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冷着脸,一脚就把中年妇人踹得哑了声。
“看你岁数不小了又是个女人,老子没怎么动你,你可别自己找死。”
听见死了人,刚严肃起来的两个公安见状,又放松下来。
大队长在公安局门口都能这么横地打人,那肯定是占着理的了。
在大街上闹腾太扎眼了点儿,一个公安出声劝道:“老同志先消消气,具体什么情况,咱们进去再慢慢了解。”
“成。”
大队长跳下拖拉机,用力一拍车厢,“真把自己当大爷啦,还等着人来请你们不成?都自己下来!”
一个男人哭丧着脸道:“您好歹把我们脚上的扣子解开啊......”
大队长骂了声“晦气”,才朝秦战使了个眼色。
秦战冷着一张脸,解绳扣的动作看着像准备行凶。
七人都被他吓得不轻,等脚上的绳结解开,连忙你挨着我,我蹭着你的,踉跄地下了车。
只是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呢,任谁看了都是他们犯事被抓了。
街上围着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诶呦!这不是沈会计一家子吗?怎么被绑了啊?”
惊呼声从看热闹的人群里传出来,公安立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wΑp.kānshu伍.net
“刚才说话的人,认识他们几个吗?”
一个挎着菜篮子,胖乎乎的大婶挤了出来。
胖大婶也不怕事,走上前来说道:“认识啊,我们都是长青公社三大队的。”
抬手指着稍微年长些的男人,胖大婶道:“他是我们大队的会计,叫沈从山。”
又指指中年妇人,“这是他家那口子,朱春香!”
“剩下的是沈老大、沈老二。”胖大婶一个个指过去,“这俩是沈会计家的两个儿媳妇。”
剩下最后一个年轻男人,因为脸上挨了秦战两拳,整张脸青肿得涨了一圈,胖大婶仔细看了两眼,才拍了下巴掌。
“你是跟玉娟处对象的小何知青吧?”
朱春香一嗓子就哭嚎起来,“玉娟啊,我可怜的玉娟啊,你死得好惨啊——”
胖大婶被吓着了,“昨儿中午我还看见玉娟呢,怎么人好端端的就没了?”
朱春香仇恨地瞪向洛鲤,刚想喊,就被大队长用脏袖套塞住了嘴。
两个公安也连忙道:“先进去再说,大婶你也来一下。”
一群人进了公安局,没热闹看的人,纷纷各自胡乱猜着,把消息传开了。
给沈家人和知青何亮解开手上的绳扣,看着三十出头的刑侦队长李光明,拿出纸笔,边写边问。
“洛鲤同志,你昨晚八点半左右,被他们七个袭击,朱春香还试图杀了你给她女儿玉娟陪葬,没错吧?”
洛鲤乖巧点头。
李光明又问,“在昨晚之前,你认识沈家几人吗?”
洛鲤:“不认识,也绝对没有任何矛盾。”
朱春香从座椅上跳起来,一副恨不得扑过去咬死她的模样。
“你个畜生,你说谎!就是你找人害死了我家玉娟!”
李光明沉着脸一拍桌子,“朱春香,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撒泼的地方!没问到你的时候保持安静!”
普通人到底是畏惧执法人员的,朱春香咬着牙,愤愤地坐了回去。
李光明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才转去问大队长。
“您的说法是,因为洛鲤擅长外科手术,用杀猪的方法来教大队原本的赤脚大夫,场面过于专业,所以传出了她买尸体练技术的谣言?”
大队长大马金刀的坐着,憋着气点头。
“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哪个鳖孙开始传的。后边儿越传越凶,大队里好些没脑子的妇女就用洛知青吃小孩儿这种话,来吓唬孩子。”
洛鲤乖巧的表情中透着一股子生无可恋。
一旁跟着做笔录的年轻公安,忍不住低头憋笑。
李光明瞪了徒弟一眼,先问胖大婶。
“您和沈家人住得近,从没见过洛鲤对吧?”
胖大婶拍手,“那肯定没见过啊,这么俊的姑娘,见过哪儿还能忘的?”
李光明点头,又问沈从山。kΑnshu伍.ξà
“沈从山,你们是怎么断定女儿玉娟的死,是洛鲤买凶杀人的?”
沈从山没有媳妇朱春香那么认死理。
其实从昨晚被吊起来开始,他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了。
汗湿的手掌提着裤子蹭了蹭,沈从山看向鼻青脸肿的男知青何亮。
“是小何告诉我们的。”看书喇
李光明眉头一皱,眼神严肃地看过去,“何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何亮整张脸都是肿的,说话声音很含糊。
“玉娟是我对象,昨天早上我们去山里摘栗子,我看见一只野鸡想抓,跑得远了点。”
何亮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把玉娟推下了山坡。”
“我都吓傻了,就听见他站在山坡上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变成了鬼,报仇就找龙首村的洛医生,要不是她高价买新鲜尸体,我也不会害你。’”
说到这里,何亮又重重抽了自己两耳光。
“是我没用!我冲上去想抓住他,可我根本打不过他,还被他也推下了山坡!”
“还好我命大,他看我没死就跑了,要不然玉娟的尸体都要被人糟蹋了!”
朱春香听得又开始嚎啕大哭,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洛鲤是畜生。
李光明呵斥她两句,说道:“一切都是何亮听凶手说的,并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洛鲤雇凶杀人。”
朱春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小何都亲耳听见凶手的话了,竟然还不能给这畜生定罪?”
“你们公安是不是糊弄我们老百姓,是不是她给你们什么好处了,让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光明眸色暗沉,“朱春香,我理解你丧女心痛,但你再诬陷公安,我是可以把你抓起来的!”
朱春香还想再说,沈从山连忙拉着她坐下。
“公安同志,她就是女儿死了太难受,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沈从山面带哀色,“您说要具体的证据,到底什么才算具体证据?要是一直找不着证据,那我女儿是不是就白死了?”
李光明看了徒弟一眼,站起身来,“证据当然是要好好找的了。”
“玉娟的尸体现在被停灵在家对吧?”
李光明看向洛鲤等人,“作为嫌疑人,你们也跟着走一趟吧。”
“先去看看玉娟的尸体上,能不能发现什么有关凶手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