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温持续降低,飘落的雪花逐渐演变为一场大雪,但此时没人关注这件相比之下并不重要的事情。
berserker遭遇Rider正面围堵,同样被结界包围在内的魔术师玛奇里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妙,他暂停对少量虫子的操控,转而增强自己的隐蔽。
突然他感觉自己一条埋于地下的刻印虫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陷入了睡眠中。噩梦将他的意识囚禁向了更为危险的领域。
老人弗洛伊德身处宫殿的庭院内,伪装成了树叶模样,他同样进入了梦境。宫殿内暂时有Rider的女儿玛丽·安托内瓦特留守,对于召唤者的两个孩子,弗洛伊德都是当做合手的工具利用,一个冲动易怒自以为聪明,一个懦弱无能空有善心,可惜了他的召唤者Rider特蕾西娅女王,把宝贵的召唤机会浪费在两个废物身上,而不是召唤出他这样即便劣化依旧能发挥作用的辅助从者。
当然在弗洛伊德心里,他的召唤者Rider特蕾西娅同样是个自信过头的蠢女人,Lancer“战争”骑士明显是故意把圣杯暂时交由Rider“保管”,区区一位女王能跟天启四大灾难之一的具现化对比?僵持一个月时间不过是“战争”骑士选择慢慢“玩”的战术,伟大的“战争”骑士想要在斯大林格勒城内不断制造残酷的战争,不断积累战死者的负面能量,这里不过是一座反复吸取人类生命温床,归顺于伟大的“战争”骑士才有出路。
一名人类士兵被杀死一次就无法被使用了,加之没有外界补充,以城内的人类数量相互厮杀根本坚持不到一个月时间。弗洛伊德在连续见到德军士兵复活再起时,想明白了“战争”骑士的策略,这边能召唤强大的钢铁骑士,对面也能制造出相对应的更强兵器。他的召唤者Rider特蕾西娅实际上成了“战争”骑士的助手,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
如果非要对抗“战争”骑士,唯一的办法便是强制让城里所有人类以非战争的方式死亡,比如死在他弗洛伊德增幅的噩梦中。但这样做只会逼急“战争”骑士,他和Rider特蕾西娅将会明白天启四大灾难之一的末日究竟有怎样的实力和折磨手段。
横竖都救不了,那么作为聪明人的弗洛伊德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主动响应“战争”骑士的呼声,效忠于“战争”,为伟大的“战争”骑士献上忠诚!
在他接近营地,偷袭铃木友纪前,就放弃意志层面的抵抗,完全接受了“战争”骑士的支配,听从“战争”骑士的指令破坏两方合作的可能性,挑起争端。
侵入berserker御主的梦境,趁着对方陷入噩梦的机会,他习惯性先翻动对方的记忆,从中了解对方的目的及秘密。处于噩梦中的人类,对他弗洛伊德而言都是待宰的羊羔,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铃木友纪那次纯属意外。
外表上看berserker的御主年纪不到50岁,可弗洛伊德发觉那人的真实年龄已经超过400岁,出身与俄罗斯地区的传统魔术家族,擅长使虫魔术,400多年来一直奔走世界各地,结识了不少神秘侧的大人物。
弗洛伊德随着进一步翻动对方的记忆,甚至见到了炼金术大师帕拉塞尔苏斯、万能的艺术家达芬奇以及诸多只存在于书籍记载的近几百年来的名人。玛奇里与这些名人都有一定交情,并在数十年前选择美国定居,转而成立医药组织,致力于更为完善的永生技术研究。
他能活400多年,全靠将自己的肉体大部分转为虫子,灵魂寄于虫子之上,苟延残喘般存活于世间,但这种禁忌的魔术行为也面临意识与肉身双重崩坏的危机,最多能再坚持几十年时间而已。
“真是个特别的人类,如此抗拒死亡,为了自己能抵达根源吗?”弗洛伊德带着疑问试图转变对方的梦境,引诱对方说出参与圣杯战争的目的。弗洛伊德想要收集这份病例,扩展他的人类心理学研究范畴,如同航海家发现一块新的岛屿,这种源自研究本能的探知欲望无以克制。
“为了消灭战争,灭却人类所怀的罪业。”处于无意识状态的玛奇里说出了自己的愿望,那是贯穿他400余年人生的唯一渴求,即便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可以与他在这条死路上同行,他依旧要拖着衰老不堪的身体继续向前,为此他可以抛弃一切,他也已经抛弃了一切。
“什么?”老人弗洛伊德诧异不止,他没想到世上竟然存在这样神奇的魔术师,不为了自己抵达根源,而是为了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奔走。不只是虚度自己的人生,更是把一个家族的传承与未来当做廉价物舍弃。他无法理解这种人的思维,立刻停止了进一步的意识侵入,免得自己被对方的思维“感染”。
下死手前,弗洛伊德以虚幻的身影来到噩梦之中,他见到了半虫半人艰难蠕动的玛奇里,明明后退就可以摔落悬崖解脱,可匍匐于地上的丑陋虫人依旧要往前爬行。
带着嫌恶的眼神,弗洛伊德问了他好奇的最后一个问题,“400多年的时间还不能让你意识到‘不可能’吗?”
越是了解人类的本质,弗洛伊德对于人类就越是绝望,人类跟笼子里嗷嗷叫的猴子差别不大,只是前者穿着衣服而已。
“这里有我能实现理想的机会,为此我已经做足了准备。她一定帮助我实现这一理想。”张开爬行着刻印虫的嘴部,玛奇里无意识地回答了弗洛伊德,已然非人的双眼中依旧泛着希望之光。他无比相信自己的理想之路将在这里走到终点,并且顺利达成理想。
“她,你的从者?不是靠圣杯吗?”
“圣杯与她两者结合,人类自诞生以来背负的罪业将迎来永久的灭却。她的宝具覆盖这颗星球,战争、疾病及所有的苦难都将被终结。”
疯狂的虫身里包裹着宏伟的理想,即便是弗洛伊德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算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特别的人类个体,要是有机会他甚至想把玛奇里整个装进福尔马林罐子,作为他的标本藏品,供经后的研究。
现在他的最佳做法是在梦境中杀死berserker的御主玛奇里,让Rider彻底与其他主从彻底对立,顺带也算帮助“战争”骑士消灭一组潜在的麻烦。
但在弗洛伊德准备埋设心理层面的破坏时,玛奇里的梦境被强行中止,极短的过程几乎与铃木友纪当时一模一样。之前弗洛伊德以为是铃木友纪有着特别的魔术礼装及体质才导致了梦境中断,借用玛奇里身边一只被操控的翅刃虫,他终于看清了中断者——berserker手做刀状敲击了一下她御主的后颈,借用虫子的复眼,弗洛伊德在虫子被杀死前,看到了berserker手腕下衍生出的极细魔力针刃以及玛奇里后颈上还未被治疗抹去痕迹的针眼伤痕。
下一刻berserker感觉到某只虫子异常的视线,扬手将那只状态不正常的翅刃虫用细刃切断。
“病症清除、治疗继续、”收起手腕下的魔力针刃,berserker手掌拂过玛奇里的后颈,那处针眼般的手术痕迹立刻被抹去,治疗的效果顺带缓解了她御主噩梦中收到的精神创伤。她不清楚是怎样的噩梦,但看御主痛苦不堪的表情,可想是玛奇里不愿回忆的事情的拼接。
Rider的钢铁骑士紧随着追来,berserker看自己的御主还需要昏睡几分钟,果断抱起玛奇里高大的身体,快速往Archer古斯塔夫炸开的结界破口移动。
如果没有Archer古斯塔夫第一时间炸穿Rider的结界进来支援,她没机会赶去救援自己的御主,即便如此她也预计自己的御主凶多吉少,花费的时间足够让一名专业的心理学大师对人类施以死手。
于此同时,Rider特蕾西娅乘骑战车无视其他方向飞来的炮弹,径直撞向了Archer所在的位置。古斯塔夫在结界内临时召唤的小型迫击炮对Rider完全无用,炮弹在击中目标前就会减速自爆,而爆炸的余威也自动规避了Rider。她宛如无敌的女王,古斯塔夫空有火力优势拿对方毫无办法。
“对她使用宝具,我来帮你校对方位。快点、否则Rider不止会碾碎你,还会碾碎你的御主……”呼声飘忽不定,仿佛远方靠近的幽灵,回响在古斯塔夫耳畔,她眼看着Rider接近,产生了动用宝具的念头,“战争”的呼声紧跟着就充斥了她的意识。
忍住动用宝具的欲望,古斯塔夫从所处的楼房屋顶跳离。仅一秒钟的偏差,Rider特蕾西娅驾驶钢铁的双轮战车将那栋半倒塌的民居撞碎,埋设在屋顶的地雷引爆,爆炸的弹片及冲击力却反常规地向天空喷撒,完全避开了位置重叠的Rider特蕾西娅。
“Archer,从白天我就感觉到了,你身上有一种让我厌恶的感觉,源于我的血脉。你不单单是列车炮为原型的从者吧?”
特蕾西娅女王犀利的眼神扫视周围,并盯住了稍远处举枪对准自己的Archer从者。她在白天时候自己的宫殿被炮轰时就有感觉,落下的炮弹对她的宫殿格外有效果,这次的结界也一样,牢靠的结界几炮就被轰开破口。
“神圣罗马帝国历史上连年吃败仗,存在克制你们的从者不是普遍的事实吗?对吧,爱好和平的女王陛下?”古斯塔夫说完收到了结界外御主的联系,她扭头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