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要去的黑松江,在白山黑水。
山是胡玛尔窝集山。
水是呼玛河和黑松江的汇流之处。
那是一个荒僻寒冷的地方,每年有十个月的时间,都处在寒冰封江的时刻。
所以生活在附近的众多人族为了抱团取暖,就在江上以物易物,久而久之,便成了市集小镇。
而这黑松江边上的城镇也有了冰上之城的美誉。
这里的房子,都是用寒冰筑成,一块一块的晶莹如水晶。寒冰当中,被人用沙土和水抹成内墙面,在房顶铺上砖瓦遮盖,就成了一栋栋剔透如梦般的大房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秦小赢也不相信自己能见到这样的美丽的一座城镇。
整段河面变成了城镇的大道,如同用水晶铺就,有四十米那么宽。
屋子外面滴水成冰,但屋子里却温暖如夏。
“在这种滴水成冰的地方,屋子里怎么会如此暖和?”秦小赢奇道。虽然是修行人,但室外那刺骨之寒也让他们体躯有些僵硬。但进屋后,这浑身冒汗通畅的感觉,却让众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只觉得这鬼地方令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太多了。
“这桌子底下有炕,炕下生着火。”他们进的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说道。她叫宋小婉,迎来送往多了,见识便也多了。许多没来过黑松江的客人,少不得她这个导游多作些介绍。
“这有什么稀奇,听那帮常年在魔都驻扎的玩家们说,在他们那会有名唤空调的法宝,只要一开,满室皆春。”玉蝴蝶冷哼说道。她发现这宋小婉的眼神不住往秦小赢身上瞟,特别是有意无意的把她的屁股往秦小赢身上贴。她冷笑这女人是没见过男人么?
秦小赢为了显得老成一些,特意蓄了些胡须,让他看起来更沧桑了一些。
只是这小胡子一留,竟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男人味。连楚楚都忍不住多瞟了他几眼。
秦小赢原本底子就不错,这次他出山,更有了几分落魄贵公子的韵味在。按楚雨荨的话说,他的气质,已经跟阮乐有一拼,甚至比阮乐更像一个不世出的豪富。
他的派头很大,随从很多。吃穿用度都是顶尖,看上去他就是一个不可一世,又深居简出的富二代。
楚楚和玉蝴蝶,像两只乖巧的小猫一样,一左一右依靠着他。
而宋小婉就是想试一试,看一看男人是不是真的觉得野花比家花要香许多。
但他只是冲自己微笑了几下,她自己的心便要融化了。
可那两个女人看他看得紧,竟让自己一时得不了手。
秦小赢除了微笑外,心情却有些糟糕。
因为他现在的状态很差。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一天到晚都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狐媚子缠着,即便是他,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魅惑。
假“阮乐”一直在扮演管家的角色,没有过多干涉他。据他所说,他本是这亚空间当中一家赌场的老板。阮乐不单买了他的赌场,连他也一并买了过去。
所以对于他来说,死了的阮乐,比一个活着的阮乐更能令他愉悦。
门外又开始下雪,整个黑松江变成了白玉琉璃一般的国度。夜幕初上,每家都在冰屋中亮起了油灯,在冰面上互相辉映,成为一栋栋雪上宫殿,灯璧辉煌,豪奢至极。
顺着那透明冰晶窗往外看去,只觉得心动神驰,
从前,秦小赢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齐人之福。现在却明白了些,纵使眼前的梦幻都为假,可这温柔乡却已经令他道心有了几分动摇。
宋小婉端来了美酒,那酒度数不高,入口甜腻,只是喝着喝着,整个人就翩翩欲仙,将红尘俗世忘在脑后。
那是欢愉之神的召唤和启蒙。
夜,地上灯光如人间星河,一时不知天上地下今夕何年。
秦小赢喝多了,他被搀扶着回房休息,他身边的两个美女自然也要跟他一起睡。
但跟酒量差的秦小赢不同,这两只狐狸此刻都睁着眼,生恐对方趁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秦小赢吃掉。
“你怎么不睡?”楚雨荨问道,她今天同样喝了不少酒,但她的眼睛却依旧很亮。
“我不困,修行的人,早习惯了不睡觉。”玉蝴蝶有些防备说道。她瞅了一眼入梦极快的秦小赢,嘴角微翘。她很少看到秦小赢这般如婴孩般的睡眠。
还记得许多年前,他身负重伤,自己为他求药。他也是这样睡着的。这一过去都多少年了?曾经的那名不屈的少年,这些年经历了怎样的艰辛?
总有人说,艰苦的经验,能使人生充足丰富。
说这句话的人在玉蝴蝶看来往往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没人愿意吃苦,强如秦小赢,也总会找机会偷懒。强者吃苦,不是他们愿意吃苦,而是没有办法才去吃苦。
“你在想什么?”楚雨荨问道。
“和你有关系?”玉蝴蝶和楚楚在人前扮作好姐妹,但人后的关系不会比一对仇家好上多少。
好比一个大猪蹄子,人人都想独占独食,可看到他的每个人都想去咬上几口。
“长夜漫漫,和你聊会天?”
“没兴趣。”玉蝴蝶闭上眼。
“切,真当自己是小姑娘了?你可比他大了许多岁,你觉得你配得上他?”
“那你呢?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想窃走他身上的真元?你我都看得出来,他身上元阳未失,所以这种事,说不得还要强迫他一下。毕竟小男生嘛,总会害羞。”
“我会看上他的元阳?”楚楚有些想笑:“你错了,我只是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可爱。”
“这话就跟一个婊子说自己不爱钱一样,你跟我在这装什么呢?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是真爱?”玉蝴蝶嘲笑道。“你爱他什么?死了这条心吧,他才不会看上你。因为你太脏。”
这句话太具有杀伤力,一下子把楚楚击穿,她站起来变了变脸色:“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撕破脸?难道你不想去找教主夫人了?你要知道,阮乐死后,这世上就只有我才知道什么时候跟教主夫人交易。”
玉蝴蝶盯着她的眼,似笑非笑:“所以呢?这就是你在他这里的价码?你的这种喜欢和蔼,未免太过廉价,更像一场交易。”
“爱?你懂吗?你懂什么是爱吗?”楚楚情绪激动起来,“我看上一个男人,难道还需要你的允许吗?”
“我总会懂得一些的。”玉蝴蝶现在占了上风:“毕竟,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可你凭什么以为那就叫爱?”楚楚说道。
“因为……”玉蝴蝶本想解释,但她发现自己不解释才是最好的武器。
这时候,秦小赢睁开了眼。他的整个眸子都是黑的,如同受到了什么魅惑。
他将两女压在身下,想要做些什么。
楚楚有些弱小,又有些可怜道:“不要。”她的声音很柔,很媚,令男人听上去很想犯罪。
但玉蝴蝶却毫不留情,一手锤将秦小赢再次砸晕过去。
“就这小雏儿还想强上?”她冷笑道。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虑,这秦小赢的自控力竟是越来越差了些。
“你做什么?”楚楚把落到肩膀的衣服重新披上,有些愤怒道。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得逞了。
“打晕他,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介意三个人的。”楚楚说道。
“我介意,因为觉得恶心。”玉蝴蝶没好气道。
天蒙蒙亮。
秦小赢的心情再一次差了起来。
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他觉得自己也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特别是后脑那儿,竟是出奇的痛。
“阮乐和教主夫人约在这里的赌场见面。而且是白天的赌场。”
“白天的赌场,会有人吗?”
“正是因为没有人,所以才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时候。因为赌客们在白天会休息。没有人会去光顾白天的赌场,除了我们。”
于是他们到了黑松江上最大的一家赌场。
好运来赌场。
“好运来?”秦小赢嗤笑一声。不知道这好运是对赌客来说,还是赌场来说。
赌客人人都觉得自己有好运,就算赌输了也只是时运不济。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
大门打开,里面冲出呛鼻的酒味和人体散发的汗臭味。
不一时就被这冰天雪地给吞没。
那老人让进这一行人来,睡眼惺忪地问道:“你们来找教主夫人?不巧,她失踪了。”
“失踪了?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
众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