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烧仓闹得越来越大,事情发酵没多久,第四股东邓贤与董事会多位成员联名上书,开始推动董事会决议,风暴聚集,邓贤朝着元麟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这其中,就有姜成所代表的姜家鼎力支持。
再加上邓贤拉拢了一批董事会成员,局面开始往一边倒,元麟几乎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他去了一趟市议会,结果被长老席成员拒门不见,只好灰溜溜的回来,惹人耻笑。
在无数人眼中,现在粮仓被烧,元麟与他所代表的派系,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当天晚上,
四季天。
职工代表常伦喝着酒水,靠在中厅墙壁上,看着远处的孟京元会见一位位客人,他笑容满面,几乎看不出任何慌张与担忧。
“他还真沉得住气。”常伦说。
站在他旁边的,是另外一位职工代表,与常伦关系莫逆,名叫凌山,他道:“集团的代表都来了,又是在仓库被烧的第二天,你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吗?”
常伦笑道:“无非是双方之间在角力罢了,元麟也需要有人为他说话,只是……徐守死的太蹊跷,你认为会是谁干的?”
凌山道:“不知道,我也无所谓……”他压低声音,凑上来低声道:“你我的任务是好好监视孟京元,看看他会怎么行动,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森林集团有好几位职工代表,他们除了都持有集团股份之外,也都是董事会的成员。
这些人……人数众多,控制着许多基层单位,又有拥戴者,所以不失为一股力量,元麟让孟京元拉拢他们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人数越多的组织,当然也就越复杂。
孟京元扫视整座中厅,今日到场的这些代表人物,有几人是监视他的?又有几人是墙头草?还有几人是别人的亲信和部下?他其实都一清二楚。
但,事要做,话要说。
今晚谁也不能走,给足了利益,能得多少就得多少。
老爷需要助力。
……
砰砰砰。
平缓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
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号壁的中产一般都住在富人区外围,这里有不错的治安,且居住者也都是一号壁的合法纳税人,一般都是二等市民,当然也有一部分一等市民居住在此,是一座很不错的住宅区域。
而三等市民则在更外面,紧靠种植园和工业区等生产基地,至于四等市民……他们是这座城市的垃圾,无人会在意。
女人开了门,眼前站着一位陌生人,穿着打扮也并非二等市民的样子,有点像流浪汉,全身上下脏兮兮的,身披斗篷,裸露在外的一双小臂青筋暴起,肌肉扎结,还有他那一双眼,绽放着蓝色的光芒。
湛蓝之光蓦的一闪,男人笑着对她说:“夫人,晚上好,很抱歉打扰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女人面无表情,目光变得逐渐茫然,没有焦距,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记得带上您的女儿。”
“嗯,我知道了。”
女人没有收拾任何行李,没有更换出勤的服装,牵着才刚满5岁的女儿上了一台铁壳大车,车厢一关一锁,她们也不叫不闹。
虎泉从兜里拿出一份留言,放在了进门处的地毯上,跟没事人一样上了大车的副驾驶。
今晚负责开车的是狂徒,他话比较少,做事沉稳,虎泉也很倚重他。
“这是……第三家了对吧?”
狂徒点点头。
“继续出发,今晚时间还有很多呢,慢慢开就行了,对了,你饿不饿?”虎泉笑道。
狂徒摇摇头。
虎泉看向窗外,“这个方法要做的很隐蔽,但却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存在,万一那些职工代表回来发现家里人不在了,不同的人就会做出不同的反应,这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狂徒专心开车。
虎泉又道:“所以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你我负责绑架目标,老大和老三就负责全面监控。”
狂徒指了指自己。
虎泉笑道:“你负责保护我的安全,毕竟你很强,而且我喜欢话少的人。”
狂徒道:“人少。”
“少一点才方便遥控,咱们把部下都集中到地下仓库那边,再让老二带着人去把职工代表全部控制住,让他们在四季天开完会之后,再转场,跟我们开一场大会。”
狂徒笑了笑。
虎泉摸了摸肚子:“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馆子,你开车过去,我买点宵夜,真饿了。”
同一时间,住宅区内,虎泉与狂徒光临过的第一家,人已经被虎泉带走,带屋里还有别人,便是刚刚抵达的周杰跟瘦猫。
“老大,这办法能管用吗?”
“你不信老五?”周杰瞥了他一眼。
瘦猫撇撇嘴:“他那个能力还是蛮方便的,只是太磨蹭了,要我说,咱们五个人带着各自的部下直接冲进去,那效率多块?”
周杰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样做怕是很容易引起警务局和执法队的注意,到时候消息传到四季天,咱们的计划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瘦猫叹了口气。
周杰催促他:“行了,不要多想了,给我好好监控!”
“是。”
瘦猫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他的某种感知便开始向上滑升,清晰的看见了夜色降临后的街道,巷子里正在捡垃圾吃的流浪汉,大街上的铁壳车,娱乐场所门口的迎宾女孩儿,小楼窗子里正在卧房做运动大肆流汗的一男一女,空气中正在飞翔盘旋的细小蚊虫,甚至深入地底,看得见水管和电缆,与地下道又嗅又爬的肮脏老鼠……
同一时间,陈宝吊下双腿,坐在一栋楼天台的广告牌前,华丽的荧光灯和霓虹灯将她的背影映照,得衬出前身的阴暗面,一双灵动的眼睛时不时有湛蓝之光流淌而过。
“二姐,干完这一票您真要走?”
陈宝笑道:“你们要跟我走吗?”
“那当然,您去哪儿,兄弟们就去哪儿!”
陈宝哈哈大笑,从天台边缘收腿,缓缓站起来,扛着大枪,道:“我是去追我男人的,你们难道也是?”
小喽啰们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是!”
陈宝瞻望前方,高墙之下,流光溢彩的夜,清爽吹拂的风,一座污染严重的城市,一群为奴为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