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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宁王回京·归尘闻音(第一卷完结)

傍晚,林叔明私宅。

伍婶置办了一桌酒菜后,与林、赵二人告退。

赵云洛端起酒杯,向林叔明道:

“近日两个新铺子顺利开张,厕纸亦有望大卖,恭喜恭喜,生意兴隆啊!”

林叔明亦端起酒杯,笑道:

“能有如此佳绩,都是托宁王殿下的福。叔明在此敬殿下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赵云洛看得哭笑不得,颇有自知之明地道:

“你这是在说我不曾给你添乱便是帮了大忙吗?”

林叔明正色道:

“哪里,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此次若非有尹侍卫那拨人鼎力相助,恐怕单单发货这一项便不会如此顺畅,还有李笙,他也被你派去送货了吧?”

赵云洛夹了一口菜,浑不在意地道:

“嗐,这算什么,那尹衷若是好使,回头我向母后讨了来,听你差遣便是!”

林叔明欣然道:

“如此甚好,那我便静候佳音了!不过眼下有两批货,要发往信阳与京城,想劳烦尹侍卫跑这一趟,不知殿下可否允准?”

赵云洛不假思索道:

“那有何不准的,你直接同他们说便是了!……等等,你是说要送往京城?”

“正是,宝方纸行在京城有个分号……”

“你……”赵云洛深深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他的意图。

尹衷若是此时押送货物去京城,刚好可在三月下旬抵达,到了京城,他们势必不便隐藏身份,也必不会再千里迢迢赶回来,那时他自己也不得不回京城了。

“你这是算准了,要让我同他们一道回京吧?”

赵云洛语气冷了下来,林叔明不去看他的脸,而是自顾斟酌了一番,道:

“京城路途遥远,难免会有危险,我是想,借着押送货物,你们还可隐藏身份,再则,京城那个铺子,我不能亲临,若你能代我过去瞧瞧,我也放心……

你若不愿意,那便罢了,我去找别的商队,不劳烦尹衷他们……”

“罢了,我去。”

林叔明一愣,这才抬眼去瞧他,见他也看着自己,神色虽有些清冷,却极为认真,不似玩笑。四目相对片刻,赵云洛移开目光,拿起酒壶去倒酒了。

林叔明心道,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还以为又要费尽唇舌。

赵云洛自行饮下一杯酒,顿了顿,问道:

“何时出发?”

林叔明道:

“三日后,待尹衷的一班人马送货归来,便启程出发。”

“好,让他们先行,我与李笙过些时日再走,直接在京城与他们会合。”

“……,好吧。”

林叔明还要再说几句,但见赵云洛神色严肃,语气坚定,不容反驳,心知说了也无用,弄不好反而会惹得不愉快。无论如何,能让他答应在三月底前回京,也算是了却一桩心头大事。

饭后,林叔明又拉着他去书房,认真道:

“给你看样东西!”

遂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长木盒拿出来,示意赵云洛打开看看。

赵云洛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瞧,到底是吃了一惊,是一幅写意山水,色彩浓淡相宜,笔触极为畅然飘逸,意境深远。

“等闲山人?”

林叔明点头笑道:

“正是。还记得三年前,在烟雨楼,你万两黄金拍下等闲山人画作吗?”

赵云洛目中星光闪动,往事历历,涌上心头,喃喃道:

“是啊,怎会不记得,正是那日与你相逢……”赵云洛陷入回忆之中。

良久,林叔明道:

“这份寿礼,你觉得可好?”

赵云洛回过神来:

“寿礼?”

“是啊,太上皇的寿诞,以此作为寿礼,可好?”

赵云洛恍然道:

“好是好,只是过于破费了!”

说着将画收起,看着林叔明,认真道:

“这画你花了多少银子?不若换回银钱,寿礼我自会再想办法,眼下你手头也不宽裕,好些个铺子等着开张,纸厂还需扩建,用钱之处太多了……”

此画原是去年在烟雨楼拍卖的三幅其中之一,因林叔明个人十分喜爱,怕被旁人拍走,便直接找了文斐,让他开个价,自己买下来。文斐得知后哪里还肯开价,直接将画赠与他了,执意不肯收银子。

想到此,林叔明知他尚不知晓文斐就是等闲山人,便也不说破,只道:

“无妨,银钱之事你无需担忧,等闲山人画作可遇不可求,既已有了,你安心收了便是。

你已有两年不曾回京,他们本就对你心有怨怼,此次太上皇的寿礼不可怠慢,定要送最好的才……”

不待他说完,赵云洛霸道地封了他的口,将他一把抱起,向卧房走去……

三日后,尹衷得知要回京城的消息,激动不已,并再三确认宁王殿下赵云洛务必要在约定日期内在京城与他们会合。

临行前,林叔明让伍月取了二百两银子,私下交与尹衷,作为此次送货的工钱与途中盘缠,但尹衷执意不收。

“这些时日以来,承蒙林公子照拂,已是感激不尽,万不能再收林公子的钱。这次回京刚好顺路,送货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就当是尹某与兄弟们此番对林公子的答谢了。”

尹衷既如此说了,林叔明便也不再强求。

一转眼,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原定赵云洛与李笙出发的日子。

林叔明日日催促,赵云洛却是油盐不进,依然赖着不肯走,生生又与他多厮磨了两日,方才启程。

临行这日,林叔明与伍月乘了马车,将赵云洛与李笙二人直送至城外,方才止步。

赵云洛端坐于马上,英姿飒爽,李笙背了简单行头,牵着另一匹马,等着林、赵二人告别。

赵云洛对林叔明道:

“你放心,洛明居建成前,我必回来!等我!”

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回来前,你少回洛明山,少同那文松年说话。”

林叔明不解道:

“为何?”

赵云洛看着他,星目中暗藏一丝幽怨,心道,为何?还不是因为每次看着你与他畅谈,让人极其不爽!遂道:

“你听我的便是!”

说罢,转身策马疾驰而去,李笙紧随其后,心道:这走得倒也痛快。

林叔明与伍月站在原地目送,直至二人在视线中消失,方才上了马车。

接下来,各处店铺捷报频传,柔柔纸果然大卖了。

纸厂扩建迫在眉睫,林叔明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按照先前的约定,纸厂扩建时,苏攸攸需投入一笔资金,才算名正言顺的成为纸厂小股东。

所以她也没闲着,在师父文斐的陪同下,带着一大笔银票,亲自跑了一趟泾县,除了投钱,还与林叔明一道,对纸厂扩建做了一番详细规划,甚至考虑到废水污染的处理问题,当然这是后话。

一转眼,到了三月底,文斐收到静远侯世子夫人萧敏的来信,信中说,小女若溪与攸攸有约,四月初三为攸攸庆生,奈何府中俗务缠身,她无法亲自陪同前来,恰逢若澜自金陵休假,便由吴管家带了他兄妹二人前来叨扰云云。

四月初二,苏攸攸生辰前一日,吴管家带了林若溪与林若澜两兄妹上了山。

一年未见,相见甚欢。

兄妹俩比上次见面时又长高了许多,气度越发不凡。

林若溪原本娴静端淑,但每次见了苏攸攸,总会不自觉地就抛开那些拘谨礼仪,无拘无束、叽叽喳喳、有说有笑。

林若澜则依然温文有礼,颇有兄长风范,与文斐攀谈,聊些学业上的事。

瑞历二十五年四月初三,苏攸攸九岁生辰。

这日一早,苏攸攸被迫换上了陈清媛为她做的桃红色织花锦缎春衫,配烟粉色罗裙,头上插了一只白玉簪,耳朵上戴了一对小巧精致的红玛瑙耳坠。

说起这副耳坠,竟是文斐送她的生辰礼物,说是托了莫愁姑娘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寻到品相如此好的一对呢!想想也当真是哭笑不得。

老爷子则按照苏攸攸早先提的想法,亲手给她打制了一个可以记录十二个时辰的计时器,令苏攸攸叹为观止,当作宝贝摆在了床头。

碍于林若溪两兄妹在,林叔明没有亲来为苏攸攸庆生,但早已差人送来了贺礼,是一只极为精致的雕金镂空花纹首饰盒,比前世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都好看,最厉害的是打开盒盖,上面镶嵌了一枚极为清晰的小镜子!

林若溪看着从头到脚打扮一新的苏攸攸,差点没认出来,拉着她左看右看,赞不绝口。

“攸攸,我从未见你穿这样艳丽的衣衫,竟是如此好看!”

林若溪送了苏攸攸一对小巧的纯金花钿。

“怎么样?我可是挑了好久呢!我知你不喜这耀眼金饰,但总还是要有那么一两件,反正我觉得这一对你戴着一定好看!”

苏攸攸赏玩了半晌,点头笑道:

“若溪竟如此懂我,谢谢!我喜欢这个!”

林若澜则是代表萧敏送了一个精致陶瓷摆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丰伯精心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肴点心,当然一碗长寿面必不可少。

过了生日,苏攸攸带着林若溪兄妹,又如当年那般,把山上的项目玩了个遍,去竹林挖笋,去溪边捕鱼,甚至还带他们去了那片西瓜地,看了前几日种下的西瓜幼苗,并相约到了西瓜成熟时节一起来吃西瓜。

尽兴玩了两日后,林若溪与苏攸攸依依惜别,随林若澜下了山。

送走林若溪兄妹的当日午后,黎安与叶鸣便来了,苏攸攸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果然,文斐将她叫到西厢课室,神色凝重地关了门,当着黎安与叶鸣两人的面,开口道:

“年前攸攸曾提过要在京城黎生草堂卖牙刷一事,当时为师有颇多顾虑,并未赞同此事。

眼下看来,柔柔纸也算大卖了,你这喜爱折腾的性子,我看是收不住了,如今,为师也想通了,同意在京城重开黎生草堂。

你是想卖牙刷也好,柔柔纸也好,都随你!但有一点,为师是不会带你去京城的。”

苏攸攸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不解道:

“不去京城的话,那……”

“人的事无需你操心,你黎叔与叶鸣过两日便会去京城,将一切安排妥当。”

苏攸攸看向黎安与叶鸣,黎安道:

“攸攸姑娘请放心,京城咱们的铺子还在,只是停业了,之前的掌柜与伙计,只要召集一下即可到位。”

“噢,那小院的产量……”

文斐道:

“先备一批货过去,到了那边再看情形,以半月为期,若是畅销,京城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索性直接在京城开设牙刷工厂。半月之内若不销量平平,那便罢了,慢慢来,一年发一两次货也无妨。”

苏攸攸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还未来得及消化,文斐又向黎安二人道:

“你们此去将陆方那边的木匠带两个过去,再在小院选三到五人一并带去。若要开设工厂,也能很快上手。若是不开工厂,将人带回来便是。”

“是!”

苏攸攸忍不住问道:

“那柔柔纸呢?”

文斐道:

“你三叔的宝方纸行在京城也有分号,眼下纸厂在扩建,柔柔纸尚未推向京城,因此短期内还不能在京城售卖。我已同他打过招呼,日后柔柔纸发往京城宝方纸行时,顺带发些到黎生草堂。”

最后,文斐道:

“京城与江南不同,很多事不可控,牙刷在那边究竟能够如何,尚未可知,一切从长计议,不可急于求成。叶鸣可继续留在京城,黎安两月之内务必回来。”

“是!”

二人领命,欲告辞离去,文斐却示意他们留下,他有话说。

等了片刻后,文斐才缓缓开口,却是话锋一转,向苏攸攸道:

“攸攸啊,如今你又年长了一岁,有些事,为师也该让你知晓了。”

顿了顿,又道:

“你老爹除了给你留了几个铺子,还给你留了一样东西。”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椭圆状的铜牌。

黎安与叶鸣见之,瞬间神色肃穆。

文斐将铜牌递与苏攸攸。

苏攸攸迟疑了一下,方才伸出双手接过,拿在手中细看,铜牌边缘刻着精致花纹,当中写着“归尘”二字,再翻过去,另一面则写着“闻音”二字。

不禁疑惑,抬头问道:

“这是什么?”

文斐道:

“这是尘音阁的令牌。”

“尘音阁?”

“此事说来话长,简言之,尘音阁是你老爹生前所创,分为归尘与闻音两派,归尘者,有数千之众,遍布于大瑞各处,皆为普通百姓,藏匿于民间,各自生活,互不相知。闻音者,现下不足百人。内里详情,日后你自会慢慢知晓。

这令牌,也许无用,但也许会有大用,你要收好它。”

苏攸攸听得一头雾水,正拿着令牌发呆的当儿,黎安与叶鸣二人竟向她行起了大礼,异口同声道:

“黎安拜见阁主!”

“叶鸣拜见阁主!”

苏攸攸吓了一跳,文斐却似幸灾乐祸道:

“我可算是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哈哈!”

苏攸攸一阵无语,师父果然还是师父,正经了没一会儿,便又打回原形了。

“对了,这还有你一封信。”

苏攸攸接过一瞧,是萧牧的笔记,心中泛起一丝欣悦,却并未马上拆开。

文斐等着她拆信的心思眼见落空,到最后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失望神情,挥了挥手,道:

“行了,没别的事了。”

……

夜里,苏攸攸趴在床上,先是看了萧牧的来信。

信中首先对于自己忽略西瓜种植问题而表示了一番歉意,并在收到她的信后,立即去大牢找了几个西域的囚犯,问出几套种植方法与注意事项,写在另附的一张纸上。

苏攸攸看了看,大都是日晒充足与施肥之类的,但有一条比较特别,就是关于灌溉,要在西瓜多大时进行灌溉,写得颇为具体,值得参考。

萧牧还在信中耐心解答了她关于京城的一系列疑问,甚至还画了一张地图,详细标注了京城主要街巷与建筑。除此之外,还捎带提了提他在京郊军营里的生活日常,以及周边局势。

最后是祝她生辰愉快。虽然迟了两日,但苏攸攸没想到萧牧还记得她的生辰。

收起书信,了无睡意。

床头的沙漏计时器指针显示在亥正时,相当于晚上十点。

苏攸攸无意间看到计时器旁那块令牌,归尘闻音,想到白日里师父的那番话,心中生出无数个问号。

尘音阁,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既让她知晓,又不全让她知晓,这又算什么?

这令牌也许无用,也许会有大用?

简直莫名其妙!

恍惚间,思绪又回到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与老爹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时光短暂,但却感触最深。

那样谪仙般的人物,究竟深藏了怎样的秘密?

而她自己,又将面对怎样不可预知的未来?

………………………………………………

第一卷《世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