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古千莫开口,从其身上飞出成百上千张灵玄纸,在他前面不停叠加在一起,很快形成一个半米多高的小纸人,这纸人的模样像极了之前在石殿中古千莫见到的灵玄模样。
灵玄生气了!
对于她来说,自己从来还没被这种地势困住过,自从领悟阴阳交泰的法则,他对地势也理解不少,无非就是引动天地灵气,吉者不只阴阳平衡还要灵气浓郁,聚而不散。凶者无非就是阴阳失调,破败不堪。
这还是古千莫第一次见到灵玄对某件事感兴趣,好在自己时间还多,也乐意随她去。
“借神识一用……”
古千莫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灵力一下就去了大半,赶忙往嘴里塞丹药。
只见那小纸人起先是坐在地上,自从灌输入古千莫的神识后,竟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如同牙牙学语一样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很快便适应过来健步如飞。
这边在庭院背侧,纸人脚踏虚空跑得极快,只是几个眨眼功夫就来到墙下,如同成人一样,躬身一跃跳到墙沿边用两只小手扒住,她不急于翻身进墙,意在试探里面凶气的“态度”。
不过墙便不会被攻击,这似乎是这个墙的作用。
“地势都是以聚为主,无论是聚吉还是聚凶,主要是聚。你看那北面煞气而来,灵玄,你往旁边移动,别开正冲的那条街的煞气会好一些。”
“哦……”
听懂古千莫的话,纸人就这么半吊在墙上平移,看上去有些诡异。那地方本就昏暗异常,普通人视力不能所及,在远方看去如同有个孩子被吊在空中移动。
院墙比街口长很多,纸人避开街口翻身一跃,只感觉从地下窜出一股阴力,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看到,刚才还真是错怪这房子地势了。
这里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阴力化作一丝丝的轻烟上漂,一直到墙沿消散,整个院中都是这种阴气,难怪灵玄纸一过去便被阴火焚烧殆尽。
“嘶——这么多阴煞?这地方不会把整个皇宫中的阴气都聚集在这里了吧?就算破开此地势,想要将这些阴煞之气散掉,估计没有八十也有一百年吧?”
古千莫倒吸一口冷气,这地方不大,看上去并不比阴魔兽爆发的那次轻多少。不同的是阴魔兽那只是阴气,习得阴性功法的人还能适应加以利用,然而这里是纯正的阴煞,遇活物皆杀!
纸人原本非活物,但是借助了灵玄操控再加上古千莫的神识,就算是全活也算半活,就算被加强数千倍,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也扛不住。
“灵玄,趁着阴煞没反应过来,快进屋看看,这里暂时我们破不了,弄不好京城会有麻烦,下次一定来此地给他一锅端了!”
“嗯!”
灵玄答应一声,纸人顶着阴煞从墙沿跳起冲向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被纸人推开,门上抖下一片灰尘。
看房门如同新的一样,就知道这阴煞让白蚁都不敢靠近。扑嗤一声,纸人身上多处燃起豆大的幽蓝色小火苗,只是侵入阴煞之气几个呼吸就已经这般样子。
“走!”
古千莫脑中响起这个字的时候,纸人已经在灵玄的控制下冲天跳起,噗的一声冲出阴煞之气,哗啦散开纷纷燃烧起来,趁着漫天纸张挡住阴煞,其中几张灵玄纸卷着古千莫神识冲了回来。
古千莫吐出一口鲜血,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虽说神识逃回来,却是受到一丝阴煞入侵。
玉玺和两枚玉符突然飞出,玉玺镇压在古千莫头顶,撒下一片金光,他乃至阳之物专克制这种阴煞,而两枚玉符前后护住古千莫经脉,保他不受阴阳对冲的侵害。
这种阴煞不能调和,只能驱赶出体内,然后让其自行消散。
调息了一个多时辰,古千莫总算完全驱散出那一丝阴煞,虽说只是一丝,对于他来说若是反应不及,也必将走火入魔,身死只是迟早的事。
这时候古千莫才能静下心来想想刚才看到的那一瞥房内的情景。
这三皇子的宫殿里面竟然什么家具都没有,里面空空如也,除了支撑房子的柱子,便是漆黑的屋子。
若硬要说,屋子里关的是更加浓郁的煞气,若外面的阴煞如同化气入水,那么,里面的煞气聚攒在一起,宛若看上去有些实质化,说不得里面会不会滋生出别的东西。
另外还有一样东西,房门口有一处灰烬,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形的骨灰,是被阴煞之火焚烧后的残留物。
“灵玄,能辨别出那骨灰是谁的吗?”
“不能,只能确定,那是个人的,没有修为,是凡人的。”
古千莫收起玉玺和玉符,摸着下巴坐在树下思考,脑中说道:“凡人……凡人根本走不进这个庭院。难不成那是三皇子的骨灰?我反而希望是,否则这就太可怕了……皇家竟然出了一个这种级别的高手。”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渐黑,宫女排房那边也点起了炊烟。
炊烟刚起,一股煞气从街道口直冲三皇子的庭院,古千莫只感觉一阵脊背发凉。心想刚才幸好是正午时分进去,那时候阴煞最弱,若是赶到这个时候,自己说不得还要重来一次。
他站起身,小心地躲藏走过街口,想要看看庭院另一边的墙面。
趁着宫女不注意,古千莫快走几步走过街口,只是刚身体经过,就感到一阵脊背发凉和后脑勺发凉,好像有什么冷风刻意在其这里刮过。
古千莫三步并两步抓紧走过去,来到庭院另一侧,打开天眼,这边墙壁内浮现的符箓更加复杂,不只有聚的作用,还有困的效果,比另一面封禁的更加结实。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西边传来一个凄惨哭喊声。
“儿啊!我的皇儿啊!我可怜的皇儿啊!啊……”
这哭得十分凄惨,如同刚死了孩子一般,古千莫顿时身上一哆嗦,鸡皮疙瘩一下起来,下意识地扭头用天眼看过去,神识一下放出警惕起来,生怕那个方向突然跳出个野鬼。
只见在东边宫女排房的另一侧,是一排打通的排房,一个院子连着一个院子,院子中一个疯女人穿着贵不可言的衣服,竟然抱着一个破扫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