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完成任务,格里菲思的配合是不可缺少的。
凯因斯便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格里菲思与贝篱。其中,关于玛丽莲娜有个被隐藏的孩子的事也一并告知。
贝篱说道,“原来如此,这就是阿芙罗狄家人数稀少的理由。”
“我想,正是王室知道了这些秘辛才会对阿芙罗狄如此放心。”格里菲思则回答。
“或者其中还有更多隐情。”贝篱慢慢说道。他立于原地沉思片刻,另外的两人也安静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贝篱才说道,“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没错。本次的任务其实并非一人委托。第七皇子,第五皇子,第三皇女,都向我们递出了橄榄枝。”
贝篱用剑敲击地面,在他们面前,一道紧闭的大门骤然打开。门外强烈的阳光瞬间占了密室,花香随风而来。
阿尔贝托的总部在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偏远山中。有植物系的神眷者在,山上终年开着不败的鲜花。每到神眷者修习遇到瓶颈时,他们就会对着山壁放声呼喊。
世外桃源。在他们心里,觉得自己能加入阿尔贝托是何等幸运。
然而,这些天真的家伙们并不知晓山石之下的密室。这间密室是贝篱修炼的地方,不被允许外人踏入。所以他们也不清楚密室里的密谋。就连凯因斯的存在,他们都不知道。
凯因斯站在密室的门后,门后的阴影正好将他全部盖住。
而随着贝篱又一次挥剑,门外的阳光变得朦胧,颜色也逐渐染上了黄红,是四个小时后的夕阳的色彩。山中的花朵一点一点枯萎,不存在于此处的玫瑰却越发绽放。玫瑰的香味越来越浓,风卷着玫瑰花瓣从格里菲思右眼旁擦过。阅历丰富的兵器从中感知到主人意图。
“阿芙罗狄家据说不插手政事。”
“午后的红茶可不在政事之列。更何况,早有人怀疑她与国王陛下是否留有后代。”
“那位国王陛下的后代实在太多,而他迟迟没有定下继承人。是太过自信呢?还是早已定下?”
“第一皇子怎么说?”
“没有任何说法。他已意识到自己注定拿不到皇位。”
斯特利尔目前有十位直系皇族,这些直系,都是名正言顺的王妃所生。除此以外,还有些未被加冕的女人。林林总总算下来,光是皇室血统就有三十多个。
由于人数实在太多,私底下众人都用顺位称呼他们。
反正,等新陛下上任,他们都不会出现在安都了。
而作为长子的第一皇子如今已是四十高龄,国王陛下却仍是没有传位的意思。于是他也猜到,自己已经被排除在候选人之外。
但接下来的几位年轻皇室,却还是前途光明。年纪越小,机会反而越大。
“国王陛下迟迟不定继承人,确实令人深思。”格里菲思说道。
对于这位骁勇善战的陛下,外界的评价一直褒贬不一。一方面,他确实英明神武,战无不胜。另一方面,他对内政却兴致缺缺,几乎对贵族斗争撒手不管。至于平民与领土,他甚至直接划分给手底下的贵族,由他们管辖。
有不少人疑惑,为何这位陛下如此放心贵族,却始终找不到原因。
可其中缘由,与陛下交深的人却又都知道。
他们的陛下是一位神眷者。他们不可直视陛下,不可呼喊陛下名讳。国王每一次例会都会戴上黑纱蒙面。发展到后来,国王陛下的名字与外貌都几乎被遗忘,大家都只称之为“国王陛下”。
而奇怪的是,皇室的其他人却并未遗传到国王陛下的特性。这些皇室没有一位是神眷者。
很奇怪,太奇怪了。
奇怪到贝篱有了另一种猜测。
“我与他曾是好友,我没有见他碰过一次女人。”
也许只有贝篱还记得那位国王陛下的样子,也只有他回想起对方容貌时不会被杀死。
“您是说,国王陛下后来产生了变化。”
“正是。”
“但目前为止,皇室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
“是否存在异常,试一试便知。格里菲思。”
“是。”
“本次你只需配合凯因斯,听他指示。”
“遵命。”
格里菲思顺从地行礼,对自己被徒弟发号施令没有任何不满。
“凯因斯。”
“是。”
“除了杀死玛丽莲娜外,你还需要完成几项任务。”
凯因斯静候贝篱下达命令。
“其一,杀死几个皇室旁系。目标随机,地点随机,时间随机。不要让任何人看出马脚,伪装成意外身亡的模样。”
“其二,不……这个任务还太早了。”
“另一个任务,则是将阿芙罗狄家的孩子拉拢过来。他是继承了阿芙罗狄家的能力是么?那对我们今后发展会很有帮助。你们是同龄人,你也是时候找个搭档了。”
“遵命。”凯因斯回答。
贝篱没有跟他们说自己怀疑到什么,但从他的部署间不难猜测。贝篱怀疑国王陛下的能力与后代血统有关。
在没有外来威胁的现在,斯特利尔内部动荡不安,几位皇子都眼巴巴地看着顶上王座。然而,国王陛下本人又是如何想的呢?他是否会让出自己的王座呢?
身为神眷者的国王陛下对身为普通人的自己的孩子又是怎样想法?
阿芙罗狄家族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阿尔贝托能否在这场战争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赢家?
战争、功勋、王冠……
金钱、权势、地位……
力量、信仰、炮火……
贵族们正为时代的盛宴准备。平民的尸体却连端上贵族餐桌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最好的时代。
这是最坏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