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小花要轻松一些。
“爹,娘,姐,哥,你们不要想着给我说苏家的亲事了,我不瞒了,我坦白了,我有相中的人了!”
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杨若晴第一个回过神,她按捺住激动,假装惊呼出声。
“不会吧?谁呀?”
孙氏在这种事上反应也很快,“真的吗?是哪家的姑娘啊?快说来听听。”
杨华忠和大安也都错愕的望向小安,大安目光微动,上回杨若晴跟他那透露了一点何家的事儿,难道?
“爹,娘,是何莲儿,我稀罕她,想跟她做夫妻!”
小安站在那里跟一睹结实的铜墙铁壁似的,只不过那脸涨得通红通红。
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抬起头,顾及从小到大,就数这一刻就让他害羞。
害羞,但又必须豁出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啥?何……何莲儿?”孙氏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口中喃喃着,一时间竟有点不敢接受。
杨华忠在经历了短暂的错愕之后,反应没有孙氏那样大。
身为男人,其实他隐隐中有种猜测。
小安对何家的付出,早已超出了小安对何青松的兄弟之情的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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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兄弟,也很难做到小安对何家那样,而小安却能,而且在何青松去世之后的这一年里,他对何家的照顾是越来越多,甚至把自己的生活都跟何家绑到了一块儿。
必定是有其他的东西成为了新的纽带,那么那个东西是什么呢?
答案这不就来了么!
“小安,何莲儿那姑娘是不错,但是你跟她的婚事,我们做爹娘的却不能答应。”
杨华忠几乎也是做了一番深呼吸才当着小安的面话说绝。
“为啥?”小安对此的反应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他就猜到自己说出来,爹娘会是这个反应,也正因如此,他才迟迟下不定决心说。
“为什么?莲儿哪里不好?还是因为何家不是书香门第?”
小安沉声问,双手握紧了拳头,胸膛也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烈起伏着。
杨华忠叹了口气,很平静的说:“小安,我和你娘若是那种挑三拣四的性格,朵儿就不可能嫁给项胜男,你哥也不可能跟花儿在一块儿。”
这话,让小安垂下了头。
爹娘确实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是……是因为莲儿家没有兄弟么?”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沉声问。
杨华忠跟孙氏对视了一眼,孙氏捂着嘴红了眼圈,很是纠结。
杨华忠只能再次叹气:“我们很同情何家的遭遇,也支持你去照顾他们,你把何家双亲当做干爹干娘来孝顺,给他们养老送终我们都不拦着,但我们怎么着都不能答应你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这绝不可能!”
杨华忠没有骂小安半句,更没有说狠话和威胁的话。
但是这一番开门见山又语重心长的劝话,却让小安深刻的感受到爹娘在这一块的态度。
素来宽容大度又开明的爹娘,在这一块是有底线的。
如果青松活着,哪怕何莲儿是个瘸子,只要自己执意要娶,只怕爹娘也会妥协。
但上门女婿这个底线,是他们最执着的一道鸿沟。而自己,想要跟莲儿在一起,就必须要跨过这道鸿沟,突破爹娘唯一的底线。
“小安啊,换了任何一家的姑娘都行,只要不入赘,哪怕是个傻子,只要你喜欢,我们都认了。”孙氏抹着眼泪也说了。
“莲儿那孩子我也喜欢,乖乖巧巧的招人心疼,可你跟她却不能啊,何家没了儿子,莲儿是肯定要留在家里招婿撑起门户的,你们是不可能的,这都是命啊……”
孙氏若是不提‘命’,小安倒没啥,提了,小安骨子里那股子叛逆就不服那个气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能跟莲儿在一块儿,天王老子家的姑娘我都不要!”
撂下这话他扭头跑出了院子。
孙氏在后面喊他,他也不搭理,叫杨若晴去追,杨若晴却道:“这会子追回来也没啥用,让他出去透透气,自个冷静冷静吧。”
“我怕他出事儿……”孙氏道。
杨若晴乐了,“娘你想多了,不至于不至于,等他吹会冷风自然就回来了。”
大安也道:“他那么大的人,又有身手傍身,不会有事的。”
杨华忠也愁眉不展的说:“这会子追回来也不顶用,只要咱不松口,这事儿就没法解决,可这口,咱没法松!”
孙氏只能作罢,坐在那里掉眼泪,先前苏家带来的喜悦情绪早就被何家的愁云惨雾给彻底取代了。
大安屏住了呼吸,悄悄往杨若晴这边看,这是在用眼神询问呢。
他之前已经把苏家有意结亲的事说了个半截,这会子是接着说呢,还是怎么样啊?
杨若晴还没来得及给出指引,杨华忠却抢先表态了。
“大安,回头你跟你那个同窗联系下,若是方便,咱到时候一块儿去庆安郡给人家拜个年,记着,把小安也叫上,好让两个年轻人相看相看。”
大安满脸为难,“爹,我建议还是先跟小安那边沟通好,我联系苏兄不急……”
“咋还不急呢?今个都正月初十了,最迟正月底人家就要出去当差了。”
大安苦笑。
杨若晴说:“爹,强按牛头不喝水啊,咱还是先把家里这个沟通好再说吧,别回头去了人苏家,他不配合,多尴尬?也为难了人苏家不是?”
杨华忠顿时就气馁了。
“知子莫若父,小安这小子脾气随我,平时瞅着憨憨的啥都好商量,可关键时刻特拗,你们看当初他铁了心不念书要去投军,咱好劝歹劝都没用啊,这回的事儿,我看沟通也是没指望的,只能用强!”
“孩他爹,这种事跟别的事不一样,用强会伤到孩子的。”孙氏红着眼眶说。
杨华忠瞪了孙氏一眼:“这还没咋样呢,你就又开始心软了?慈母多败儿!”
孙氏羞愧的垂下头去,但还是弱弱道:“娶妻过日子是他一辈子的事儿,身边人不是他心里头的那个,我怕他心里有疙瘩,将来日子过的不和睦,也委屈了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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