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日子,不时张长乐就拉着我和左安宁出去逛街游玩,还去了彩云坡一趟。
左大哥也没有见过这般美景,当场赋诗了一首。
有时我也会带着妞妞妹去李叔那儿听听说书故事。
更多的时间,我则是放在修炼上,自从那晚身体发生了变化以来,我发现不仅是自己的嗅觉和听觉变好了,眼睛也能看得更远,触感和味觉也更加敏感,仿佛是将感受放大了似的。
而且每次我盘膝打坐的入定比以往更加容易,常常都是刚一闭眼就已经进入了入定时候的奇妙状态,银丝元炁随着《通穴经》的运转而汇入关元穴的速度也加快了。
《穴鉴》单只是任脉一篇,其内容也极其庞杂,不仅有关于其中二十四道穴位的具体位置图解,还有其各自的作用介绍,以什么样的手法按压哪些穴位能有什么样的效果,还有不同穴位间的联系等等。
可谓是极尽详细,不厌其烦。
但是这也导致了我背诵的困难,之前要兼顾四月末的考试,进度更是慢如蜗牛。
不过最近几天,我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莫名地变强了许多。
任脉篇里晦涩难懂的地方迎刃而解,恍然大悟之后,背诵起来也是易如反掌,与我以前的愁苦状大相径庭。
一晃七日过去,端午长假也到了末尾。
这日早晨,我不舍地抚摸完妞妞妹后,和去酒楼的父亲一起走出弄花巷,左安宁和张长乐已经在外等候。
告别了父亲,我们三人步行出了西城门。虽然是端午尾声,街上的行人也比以往多,所以不便在城里坐车。
出了城门,我一眼就看见门外茶摊旁,高壮的王教谕牵马,立在一辆马车旁,面朝城门处。
他也是瞧见了我们,就朝这边招了招手。
“王教谕,您来得这么早啊,这才卯正哎。”张长乐在茶摊要了碗水,递给王教谕。
顺手接过喝下,瞥了他一眼,王教谕平静道:“年轻人,比我还贪睡。”
笑脸顿时僵硬,张长乐又是被王教谕呛话的一天。
我抿着嘴,也还是掀起一点弧度。
“走吧,回学馆。”
……
到了学馆,左安宁就先行告辞,不知道要忙什么去。
我也是想要向王教谕询问自身的改变,就和他一起离开。
独留下张长乐一个人站在学馆的庭院里,满脸幽怨。
来到王教谕的住所,在桌前坐下后,他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于是我一五一十地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和带来的变化都告诉了他。
听完后,王教谕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浮现出惊疑之色,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淡然。
他抿了一口凉水,又问:“这些你跟其他人说了吗?”
我摇摇头。
“嗯……我也未曾见过你这样的情况,不过依你所说,目前带来的后果都是好的方面,也无需过于介怀。”
随即王教谕的脸色又转为郑重,语气严肃道:“这种事情有些奇异,你要谨慎对待,切忌随意对外张扬。以后不管是行走江湖,还是与人打交道办事,都要低调内敛。”
他的话我自是相信的,当即点头答应。
“关于任脉的内容,你记得如何了?”
“学生愚钝,一月以来进展缓慢。”我先是如实回答在学馆一月背诵的苦难,而后又换上自信的面孔,“但最近几日学生旷若发蒙,对一知半解的内容都能很快领悟并且很快记住,现在能说出任脉篇绝大部分的内容了。”
“哦?那现在就试试。”王教谕来了兴趣,直接请我当场背诵。
我闭眼快速回忆了一番,睁开眼后,集中精神,心沉如水,缓慢却流畅地背出我记住的所有内容。
然而更奇怪的是,还有一小部分,也是最难的地方我之前一直未能融会贯通。
可如今随着我慢慢地背诵,竟然对其自然地有了理解。
最后竟然是一字不差地将《穴鉴》任脉篇完整内容给讲了出来。
我和王教谕都有些愣神,后者脸色古怪地看向我,那眼神仿佛就在说“你刚才是在撒谎”。
我也很奇怪,只好如实交代刚才发生了什么。
听完后他露出释然的神色,摆摆手道:“如今的你天资聪慧,一点就通,有这样的结果或许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的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武学天才了,能收你做徒弟,倒是我沾了你的光。”
王教谕罕见地开起了玩笑,我却不能笑,而是认真回答:“如果没有教谕您将我领进门,那就没有什么现在的我,更没有什么武学天才。”
他闻言,张了张嘴巴,最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笑骂道:“你小子,怎么也像张长乐那样贫嘴了。”
我也露出轻松的微笑,心里知道教谕早已把我当作了一个真正的徒弟,不然也不会传授给我《通穴经》,为我开穴。
这不仅仅是教我拳脚功夫,学习武功,而是带我正式走上修炼之路。
并且王教谕没有半分隐藏,亲自做滋养补元的饭菜,每天亲自指导,传授功法。
“好了,既已熟练任脉篇,下一步就是熟记督脉的内容。”他起身将我送出房间,“还有,提前看一看《通穴经》上冲开中极穴的内容,等你感到关元穴中内力盈满溢出时,就可以尝试打开中极穴了。”
“学生知道了,教谕再见。”
……
回到住所,就看见张长乐正一脸郁闷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转头发现我回来了,一两个踏步就飞身落到了我的面前。
早已见识过他奇妙身法的我波澜不惊,反倒是不解地问:“长乐,你怎么干坐在外面,不进屋呢?”
“唉,别提了,刚才我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把钥匙落在了家里,只能等你回来咯。”
“这可不像你啊,居然会忘带东西。”
我边说边打开房锁,他一溜烟地跑到桌前,想要去拿提壶倒水。
我赶紧制止道:“别喝,都好几天了,不干净。”
“哎呀,我们习武之人,身强体壮,怕这些作甚。”
我不顾他的豪言壮语,抢过陶壶去屋外的井口接了新的井水,才让他一解口渴。
抹了一把嘴唇,张长乐正起脸色,道:“刚才我看见李水和赵魄祝也回来了,但是神色很冰冷,眉宇间透着股阴邪,跟平时的气质完全不同。”
我皱起眉头,看向对面大门紧闭的房屋,联想到李水和神秘凶手有过联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