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之上争吵纷争,大皇子与四皇子两派争得厉害,没有了太子与昭阳公主的太子派,在这波争斗中显得群龙无首。
且不说朝廷乱成什么样,禁卫军在城内四处搜查,弄得百姓敢怒不敢言,有胡桃又有督天卫在外把守,昭阳自然没有被禁卫军发现。
过了六日,昭阳悠悠转醒,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陌生的环境,坐在房内等候已久的古千莫三人她还清醒认得。
昭阳气色如常想要撑起身,却是身上瘫软无力,身体刚支起一半顿时没了力气,又倒了下去。
男女有别,古千莫不方便上去扶,便开口解释,“殿下莫急着起身,还需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古执事,我这是怎么了?”昭阳声音气弱,说话显得有些吃力。
“之前在山上你被拘了魂魄,所幸小师姐把你魂魄招了回来,这其中还有些曲折……”
古千莫一一诉说,把与九儿查到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昭阳面色如常地听着,未曾打断一次,仿佛是在听着别人的事,又仿佛她只是一位倾听者,一直到古千莫说完,昭阳才缓缓开口。
“如此说来就说得通了,燕宁只是我的挡箭牌,也许整个宁王府案件的核心其实在我。现在公主府不能回,皇宫也不能去,宫内人多嘴杂,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看着昭阳表现如常,九儿有些好奇,“你就不觉得惊讶?”
昭阳平躺在床上,平静的双眼盯着房顶出神,“我对自己早就有猜疑,但是却查不出蛛丝马迹,从院长给我算过就可以看出些端倪,区区一个人族公主,难道还能入得院长法眼不成?”
话虽凄凉,人间冷暖却是如此,学院不授皇家册封,又挡妖族于疆外,久居京城更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对于人皇,修士界除了最基本的潜规则,便没有了多少,毕竟这些还是人的范畴。
九儿感叹一声,“你也是个可怜人。”
九儿顺手递出一枚黑色的朱果,朱果只有掌心大小,像是一枚李子,香气宜人令人欲罢不能,屋内顿时充满了芳香,这枚朱果显然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拿地动吗?吃否?”
“唔——”
灵果刚一拿出,胡桃便扑了上来,灵果与九儿的小拳头一同被胡桃吞在口中,胡桃两脚悬空,仿若上钩的鱼儿,两个鼓起的腮帮子还能看到小舌头不停地鼓动。
灵果入口便化,古千莫连忙抱起胡桃,等把胡桃扯下来的时候,九儿抽回小手,手中只剩下一枚果核。
“唔——她不能吃,胡桃可以。”
看到手中的果核,九儿有些无奈,倒提起胡桃摇晃起来,“快吐出来,这枚是镇魂的朱果,是吾辈特意找姐姐要来的,常人吃了会有问题。”
“唔——没——事——”
古千莫不管两人,转头看向盯着九儿与胡桃发呆的昭阳,原本全是美女的屋内本应该光艳照人,此时却是有些黯然。
“殿下,外面在搜城,已经过去六天,督天卫、三法司衙门……尽是出动。”古千莫欲言又止。
昭阳微微一笑,“没什么不好说的,看你的样子,是不是还有禁卫军?”
“你知道?”古千莫有些诧异。
“能猜到,父皇能动用的军队有限,四皇子掌握了军权,父皇心中有猜忌,自然不可能调动驻军,万一四皇子得了势,京城不保。父皇隐瞒我的身世,如今调用禁卫军,在外人看来是找人,你我却都清楚,这是在抓人!若禁卫军落在太子手中还好,如果落在大皇子手中……唉——”
昭阳微微苦笑,叹息一声。
古千莫不懂宫内的事,也不想掺和,但是昭阳现在出去太危险。
他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床边,“这里面有食物和换洗的衣服,都是九儿给殿下准备的,看来要委屈殿下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九儿总算放弃了给胡桃洗胃的想法,看到胡桃依然生龙活虎,心想:这朱果吃了,怎么也要昏睡个好几天,看她依然生龙活虎,难不成吃货天生对吃的东西有高抗性不成?
九儿扭头看着昭阳,两手一摊,“朱果只有这一枚,看来你只能躺着静养,要不要给你家那个丫鬟说一声?”
“多谢九儿姑娘,我感觉自己没事,多躺几日可以想得明白一些。至于月儿,暂时先不用知会她,公主府耳目众多,月儿行事有些莽撞,容易被人左右。”
古千莫与九儿对视一眼,“既然殿下想得透彻,不如我们把事说开,殿下身边的那个杏儿是妖族,西方妖族!”
昭阳顿时脸色微变,“杏儿跟了我十几年,看来还是我疏忽了。”
相比古千莫,九儿比较直接,“你体内到底还有没有那东西?”
昭阳停顿一下,似是在思考,“自我懂事起,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你们没有探查过我身体吗?”
古千莫未开口,反倒是胡桃插嘴进来,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努力瞪着两只大眼睛,似乎有些愤怒的样子,“唔——师弟只是不希望你死,对那东西……不感兴趣。”
昭阳脸露歉意,“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是修士,不是可以探查别人身体吗?我对自己身体是否有那东西一无所知。”
古千莫解释道:“我们不方便探查,殿下若真体内有那东西,但凡我们惊动,你可能性命不保。既然殿下不知,那对现在局面怎么看呢?”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众人都等着昭阳的回答,昭阳却是缓缓闭上眼睛细细思考,等了片刻,她才再次睁眼。
“抓我的是道士,救我的是书院与学院……”
“等等!”古千莫突然打断,“书院可能是有派人来接应,但是救你是我个人的行为,学院的态度还未知。”
昭阳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向一边仍然晃着白玉般的小脚丫在吃东西的胡桃,“胡执事,你说呢?”
胡桃似乎早就知道昭阳会问她,无所谓道:“唔——老师有吩咐过……救你。”
古千莫突然一阵哑然,心里抖了抖,这事上,院长早已经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