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哟,怎么生那么大气?”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老者,他背着手,笑眯眯的望向郑时枢,且直接坐在了他对面。
郑时枢抬头,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之色,冷冷道:“姜元老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姜天舒啧啧叹了两句,“呵呵,怎么会呢,我也没有想到,沙鼠那小子也会阴我一手,咱俩可是同病相怜啊。”
郑时枢目光闪烁了两下,知道他问的是沙鼠之前转头来找自己的事。
这个老狐狸……
他明明跟沙鼠的谈判做的很低调,知道这件事的甚至不超过三个人,可他姜天舒却也知道了。
于是郑时枢避开了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这样大摇大摆来我这里,就不怕陈伏生找你的麻烦吗?”
“我去哪儿,他可管不着。”
姜天舒笑眯眯的说:“他现在高兴得很,第一师在黑街移平了几个社区,可我却听说,一个伤亡也没有,但这并不影响激进党的下一步棋,他可没空管别的事了。”
郑时枢眯了眯眼,道:“你想怎么样?”
姜天舒将身子后仰,淡淡道:“李九渊全身而退,我们的人即将接管军方,这件事虽然已经结束,可我还不想让陈伏生过的太舒服,这样吧……你帮我推一手军改的事,我帮你对付陈伏生。”
郑时枢越听越奇怪。
不过这也很正常,保守党和激进派系的立场是完全对立的,不管他们要干什么,让陈伏生不舒服就是保守党最爱干的事。
于是他笑着嘲讽了一句,“你刚跟陈伏生做完交易,转过头就要搞他,呵呵……还特意跑过来跟我说,你就不怕我卖你?”
姜天舒摊了摊手,“随你怎么做,相信陈伏生也做好对付我的准备了,我的线人告诉我,他们好像真的在准备取缔黑街,而且还有几个新法案在搞,条条都是针对我们的,让他上去了,军改就会很吃力。”
郑时枢恢复了冷静的模样,陷入思索。
保守党要扩军,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没钱怎么扩军?
姜天舒为了军改,这几年的吃相也变得越来越难看,黑街光明正大的帮他输送奴隶和人体器官,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激进党的陈伏生若是上位,绝不会在旁边干看着。
显然,这次黑街镇压暴动成功,激进党也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了。
——那就是阻止军改。
因为若想要进一步拉选票的话,将资金放在民生问题上,比扩军更容易。
郑时枢用屁股想都知道,陈伏生现在估计会想立马见到那些粮食鳄头,以及带着整个激进党朝着领袖派系靠拢,这样对保守党而言,将会成为一股巨大的压力。
“你为什么找我?”
郑时枢疑惑的也就是这一点。
因为他就是领袖派系和老牌利益集团扶持起来的新执政党魁。
陈伏生那边合作一旦成功,上面的‘建议’马上就会送到他的办公桌前,郑时枢是能预感到的。
姜天舒笑道:“你就别装了。”
郑时枢脸色一沉。
“今年新上来的胡景林是你的人吧?”
郑时枢瞳孔一缩,但好在被他及时的掩饰了下来。
——三号大员,胡景林。
“什么意思?”郑时枢淡淡问道。
姜天舒却给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你这一手棋藏得还挺深,我费了一番工夫也没有查到任何证据,呵呵……一半是猜的,但以你的性格,这次大竞选藏一手才说得通。”
这话相当于摊牌了。
郑时枢对老牌利益集团,似乎也没那么忠心。
他们相当于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否则,郑时枢不会在这次大竞选里藏一个胡景林。
真阴啊……
但郑时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摇了摇头,道:“你手上没有筹码,动不了粮食。”
姜天舒耸耸肩,“我有药。”
上面那些人的态度,截止到目前,相较于扩军,更偏向于让下一任领袖埋头搞民生。
当然,这里的民生,指的是让鳄头们吃肉,一等市民喝汤,二等市民舔盘子。
对于粮食鳄头而言,他们只需要站在领袖派系身后就可以了,至于是哪个执政党当领袖,这个无所谓的。
姜天舒就是想把药品生意的利润分一些出去,因为他知道目前激进党其实没什么重磅筹码,或许藏了一手,但其实他们的牌打得也差不多了,下一步若是能阻止粮食鳄头们偏向激进党,就已经能算是成功了。
然后鳄头们就会很高兴啊,药品这玩意儿和粮食一样赚钱,保守党这些铁公鸡如今竟然能分润一些出来,那这个面子我们一定要给。
等军改一推,便是木已成舟。
资金已经拿来扩军了,你们激进党喊的那些口号也没有落地,选票自然就都会流走。
流到哪儿呢?
胡景林吗?
呸,
当然是郑时枢啦。
到时候郑时枢再跳出来‘痛恨’的指责一番保守党偷奸耍滑,再稍微拉一波选票,领袖之位还不就手到擒来了?
郑时枢知道姜天舒的诉求,
他们只想要军改。
对领袖之位并不感兴趣。
而中立党一旦上台,粮食鳄头们自然会合心合意的表示支持,那其他鳄头自然也就顺势而为了。
郑时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吝啬鬼,居然能下决心拿药品生意做筹码?”
他明显的表示了怀疑。
甚至心里还想到了更深层次一些的东西——
这老鬼做的那些生物技术和制药工程项目,有些年头了吧……到底拿着活人和器官研究出啥来了,这几年他们对军改可是痴迷不忘的很。
甚至为了这个拿重中之重的药品生意当筹码。
这只能证明,相较于药品生意,军改对他更加重要,亦或是……他干这个所能获得的利益,更大!
军权……生物技术……
哼,真阴啊。
郑时枢想去查查这老鬼那些研究室,当然,他估计自己也查不出什么来。
姜天舒反而叹了口气,倚老卖老的说:“唉,大环境要变一变了,相较于陈伏生那个老鬼,我更倾向让你这样的年轻人上台,这样大家都高兴嘛。”
郑时枢冷笑一声,却伸出了手,“那我看你表演,军改,我可以帮你推一推。”
姜天舒起身,脸上的皱纹都快挤成沟壑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