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鲤一脸懵的被周瑶拽下了炕,稀里糊涂的洗漱完,就见周瑶拿了个大的军用书包,正束手束脚的站在她衣箱前。
“你这是要干嘛?”
“给你收拾行李啊!”
周瑶火急火燎地把她抓到衣箱边上,语速飞快,“快点快点,大队长说你医术好,培训时间应该用不了太久,带个三五套衣裳就行了。”
“不过我看你好多衣服根本穿不出去啊!你快自己找找,带最普通的衣裤就行!”
原主下乡是奔着追夫来的,加上自身样貌撑得起来,带的衣服除了两套女士军装看起来“正常”一点,其他全是各种小洋装和的确良的衬衫裙子。
市面上一条的确良的连衣裙得十多块,原主的衣裙更是没有低于二十的。
对朴素惯了的周瑶来说,这衣裳穿出去也太招摇过市了些。万一培训班里出那么几个心眼小的,大小姐指不定就被排挤欺负了。
被周瑶的思路带着,洛鲤先收拾了两套清爽简单的裙子,才反应过来的挑起眉梢。
“我不是去镇上卫生所考核就行了吗,还要参加培训?”
她上辈子虽然靠着论文和超高的手术成功率晋升飞快,但一开始进医院的时候,也是老老实实在二十多个科室轮转了快三年的。
现在再让她去参加培训,说好听点是巩固基础,说大实话就是浪费功夫!
周瑶被她问得一愣,“我也不知道啊,大队长只跟我说你应该很快就能结束培训了,不用带太多行李。”
洛鲤开始犹豫了。
如果真按赤脚大夫那套培训,她这一去至少得在镇上待两三个月的。
虽说按照剧情,秦二虎被她救下后,秦老爷子的危机也该顺势化解,等秦小妹出事得到一年多以后,这段“空白时间”她完全不必留在龙首村。
但万一呢?
万一她在镇上这两三个月,秦家人又被剧情扭着出了什么意外呢?
这种不必要的风险她不想冒。
想了想,洛鲤把塞进书包里的裙子又拿出来一套,加上毛巾和牙刷什么的,军绿色的书包看上去还是空荡荡的一个。
背上书包,洛鲤轻笑道:“带这些就够了,走吧。”
周瑶不知道赤脚大夫的培训细节,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不多说什么。
匆匆来到村口,一辆满载粮食的高大拖拉机旁,站着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秦战?”洛鲤停下了脚步。
秦战步伐沉稳地走过来,见她背着书包,剑眉微拧,“你要在镇上留宿?”
好些天没见,洛鲤瞅着他不说话,心绪翻涌,有点委屈,又有点闷闷的生气。
周瑶这会儿不着急了,拉着洛鲤长姐一样的絮叨道:“你上培训班住宿舍也不知道几人一间,要是去晚了,请人吃饭也得换个下铺。不然就你那喜欢贴边滚的睡姿,可别从上铺滚地掉下来。”
“还有你钱和票带够了吗?虽然大队长说你们培训是队上结账,但想在食堂吃点好的也得自己花钱。出门在外的别省,你这几天本来就吃不下饭,在外边饿坏了可怎么办哦......”
洛鲤心里的那点难受劲儿,都被忧心忡忡的周瑶给念叨没了。
暖洋洋的露出一抹甜笑,洛鲤故作嫌弃的推了推她,“行了行了,咱们村离镇上又不远,要真受了什么委屈,我肯定是要回来告状的,放心!”
听到这理直气壮的娇气话,周瑶还真放心了不少,又转头叮嘱秦战一定要把她送到卫生所,看着她进门才行。
从刚才就一直紧皱眉头的秦战薄唇紧抿,“洛知青要在镇上培训多久?”
不等周瑶开口,洛鲤抢先闷声道:“赤脚大夫的培训一般是三个月,大队长说我医术好,应该能提前些回来吧。”
“三个月?!”
秦战眉头打成了死劫,周瑶也惊住了,“要去那么久的吗?那你衣服带少了啊!”
洛鲤偷瞄秦战一眼,低着脑袋故作随意道:“没事,我下乡匆忙本来就没带厚衣服,我爸会给我寄的,实在不行我在镇上买两身也行。”
“好了,你快回去上工吧,我跟秦战也要走了。”
周瑶依依不舍,“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别偷懒,安顿好了就去买身厚实衣服,别等变天的时候生病了。”
洛鲤乖巧点头,然后看着拖拉机后边堆成小山的粮食眼神放空。
她......要坐在粮食堆上?
“上车吧。”秦战拉开驾驶室的门。
虽然没有副驾驶的位置,但驾驶位后边有个七八十公分宽的小空间,里边放着个小板凳,上边还有他出门前二婶特意让他带上的粗布软垫。
洛鲤磕磕绊绊的从驾驶位翻到后边坐好,等秦战高大的身躯挤进驾驶室,本就狭窄的空间好像瞬间就被他身上的气息填满了。
心跳不自觉地快了三分,洛鲤紧绷着小脸朝周瑶摆摆手,拖拉机轰鸣,往镇上开去。
出了村子没多久,土路不再平整,本就没啥减震功能的拖拉机坐着更是颠簸得要命。
第一次体验这么“粗犷”的交通工具,拖拉机每过一个坑,体重不行又没安全带束缚的洛鲤就被迫“起跳”一次,再重重地砸回小板凳上。
即便有软垫护着,洛鲤尾椎骨附近也酸疼得厉害。
难受的挪了挪,洛鲤委屈巴巴地把手搭在驾驶椅背两边扶好,娇气的埋怨道:“你开慢点好不好?我屁股都疼死了。”
上车后就一直沉默的秦战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单手扶着方向盘,把外褂脱下来塞到后边。
“再垫一层,这段路最烂,等过了就能好点了。”
洛鲤抱着干干净净的粗布褂子,竟然鬼使神差地低头闻了闻。
一直注意着她的秦战耳根迅速蹿红。
“衣服干净的,我出门前才换上,没沾上汗。”
换个普通小姑娘,闻男人衣服还被抓个正着,这会儿怕是要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
可洛鲤脸皮多厚啊,眼见被发现了,她干脆光明正大地把小脸埋进衣服里,深吸了好几下。
“唔——你用什么洗的衣服,好香啊!”
说不出是什么香味,甚至都不一定能归到“香”上,但莫名的就是很好闻,很舒服。
要不是路还算宽敞,秦战都怕自己把车撞到树上。
什么香味......他洗外褂向来是浇上井水用力搓,连皂角都不用......
她说的,恐怕是之前没洗干净,留下汗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