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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玄幻魔法 > 凡赛尔之夜 > 三十八.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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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福的府邸并不安宁。

“少爷,是上课的时间了。”管家一脸为难地说道。而房间里的威兰德充耳不闻。

他正拿着画笔,紧紧盯着对着画布。画布上是被窗帘遮挡住的斯特福家的花园的景色。画里的海棠花开正艳,雍容华贵。任谁看了都会称一句美。

可威兰德却紧皱着眉头,一把将画布扯下来,扔在一边。“卡鲁,再去拿一些画布来。”

“可是少爷——”

“快去!”威兰德怒喝道。他娇小的身体一瞬间迸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管家没有办法,只得按照指示办事。他刚转身,便迎面走来了斯特福家的主人。

“怎么回事?”子爵问。

“少爷把自己关在画室里,马上就要错过与艾露莎夫人约定的时间了。”

“哦?”斯特福子爵也看不出喜怒,其实宅邸里的人大都习惯了威兰德的脾气。如果是平时,课程不上就不上了。可今日却由不得威兰德任性。

斯特福子爵先是对管家说,“你去备车。”

然后他推开画室的门,“威兰德。”

子爵本人在儿子心里还是非常有地位的。至少威兰德终于把目光从画布上移开。“父亲大人。”

“今天是你与西里斯小姐合上的第一堂课,失约未免过于失礼。”

“但是父亲大人,学校的课程我已经全部掌握。艾露莎夫人的课不过是为我增添一点亮色。可画与艺术却是我一直以来的追求。我想赠予阿芙罗狄大人一副最完美的作品。”

斯特福子爵今日不依不饶,“但是威兰德,我从你的母亲处听说艺术总是来源于生活。它里面该倾注的是创作者的灵魂,而非简简单单地记录。你现在对着一张画布苦思冥想的模样,不正是欠缺灵感的体现吗?这种状态下创作出的作品也只是没有灵魂的劣质品。”

他敏锐地发现,在听到“没有灵魂”后,威兰德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极度愤怒且具有攻击性。

原来如此,他一贯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平日虽然执拗,却也没到不问世事的地步。而最近却一直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是被什么人给刺激了吗?

找到了症结,子爵便口若悬河。“以前你遇到瓶颈时,总会去新的模特上寻找灵感。不同的模特就像精心调制的美酒,各有不同风味。你正是品尝了那些美酒,才能获得灵感。现在,等候着你的正是独一无二的酒。她虽是大贵族的千金,却保留了平民的气场。如此矛盾的特质,难道你还不能从她身上挖掘出灵感吗?”

威兰德沉思片刻,才说道,“您说的对,父亲大人。”

“快出发吧。时间也是珍贵的珠宝。”斯特福子爵催促道。

威兰德这次顺从地收拾起画具,他打算将这些一起带过去。子爵没有阻拦,而是示意管家替少爷搬运。

子爵对自己长子的宠爱众所周知。威兰德在他的社交圈里是“不务正业”的典型。若是其他贵族,恐怕早已考虑更换继承人了。然而斯特福子爵一意孤行,坚持培养他的长子。他的朋友们嘲笑他蠢,他也在心里嘲笑他们蠢。

自己还年轻,再活个二十年都没问题。而只要他不死,斯特福家就一日是他的。提早考验继承人有什么意义?催促儿子趁早暗杀父亲吗?

斯特福家需要的不是合格的继承人,而是往上爬的橄榄枝。威兰德喜欢绘画再好不过,因为斯特利尔的公爵便是位出色的画家。

那位公爵只有在与画展相关时才会与底下人有所交集。他为什么不能抓住这唯一的联系?贵族的社交圈、完美的继承人能帮助他与公爵见面吗?

完全不能!

所以威兰德越沉迷于画作越得他心意。

他才是斯特福子爵心目中完美的继承人。

子爵正欣赏着花园美景,管家去而复返,“老爷。海廉前来拜访。”

“让他到会客室。”

斯特福子爵又问,“对了,海柔尔有跟着么?”

“是。”

“我明白了。”

斯特福子爵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而管家则装作没什么疑惑地离开。

……

萨绮眼睛不断往右侧瞄。而她心不在焉的动作显然被艾露莎夫人捕捉到。这位夫人轻轻提醒道,“大小姐。请专心。”

“对不起。不过夫人,我们不是共同上课吗?”为什么另一位学生可以在一旁画画?

艾露莎夫人理所当然道,“因为斯特福少爷已经完成了课程。他如今上的课程名为拓展练习。偶尔我还会与他一同去野外采景。”

“大小姐,这些试题其实很容易。只是您没有心情去完成它们。这样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去让管家做些甜点。”艾露莎夫人说完,便推着门出去了。

萨绮苦恼地对着试题,思忖无果后放下笔。她凑到威兰德的画前,却发现画布上一团糟。

它根本算不上画作,只是小孩子的涂鸦。萨绮有些惊讶,因为她见识过威兰德的画技。它本不应该如此糟糕。于是,她问,“威兰德,你也陷入瓶颈了吗?”

威兰德从沉思中回过神,“是啊。最近仿佛有个石头堵着我的大脑。”

“跟我一样啊。”萨绮叹气。她想了想,帮威兰德出主意。“既然我们都遇到了瓶颈,你就画一副《困扰的下午茶》如何?”

威兰德摇摇头,翻动他的画纸。里面还真有一副描绘萨绮的。她右手拿着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线。左手却僵硬地摆在裙边。少女的眼神也被栩栩如生地绘出,仿佛在与看画的人对视。

“不是很好吗?”萨绮觉得他们的烦恼可能不在一个档次上。就如同穷人喊没钱,是连食物都买不起。而贵族没钱却是无力承担一家新工厂。

威兰德在画作方面异常执着,“不。它很差劲。”

“哪里?”

“它就像被遗落于路边的玫瑰。当它被剪下,放入花瓶中时,才会发觉那份被赞美的美丽不过是鱼目。”

萨绮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画作,还是无法理解艺术家的想法。

就在这时,敲门声适度地响起。

艾露莎夫人端着下午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