”药厨指着正在与那碗中药作眼神抗争的盗有道:“本来就打算等这家伙醒来后,我就走,所以现在盗有道醒了,那么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说罢,药厨便朝屋内走去,捣鼓一阵后,抱着箱子走来,将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全是陶陶罐罐,他对两老说道:“这几天承蒙你们的照顾,我的钱买完药材之后,也没剩多少了。所以我就把其他钱也拿来买了一些药材,给你们制成了一些常用的药,这些药我都给你们标好了,比如这瓶的药治风寒的,这瓶是跌打酒,还有......”
药厨耐心地向他们介绍着箱中的各类药:“记住了吗?”
从药厨的眼中,两老知道是肯定留不住药厨了,于是他们急忙说道:“等我们一下。”说完,一个人向厨房跑去,一个人向卧室跑去。
“不好喝,舌头明明坏了,还能那么苦,这要有问题。”盗有道吐着舌头,放下碗,抬头看着药厨:“准备走了,对了,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们,你不是应该是想杀了我们两吗。”
“算是报你饶我一命的恩吧。”药厨笑道。
这个理由让盗有道忍俊不禁:“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对你的惩罚更重,毕竟你活着比死了还痛苦,不是吗。”
“还真个混蛋!”药厨苦笑道:“不过,你也真是个怪物,这样都没让你死,不过即使你有这种体质,你要想养好这伤至少也要花上数月。”
“这次真得差点死了,说实话,快要死的感觉真让人不爽。”盗有道调侃道,而盗有道之所以不爽,是因为他心中的那股恨他还没找到宣泄的地方。
“接下来,你准备继续杀人,当刺客?”盗有道问道。
“不了,我突然我发现杀再多的人,也没用。”说到这,药厨眼神中散发着杀意:“所以,我准备杀最后人,而这个人是为了我妻子和孩子而杀。”
“祝你好运,希望以后还能活着见到你。”盗有道从他眼中看到了决绝,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血海深仇。
“虽然以前没听说过你,但是现在我记住你了,盗圣盗有道。”药厨低头看着盗有道,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绝对有实力承载这个称呼,即使现在他名声不显。
说完,王伯的声音响起。
“里面有几张饼还有一瓶咸菜,你带路上吃。”王伯拿着一个包袱率先冲了出来,王婶紧随其后:“我这还有几件旧衣服,你也带着上路,记得要勤换。”
看着放在桌上的两捆厚实的包袱,药厨惆怅难忍,才几天的时间他发现自己竟已经舍不得这个家了,但是他的仇,不能不报。
想抱拳,抬起手却发现只有一只,药厨尴尬地笑了笑,朝着两老深深一鞠躬:“如果有机会,等我老了,就让我来跟您们做邻居,给你们养老送终。”
“一定有机会的,还有我们房间给你们留着呢,所以不用跟我们做邻居,直接拎包入住我们家就行。”王伯把包袱往药厨的身上绑好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婶随后重复着王伯的动作:“是啊,我还等你回来给老婆子我按摩呢,这次按摩还不完,先欠着,所以记得回来啊。”
“二位保重!”药厨转身离去,在这里的几天是他十年来活得最快活、最解脱的几天,他们热情让他重新体会到了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