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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在身后的双手,手掌心里各捏着一只铁核桃,铁核桃被捏的嘎吱作响。

“主人!”

身后,从密林的各个角落,幽灵般出现几个黑衣人。

他们跟他一样的装束,从头到脚的黑衣,不过,没戴斗篷,而是黑色的网纱蒙面。

一个个露在外面的眼睛,酷冷,仿佛不带人类的感情。

“查探得如何了?”高石上的男子依旧俯瞰着脚底下的那一片营帐,话语却是问向身后的这些人。

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俯下身来,禀报道:“回禀主子,我们四下查探过了,这次大齐皇帝春猎出行,随行的人员名单已被掌握。”

“大齐皇帝的营房,以及营房四周布下的防卫兵力,也都已摸清。”

“接下来如何进展,全凭主人吩咐。”黑衣人首领道。

高石上的斗篷男人满意的‘嗯’了一声。

“不错,你们没有让我失望。”他道,声音,有些嘶哑。

就像声带遭受过重创那般,让人听得有种想要泣血的担忧。

黑衣首领从身上拿出一份卷在一起的羊皮纸,双手恭敬的交到斗篷男人的手里。

斗篷男人抖了开来,借着头顶皎洁的月光,扫过面前羊皮纸上的内容。

而后,他合拢了羊皮纸,微微侧首,视线扫向身后的一众黑衣人。

斗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那藏匿在阴影里的双眼,满是戾气。

脸膛靠近脖颈的地方,有一条中指长的疤痕。

就像一条巨大的蜈蚣虫贴伏在他的皮肤上,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而扭动起来,狰狞可怖!

“此次行动代号‘网’,传令下去,全员暂且待命,一切听我号令,待到收网之时,保证鱼虾满仓!”

“嘎嘎嘎……”

斗篷男子沉声吩咐,他低低的笑了几声。

这笑声如同夜枭般凄厉,嘶哑。

山风将他的声音传出去,再扭曲,如同恶鬼在夜里哭泣,将诅咒撒向人间。

“是,属下遵命!”

黑衣首领应了一声,然后一挥手,身后那几个垂首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隐匿在密林的深处。

高石附近,就剩下那个斗篷男子。

他眺望着山脚下坡地上那一片营帐中间还亮着灯光的营房,唇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大哥,我回来了,嘎嘎嘎……”

“十八年了,我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了。”

“你欠我的,欠她的,这一回,我要一把讨回来,嘎嘎嘎……”

他抬起双手,站在夜风中狂笑不止。

……

“啊!”

山脚的营房内,龙床上,齐王突然从梦中惊坐了起来。

“陛下,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睡在他身旁的新宠丽贵人慌忙坐起身,抬手轻抚着齐王的后背。

“滚!”

齐王一把拽住丽贵人纤细皓白的手腕,直接将她甩到了床底下。

“皇上息怒,臣妾该死!”

丽贵人吓得赶紧趴伏在地,额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床上的齐王却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脸色一片苍白。

“来人,来人!”

“皇上,您怎么了?”

跟了齐王几十年的老太监徐公公慌忙进了营房,一眼看到这床上床下的状况,便猜到了几分。

“丽贵人,这里有老奴服侍,您还是请先行回自己的营房去吧。”

徐公公对丽贵人道。

丽贵人想起身,又怯怯的往床上的齐王那里瞟了一眼,犹豫着……

“退下,退下!”

床上的齐王也朝这边挥了几下手,丽贵人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离开了屋子。

临走前,徐公公送到了营房门口。

“丽贵人,您是皇上的新宠,这个机遇很难得,老奴斗胆奉劝丽贵人一句话,常言道祸从口出,不该说的,不该看的,不该知道的,就尽量不要去提及。”

“丽贵人冰雪聪明,想必应该能理会老奴的意思吧?”徐公公问。

丽贵人怔了下,随即明白徐公公所指。

“徐公公放心,我明白的。”她诚惶诚恐的道。

“很好,那丽贵人先行回去歇息吧,老奴得进去服侍皇上了。”徐公公道。

“是。”丽贵人赶紧转身匆匆离去。

徐公公看到丽贵人走远,方才转身快步回了营房。

关紧了屋门,箭步来到了床边。

“皇上,来,香水来了,您用这个提提神。”

徐公公从一副灵匣里取出一只精巧的小竹瓶,拔开瓶塞子后送到了齐王的鼻子跟前。

“是杨若晴进贡的吗?”

即使头痛欲裂,眼前看东西都好个重影,但齐王还是撑着太阳穴气喘吁吁的问徐公公。

徐公公忙地点头:“陛下放心,这香水是从宫里带过来的。”

“都是您平时头痛的时候,用的,都是老奴一手保管,没有假借别人之手。”徐公公道。

齐王放下了戒备,接过了徐公公递过来的香水瓶子,用力嗅了几口。

这香水,能安神。

是骆将军的夫人杨若晴上回面圣的时候,刚好赶上齐王头痛。

一番问询之后,杨若晴便为齐王量身定做的这一款安神醒脑的香水。

事实证明,这香水,对缓解齐王的头痛效果显着。

这比御医们的那些药,管用多了,而且,用了好几个月,半点毒副作用都没有。

所以,齐王放心大胆的用,并且依赖上了这款香水。

“皇上,您这会子感觉如何?有没有轻缓一点?”徐公公站在床边,眼睛一瞬也不敢离开齐王的身。

微微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询问。

齐王已经靠躺在大枕头上,双手依旧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过,这脸色却是比刚才好多了。

“嗯,还是这香水管用啊。”齐王道。

“陛下,请恕老奴斗胆,您方才怎么又犯头痛了呢?”

“用晚膳的时候,您不是还好好得吗?”徐公公再次小心翼翼的问。

齐王沉默着。

就在徐公公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齐王的声音传了过来:“没事儿,做了噩梦而已。”

徐公公道:“梦都是假的,跟现实反着来,陛下不必多想。”

齐王道:“嗯。”

“徐公公,你吩咐下去,让神武军加强守备,嫌疑人等,一概不准靠近中间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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