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喧闹的街上,在隔音术隔绝下,两人身边静悄悄的。
杨昭沉默了一会儿,道:“杀了。”
杨云哀伤的看着杨昭,有些哆嗦的握住了她的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昭很诧异,自从他们俩长到八九岁之后,除了打架的时候,也就是两人刚刚见面的时候来了个拥抱,其他的时候很少有肢体接触了。
“怎么?傻了?”
她回头,就见杨云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悲伤掩都掩不住。
这副样子有多久没见过了,杨昭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云,你干嘛做这副样子?”
杨云的手死死抓着杨昭,一滴泪毫无征兆的就落了下来。
这下子杨昭慌了,抬手给杨云抹去泪。
“别,不是,我说杨云,被人魂穿了?你可成年了,为什么小孩了!”
杨云低头看着杨昭下颌的伤口。
“姐,你现在受委屈我都帮不了你,更别说替你杀人的资格了。”
杨昭一怔愣,看着杨云,再次笑了。
“这有啥没资格的,人生这一途哪有顺顺利利的,日子这么长,不知啥时候我就跌倒了,等你扶我一把呢。”
说着杨昭转念一想,又感觉杨云的情绪有点不对头。
“你是不是在这受什么委屈了?怎么送银子的时候受气了?”
杨云松手,有点害羞的摇了摇头:“没有,咱走吧,还有人等着你呢。”
杨云在涞源府城租了一家小院,几个小豆人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一看见杨昭,均是眼前一亮。
有一个小豆人,直接缩回一只豆子掉到地上,回去报信了。
看着小豆人的嘴,张张合合,杨昭撤了隔音术。
“杨同志,你终于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这些日子,有人带杨云过去审问,我们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可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银子送少了呢。”
杨昭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杨云,皱着眉问。
“审问你?什么时候的事?”
杨云有点沉默:“咱进屋说吧,别在大门口站着。”
到了屋里,杨云诉说了他被审问的详情。
“第一天对方说你和人勾结,偷了渡界飞舟的一部分残骸,询问我是否知情,一直问了几天……。”
杨昭张嘴打断了杨云。
“动刑了吗?”
杨云摇头:“声讯室里有个透明的东西,也知不道是鬼还是啥,我在这东西面前说不了假话。”
杨昭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杨云见她不再问继续说。
“后来又说,你把残骸装进了乾坤袋里,上渡界飞舟的时候,被飞舟里的法器发现,被人当场拿下。”
“还说你杀了一位将军,罪当万死,让我考虑一下自己。”
杨昭微闭双眼,遮住眼中的怒意。
杨云低着头,掰着手指头:“每天翻来复去就那几个问题,前两天突然来了伙新人,说都是误会,给我放出来了。”
这几句话杨云说的简简单单,平平淡淡。
但杨昭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其中的凶险。
这些人忌惮杨昭这个金丹期修士,不敢得罪太狠,就想从杨云那儿打出个缺口来。
好在自从风拂之界出现凶兽群,杨昭为了减少麻烦,再也没联系小豆人他们。
双方断了交流,杨云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对方问也白问。
眼看着问不出什么,杨昭又要回归,他们不得已才把杨芸放了出来。
她拍了拍杨云的肩膀。
“这些日子让你担心受怕了。”
杨云深吸一口气,振奋了起来。
“我没事,最多就恐吓了几句,也没打没骂的。姐,你跟他们说一下你的情况吧。”
“行,我说一下我的情况吧。”
杨昭见杨云不想多聊,就把她这些日子的遭遇又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外面已经黑了,招明术照亮了整个屋子。
“你在渡界飞舟上,真的没人搜你的乾坤袋?”
小豆人有些不解,这乾坤袋他们可都知道,一个小小的袋子能装不少东西。
杨昭摇了摇头:“或许在渡界飞舟上有专像红外线一类的法器,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我的乾坤袋进行了检查,但我不知道。”
“况且,我也不怕人翻我的乾坤袋。”
小豆人却是另一个理解。
“这么看来,我们对修真世界众人修士阶级评估还是有些偏移,修士的社会地位要比我们预估的高得多。”
杨昭思索了会儿,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这次为了营救我,一共用了多少银子?”
“二十五万余两白银。”
杨昭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五万两白银,这可是十吨多啊。
不说别的,哪怕十吨银子上放只猪,那些人都对这猪客气几分,何况她一个金丹期修士。
“金丹期修士地位或许很高,但我孤家寡人一个,别人想拿捏我还是很容易的,这回绝对是银子把他们的腰给砸弯的。”
她不觉得在那些收银子的人眼中,自己的份量比这十多吨银子重。
“或许现在,我在有些人眼里,已经成了那种又有资源,又有天赋的世家子,这种家族他们不愿意得罪,才对我这么客气。”
杨昭越想越心疼,那可真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哪怕这些银子不是她的,她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比抢劫还来钱快呢,怎么就敢收这么多银子?”
一边坐着的小豆人赶紧安慰她。
“只要杨同志你平安,几两银子而已,咱们家有的是,不要想太多了。”
另一位小豆人紧忙接着说。
“现在最主要问题是,你不能陷进大周军方内部斗争里,这是一滩浑水,外人陷进去很难出来。”
杨昭叹了口气:“明晃晃的泥潭摆在哪儿,我也不傻。麻烦的是今天那位郝将军。”
一边坐着的杨云也有点发愁:“要不,咱给那位郝将军送点礼,让他松松手。”
旁边的小豆人摇头:“咱们对大周军方两眼一抹黑,这银子送错人,就是过错。若真要送礼,那位涞源府君可比郝将军更稳妥。”
杨昭下定决心:“我明天就去拜访涞源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