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宣带着路仁不见后,阎南春看向元正阳二人,有些疑惑地问:“元灵,这孩子是?”
和灵被问话,赶紧回答说:“阎掌门,他是我堂弟,从小习武,想拜入泉岭,就过来一试。”
“噢……”阎南春闻言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这星桥凶险,一个小孩去,恐怕很难成功。”
元正阳与和灵对视一眼,其实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星桥摔下去是会死人的,而让年仅十岁的孩子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和灵完全不知道太后为何这么着急,不能等到两年后泉岭收徒时再让路仁来,那时候以他的天赋想要拜师轻而易举吧。
……
“好啦,到了。”
放下路仁,姜宣拍拍手,神情轻松,语气轻快,完全不像是刚才飞过两座数百丈长星桥的人。
前者脚踏实地后,还觉得非常飘忽,刚才他在星桥上完全是脚不沾地,周围寒风袭袭,云雾遮眼,根本看不清三丈外的情况。
于是路仁心里只能祈祷姜宣不要失误掉下去。
缓缓睁眼,他还能站着已经是不易了,结果就看见一群人围了上来。
“姜师弟,莫不就是他要走星桥?”有一高挑女子看着路仁,吃惊地问。
咧嘴笑起来,姜宣回答:“正是这位路仁小兄弟。”
得到肯定的答复,二十人都是面色震惊,看向路仁的眼神有敬佩,不解,可惜等等。
一名蓝衣少年走上前来向他劝解道:“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回吧。刚才姜师兄带你过来时想必也知道了,星桥上风大,视线还不好,年久失修下许多踏板还没了,你看着不过十一二岁,完全不值当的。”
“是啊,再有两年泉岭就会招收新弟子,那时候再来也不迟。”先前开口的女子也劝道。
路仁心里苦笑,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来闯星桥,可元正阳告诉他要现在就进入泉岭,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多谢i两位哥哥姐姐,只是我意已决,今日得过星桥。”
语气坚决,他们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摇头叹息。
这时姜宣也爽快地拍拍路仁的肩膀,夸赞道:“路仁小兄弟有勇气,有胆量,姜宣我看好你。”
“这样,为了让你放松,我给你讲个笑话。”他说着脸上兴致盎然,周围人则是脸色一变,赶紧走开不想听。
“甲有一只猴子,问乙这猴怎么样。乙就问这是什么猴子,甲回答说吼猴。结果乙没听懂,以为甲在插科打诨,就让他说人话。但甲还是说吼猴,这下乙忍不了,打了他一拳。”
“其实吼猴就是那只猴子的名字,结果跟林国那边某地的方言里的好好两字读音相近,所以被乙误会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姜宣自己先笑了起来,笑得前弓后仰,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而路仁则眉头狂跳,甚是无语,这个笑话他感觉不出来哪里好笑。
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其他人刚才说姜宣说要讲笑话时就赶紧躲开了,肯定是以前听得多了,觉得扰耳。
又一次拍拍路仁肩膀,姜宣眼泪都笑出来了,问:“怎么样,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这人笑的方式好奇怪。
即使是路仁,也忍不住在心里编排。
“好了好了,你去吧,我也不打扰你了。”
足足笑了十几个呼吸,姜宣才放过了他,说完就纵身一跃,再次化作魅影一般飘忽间就不见了。
摇摇头,收拾好心情,慢步来到第一座星桥面前。
这星桥由藤蔓架起,上面铺满长条木板,已是青苔满地,已经许久未有人踏足过了。
探着身子朝星桥旁边看去,没有多高,毕竟开头紧挨着摇光腰下的平缓山体。
但路仁知道,这星桥恐怖之处就在于越往中间走,下面就会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至看不清地面情况。
掉下去,就会死。
再次等了三呼吸,路仁一咬牙,迈出右脚踩在了桥上的第一块木板上,随即用力压了压,又揉搓几下,试试滑不滑。
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才伸手抓住桥两边用藤蔓做成的护栏,紧接着第二只脚也走了上去。
刚站在上面,他就感到桥体在轻微地左右晃动,耳边有风拂过。
走星桥不能急,一步一步往前试探,看看地板有没有坏,桥上往前走风会越来越大,抓紧护栏。
回忆起元正阳的叮嘱,路仁努力深呼吸,稳住心神,一步接着一步往前走。
刚开始还好,虽然长满青苔,护栏也滑,但离地面近,路仁慢慢往前探着走,虽然紧张,还是比较顺利。
可走出五十步左右时情况就不一样了,这里风已经比较明显,星桥左右晃动时他都能感受到身体也在被带着,脚下的地板也开始出现空格的情况。
这说明从这里开始,木板腐蚀变得严重,前面随时可能有塌陷。
四周也慢慢聚起了雾气,前方二十丈远的景象路仁看不清了。
“呼……”
长舒一口气,路仁稍微恢复一下体力,极力想要把紧张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心不稳,则耗力多。
停了十息之后,路仁继续朝前走。
开阳山最矮,摇光山比它高出五十丈,但泉岭在两者建的山门差不多平齐,因而这座星桥是一条平直的路,只有到中间时才有下凹的现象。
又走了五十步,这里已经高出山地三十丈了。路仁来过这么高的地方,但从没有这样往下看。
他很快收回目光,提醒自己不要去看,那样只会徒增烦恼,只需要专注眼前。
可前面也是白云环绕,视线比刚才还差,大概只有三十步的范围能看清。
可偏偏桥下面没有云雾遮挡,叫人想要朝那里望。
但好消息还是有的,那就是藤蔓和地板的青苔变少了,目前路仁也没遇上有问题的地板,只看见有空格的地方。
继续往前走了四十步,寒风已经足够大,让他衣服贴身呼啸,吹得星桥摇晃不已,路仁想要在上面站稳都要花费一番力气,同时还要注意手抓紧护栏,脚踩稳地板。
一百四十步了,路仁心里记着步数,然而根本就不知道还剩多远,因为现在只能看见十步以外的情况。
他知道这座桥有尽头,可什么时候抵达,心里完全没有底。
而这,才是最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