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定国公府被抄家了,听说是因为勾结匪徒,贪赃枉法,他去年不是去山东剿匪了嘛,说不定就是那会儿犯得事情。
他不是管着采买呢,先前老弟上下花了不少银子打点,才稍微跟着喝了点汤,没想到他就这么被抓了,我那银子算是打了水漂了。”
“唉,你这也是时运不济啊,新上来的是哪个?你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攀上条路。”采买这条线是真的赚钱啊,前两年自己面前这位马老板还是就是一个野味店的小掌柜,搭上定国公的线这才两年,就已经在京城买了大房子了。
“嗐,我倒是想啊,可惜这次没辙了。”马老板叹了口气,低声说,“现在管采买的是太子。”
“太子?”他惊了一下,这倒是真没想到。
司宁听着隔壁桌的动静,笑着看了露珠一眼,露珠此刻也明白郡主刚才为何那么说了,原来是这样。
司宁老神在在地端起茶品着,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果不其然,旁边那桌的马老板在讲完定国公府的事情后,又开始讲胡毕升的事。
“对了,老哥你从北边来,你听没听说胡毕升的事?”
“胡毕升,胡将军,他怎么了?”
马老板口中的这个老哥名叫庞从是一个大客商,天南地北的他哪里都去过,自然也到过北地了。
只见马老板一脸嫌恶憎恨的模样,“什么胡将军,那就是军中败类,今天陛下已经下旨了,诛九族!”
“诛九族?!”庞从一脸惊讶地看向马老板,“他犯了什么大事了,居然判了诛九族,这实在是……”
实在是令人惊讶,他先前到过萧城,做生意的就是要广交朋友,当然了也要和当地官员打好交代,所以他是认识胡毕升的,他去拜访过他。
其实他对胡毕升的印象还不错,因为他没有像别的地方的官员一样,明里暗里的吃拿卡要的。
“他啊,杀良冒功,这可是滔天的大罪,谁不知道前朝之所以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杀良冒功逼得百姓不得不反。
所以咱们大徵建国以来历代皇帝在这方面管的都很严,谁能想到他堂堂边关重将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庞从是真的觉得难以置信,他之前去萧城那里的百姓都说胡毕升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官,怎么会这样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伪装的也太深了,他走南闯北的什么没见过,但还是看走了眼。
马老板见庞从对这件事情挺好奇的,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说,“老哥其实还有一种传言说胡毕升做的事都是燕大将军指使的,不然他做下了那种事,燕大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
“胡说八道!”庞从皱眉反驳,直接站起身来大声斥责说,“燕氏一族世代镇守边疆,多少燕氏儿郎热血撒边疆,这谣言是谁传到!其心可诛!”
茶楼里的人纷纷朝他们看来,马老板忙拉他坐下,“哎呀,老哥,老哥,你先消消气消消气,先坐下,先坐下。”
庞从铁青着一张脸坐下,马老板见状安慰说,“唉,老哥也不必这么气愤,燕大将军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大家心中自然有数,陛下心中也有数。
朝堂上陛下可是罚都没有罚燕大将军,这是什么,这是信任啊!”
听到他这么说,庞从的脸稍稍好看一些,但说话间还是带着两分气,“燕大将军是好人,暗中散布这些谣言的人真是其心可诛。”
庞从虽然一介商贾,但他最佩服的就是镇守边关的军人了,要不是他们,他哪里能放心的走南闯北的经营。
这其中他最敬佩的就是燕大将军燕奇峰了,因为他从小就是听着燕家的故事长大的,燕家人都是大徵的英雄。
因为庞从刚才闹出的动静,现在大堂里都在讨论胡毕升的事情,其中不乏有人浑水摸鱼,但更多的和庞从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信任燕氏,信任燕奇峰。
“看来聪明人不少。”司宁说。
“是啊,这下郡主可以放心了。”露珠笑着说。
司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现在就放心还是太早了,这场风波才刚刚涌起,背后之人肯定还有招数没有使出来。
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属实是有些被动。
一壶茶喝尽,司宁放下银子便带着露珠离开了。
已经离开的司宁不知道的是,二楼雅间里有一位她的熟人。
“主子,长乐郡主已经走了。”景云打趣地说。
李肃没有理会他,语气淡然地问,“幕后之人查到了吗?”
提起正事,景云也严肃了两分,抬头看了一眼李肃说道,“根据调查,谣言最初是从宋府传出来的。”
“宋府。”李肃放下手中的杯子,“继续查,看看这其中还有谁的手笔。”
“是,属下明白。”
……
再说司宁从茶楼出来后本来是打算回府的,阿爹已经答应她帮忙查谣言的事情了,如果有了消息,一定会派人通知自己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司宁刚出茶楼,迎面就撞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司宁。”
司宁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褚怀礼,“二表哥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儿?”
司宁:好久没见,她都忘了褚怀礼的杠精性子了。
她笑的露出八颗牙齿,十分敷衍,“二表哥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怕司宁自然是不可能怕他的,只是觉得浪费时间。
司宁说着没等褚怀礼回答就要走,褚怀礼伸手拦住她,昂着头看着她,“怎么?只有太子和你说话你才搭理人,看见我就要跑?”
因为前些日子朝堂上的事情,褚怀礼被气得不轻,连着好几日告病不曾上朝,本来还以为父皇会关切的问问自己,但是没有,压根儿什么都没有,都是他幻想的。
父皇就是看中太子,不看重他。在府上连着待了好几日的他,实在是憋得不行,这才出来逛逛,没想到刚出来就碰见司宁从茶楼里出来。
想起她素来同太子交好,他这才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