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十天,黑街的酒厂也会建立起来,第一批货我可以考虑卖给你,毕竟,三区离我们比较近,你又是陈元老的人,呵呵……咱们是朋友,我不会让你难做。”
陈雄连连点头,掏出手帕抹了把汗,“秦老爷折煞我了,从今天开始,黑街以及四、五区的治安问题我们绝不会再插手,一区和二区的治安队我会为您去说,让黑街自己成立一个类似的部门,上面也挺支持的。”
秦澈似笑非笑,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玻璃声音弹脆动人。
“那边境线上那几个哨所……”
陈雄急忙道:“我这就把人撤下来,马上!”
秦澈翘着腿,身形后仰,笑道:“陈队长,平时爱喝酒吗?”
“嘿嘿,酒这东西,谁不爱呢。”陈雄摇头晃脑的。
“我知道你们治安队有几条不错的走私路线,但作为交换,咱们这个朋友可不能光在口头上说说,等我的酒厂办起来,会分给你一份,我的酒可比走私酒好喝多了哦……对了,一、二区的两位治安官,你也可以拉进来,咱们一起做生意,一起赚大钱。”
“敢问秦老爷一句,这个酒……怎么个做法?”陈雄那双细小的眼睛里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秦澈道:“黑街的酿造工艺有很多年的基础了,糖化和发酵我们会严格把控,原材料当然是淀粉,做出来的成品大概是35-40°的酶糖酒,产量很大,有广阔的市场,内销完全足够,甚至你自己就可以建立一个走私队,当然,要提前说。”
有了淀粉,就有无限的酒精。
通过酶的作用转化为酵母菌可以吸收的糖类,比如葡萄糖、麦芽糖、麦芽三糖和四糖,然后发酵成酒精。
“如今第一批货正在搞,周期也不长,每十天黑街就能出货数万斤,酒厂我不准备只搞一个,酿造匠人多了,产量也会提升上来。”
陈雄心里掰着手指计算,照这样看来,每个月就是将近十万斤酒,100吨啊!
“产能完全可控,我们照着沙堡的实际需求生产,要多少有多少,陈元老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呢,你们自己走私所得,要自己分给上面一份,内销这一块,按照我说的来就行。”
秦澈打了个响指,身后有人递上来一份文件,“如果没异议的话,现在就可以签字了。”
陈雄拿着一沓文件陷入沉吟。
黑街如今模样大变,攻守易型,从原来被内城墙欺负,随意制裁的生态位,暴涨到如今连陈元老都要屈尊下来跟秦澈见面,他在第三区每天都能见到运进第一区的粮食车,几吨几吨的,这几天一直没有停止。
也不知道黑街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出现这样一位掌权者,直接硬气了起来。
而秦澈的目的也很简单,酒让治安官卖,能获利的油水更多,他们本身就位于灰色产业链的一环,玩的是法律,钻的是空子,光是陈雄这个职位,每一期竞选或者任命,新人都要花一笔大价钱上下打点。
吃治安官这一块油水的,即便在上层也有很多阁府大员,沆瀣一气。
陈雄是激进党的人,秦澈不管他是不是嫡系,既然被捆绑到自己这一边,那就都是朋友,利益有了共同出发点,关系才会越来越硬。
而且搞定了治安机构,黑街一些生意也就更好做了,就比如在内城墙被禁止的皮肉生意,如今更能正大光明的从里面捞钱,而不用担心被人搞。
以前的黑街经常遇到送货上门以后被治安队抓走,让社区掏钱保出来的戏份。
——也就是所谓的保护费。
一次两次无所谓,隔三差五的谁顶得住?
现在若能把内城墙三个区的治安机构拉拢过来,保护费都算是小钱,还能把生意做到小花园里去,试着挤一挤鳄头们的高端皮肉市场,秦澈不打算在这一块抢来多少钱,但能抢到一分是一分,他要把态度拿出来。
咱们黑街今非昔比,只要是你们鳄头在做的生意,老子也要做。
如此算下来,好处多多,酒有销路了,皮肉生意能向沙堡中心扩张了,运输、采购、政治运作都方便许多,且还能同时将沙堡阁府的治安体系从黑街,四、五区挤出去,自治!
这一步棋下的真妙啊……陈雄不由得如此想到。
不过,有钱不赚他是傻子,当场就答应了这份协议,与秦澈握了握手。
“秦老爷,我就先告辞了,回去有的忙,今天我就请一区二区的同事吃个饭。”陈雄笑眯眯的躬了躬身行了一礼。
秦澈笑道:“记住,一二区拉进来一起做,我只给你一个人分更多一些,但这份协议,你可要保密。”
陈雄嘻的一声,露出一丝奸笑,“明白、明白……跟着秦老爷做生意就是好。”
“告辞。”
“慢走。”
什么叫狼狈为奸,什么叫近墨者黑。
秦澈就是要把所有人都拉进来,把既定事实做成定局,日后在沙堡活动才能更加轻松。
陈雄走后,秦澈靠在沙发上阖目小憩,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他知道那是小桃,她正悄悄蹲在沙发旁边给自己捶腿。
“老爷,您要把酒卖给治安队啊?”
秦澈闭着眼睛说:“酒的生意,里面有十几个鳄头都在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这些我不懂,只要老爷能赚更多的钱就好。”小桃说。
秦澈无声的笑了笑,道:“你现在学会给自己做账了吗?”
小桃道:“还有些生疏,但是也懂得原理了,为姐妹们争取一点补贴下来,是我唯一能做的。”
秦澈道:“小桃,你知道吗?从很久很久以前起,妓女这个职业就已经有了,这是一个很古老的职业,至今,无论人类文明有多么的先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永远存在,只不过方式方法和运作模式不一样,你看内城墙里那些人,他们衣食无忧,地位尊贵,但有时候,也需要这种生意作为政治上的润滑剂,以及转移社会矛盾的工具产业,但若有一天,我们想要取缔这个职业,唯有让女性获得与男性平等的工作岗位,让女性有了真正的尊严和权力之后,才能成功。”
小桃抬起头,呆萌道:“老爷,我不懂。”
秦澈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你就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