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
一个是气质高贵的蒙面女子,一个是背剑盛气凌人的中年男子,最后一个则是穿着道袍的慵懒道人。
神态恭敬的左良看见那背剑的中年男子时,先是一喜,随后看向另外两人时,瞳孔之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白玉京左良,拜见三位上使。”
“拜见上使。”
白玉京的其他人,在当家人苍啸北的带领下,也纷纷朝那玉璧中的三人恭行大礼。
这三人并非真的降临到重楼山,也不是他们的分身或者分魂降临,而是以特殊的方式投影穿界而来,所以他们的气息,只在刚刚时显露出一丝丝,强大又恐怖。当他们的身影凝实之后,反而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法力波动,可他们的身上,散发出岁月的沧桑,仿佛是从上古纪元之中走出来的神只。
重楼山上一片静谧。
白玉京的人和大部分修行者都神态恭敬,暗有激动之色。
偏这三人并不理会左良等人,而是互相看一眼彼此,皆有诧异,中年男子朝两人拱手:“想不到两位也会到这里来,不知我等此行是否目的相同。”
蒙面女子不说话,慵懒的道人也懒得理会中年男子,氛围变得更加诡异。
“既然两位不说,那本座先说吧。”中年男子目光扫过重楼山上的所有修行者,“本座执掌眠月大陆通往诸界的秩序,受眠月大陆诸多家族所托,特来寻找家族后人,在场的若有其委托家族血脉者,本座自可引渡至眠月大陆,若有知晓其家族血脉线索者,亦有嘉奖。”
中年男子说着,随手一挥,只见白色的光幕之中出现三十多种不同的家族标识,这些家族标识吸收了小玄界的灵力后,化作一枚枚特殊的令牌。
“凡能以血脉激活这些令牌之人,皆可由本座亲自引渡,若在场的人并不知晓自己血脉,尽可一试。”
中年男子的话说完,整个参加琼楼仙会的人顿时陷入莫名的兴奋和激动,因为按照对方所言,这完全是一场天大的机缘,只要成为那个幸运儿,就可以离开小玄界,再不用在这个天道残缺的地方苟活下去,而是可以真正的进入三千世界,遨游天下!
毕竟血脉这种事,一代代的人相传,往上数四代,五代,谁还记得自己的老祖宗是谁。
万一是那个幸运儿呢。
看着那悬浮在上方的令牌,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
琼楼仙会。
开局就有如此好彩头。
不再是像曾经的葫芦仙会那样,需要积累所谓的功勋,或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行。
原本刚刚还寂静的大殿,顿时喧哗吵闹。
大殿中的顾余生目光扫过那一枚枚令牌,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方才那三十多个家族标识之中,他竟然认识许多,其中就有两月前在仙葫州古寨守护月族姬家的十八姓家族标识。那三十多个家族标识之中,以姬家的最为古朴庄严,顾余生甚至从姬正平的表情上捕捉到一丝丝的不安。
“难道现在上界四极仙域的姬家与原来的本家出现了分支和恩怨?”
顾余生思忖间,又敏锐的捕捉到姬正平扫过其他令牌后,流露出恍然明悟的表情,紧张的他,悄然放松了下来。
“难道……”
顾余生脑海之中闪过一刹那的灵光。
“不对,会不会这是一场阴谋!”
顾余生凝目看向那些家族式的令牌,以强大的神识扫过,这些令牌的确只蕴藏着一丝丝血脉烙印,并没有被动过手脚,或者说,对方手段过于高明,他看不出来。
就在顾余生思忖间,在场的人已经开始将自己的精血迫出体外,朝那些令牌飞去,有的人目标是其中的某个令牌,有的人,则是以广撒网的形式,将每个令牌都试一次,并暗暗祈祷自己的祖上曾经也来自于大世界。
老黄灌一口酒,捻须道:“我说你们两个小子不去试试运气?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你们不要以为眠月大陆没有带‘仙’字,就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事实上,三千世界,是不是真正的仙域,修行者是不是真正的仙人,并没有明确的标准,所谓的飞升台,本质上也是一种特殊的传送阵罢了,唯一只能确定的是需要借助飞升的世界,天道法则的确要强得多,修行者悟道和境界的提升上限也变得要容易一些,我听你师父秦酒说过,初代人皇就出自眠月大陆,你们两个若有机会,定要去看看。”
顾余生不说话,大千世界他当然想去,然而他身为背剑人,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况且他更想知道,心中的挚爱莫晚云,究竟飞升到了哪个世界。
苏守拙意外的洒脱:“前辈,我父亲和母亲都是本分之人,若不是家里出了我这样的逆子,也许我们一家人还在汀州过着平凡的日子,似我这样的人,又怎会拥有高贵的血脉?
退一万步讲,就算有那样的血脉在,我也暂时不想离开小玄界,师尊为救我而死,我要为他守墓三年,以全师徒恩。再者,世人所追求的大千世界,未必真的就比小玄界要好,恩师赐我守拙二字,就是不想让我为聪明所误。”
“不愧为陆观的弟子,年轻人,你的名字,我会记着的。”
“这是晚辈的荣幸,不知前辈的名讳?”苏守拙抱拳,顾余生也有些好奇。
“我的名字?”老黄抹一把星霜的胡须,“我就是一个养马的,哪来什么名字?我的先祖立下规矩,只有真正养出一匹良驹的人,才配有名字,你们啊,叫我老黄就好了,我不生气。”
老黄神色有些萧索,顾余生的脑海中,则是莫名的浮现出仙葫州文武庙前的那一座白马雕像。
那匹白马。
应该算是良驹吧。
唿!
一阵狂热的血气刮起一阵风,一下打断了顾余生思绪,他看向人群之中,只见一位体型健壮的男子拳头紧捏,一脸兴奋和震惊,他的精血,竟然和一枚令牌产生了共鸣,那枚令牌悬浮在空中,浮现出一只苍狼的魂影。
“怎么会是我?”
那健壮的男子犹自一脸难以置信,眼睛瞪大如铜铃,泼天的富贵突然降临,让他一脸难以置信。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八位北荒蛮人之一的乌雷,荒祖的八位手下之一,曾在青云门举行祭祀仪式,将荒祖放出来的首领。
没等乌雷从喜悦中反应过来。
人群之中,第二道惊讶的声音再次响起:“亮了,我也亮了!”
顾余生抬头看向那漂浮的令牌,果然有第二枚令牌被血脉点亮产生共鸣,而这第二个人,也是荒祖的手下兀术!
就在众人都震惊之际。
顾余生斜对面的荒祖屈身盘坐,面色阴沉,双手抱在身前,极力的克制着什么,很显然,乌雷和兀术没有听他的命令,悄然中以精血为引,使得漂浮的令牌产生了反应。
“荒祖大人!”
另外六人见到乌雷和兀术引动令牌反应,他们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热和渴望,齐齐的跪拜下去,他们固然忠诚,可面对如此机会,又怎会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