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嚣张了,我从来没见过一辆车上的有这么密集的弹痕。”
直到两辆车飞驰出百米开外,服部平次才直起身子从皮卡车后面站起来,不由自主的惊叹道。
“简直像是从实弹射击的靶场中央冲出来的一样,嗯?怎么了工,柯南?脸色这么难看?”
当两辆如此吸睛的汽车冲上高速公路的时候,那些没来得及被大坂警方和机动队拦下的私家车们或多或少都倒了大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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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让和琴酒两人高速穿行在车流中,急刹,原地掉头,无转向灯变道,几乎把交通法上禁止的给干了个遍。原本要打开车窗破口大骂的老司机们在看清两辆车的样子后,纷纷减速避让装作没看见。
饶是如此,豫让也没能甩掉琴酒,琴酒也没能追上他。
从两辆车开始算计路线比拼车技的时候彼此就都知道对方的子弹已经用完或者不多了。
子弹不多,没十足的把握两人都不会去尝试。
豫让抬眼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克莉丝汀,血已经止住了,看起来没有伤到动脉或者要害。克莉丝汀也是不走运,她谈判社交用的这套西装领口设计上开的稍微大了点才导致今天挨了这一枪。
豫让看了眼手腕内侧的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五分了。按照来时花费整整六小时来预计,全速冲回东京最少也需要五个小时。
前提是先摆脱后面这个狗皮膏药,豫让盯着后面仅剩一个左前车灯的古董保时捷心里盘算着。
“克莉丝汀,一会儿会有点颠簸。”豫让操纵着伤痕累累的福特野马又提了几分速度。
“哼,想逃?”琴酒冷冷的加速跟上福特野马。
之前的枪战多多少少影响了福特野马的性能,这一次没能将身后的古董保时捷拉开一段距离。
琴酒操纵着保时捷重重的撞击着福特野马的车屁股,也报废掉了自己爱车的最后一个前车灯。
豫让胳膊上肌肉紧绷,尽可能稳住车身。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豫让转动方向盘险之又险的避开一次撞击。
京都的路牌从上方掠过。
就是现在!
豫让左手持枪探出窗外打光了格洛克最后的两发子弹,然后拨亮仅剩的转向尾灯勐的大打方向盘。
听到枪声的琴酒下意识的跟着前方车灯转向走位来躲避可能爆胎的子弹。
在这一瞬间两辆车冲进前往京都的隧道。
琴酒的童孔勐然收缩。
一辆集装箱大货车的车尾在视线里放大,当琴酒想再转动方向时已经来不及。
保时捷356a的车头狠狠怼上了大货车车尾,原本还算完好的车头一瞬间完成了“压缩变形”。
豫让的两枪并没有射失,而是趁着车头和大货车对正的时候打碎了它的尾灯。再利用进隧道的光线变化,配合福特野马车上仅剩的车尾灯诱导琴酒错误转向撞上大货车。
豫让从后视镜看着后方的狼藉,松了一口气,终于腾出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一头撞在方向盘上的琴酒满脸鲜血的缓缓抬起头,不用摸都知道鼻梁已经断了。
“喂!你怎么开车的!泥参会的货你也敢动是吧!”大货车司机打着手电停车下车,一边走向撞上自己的车一边骂骂咧咧,当他走到大货车后车轮位置的时候,手电筒的光亮让他看清了变形的车身上清晰的弹孔。
“砰砰砰!”
泥参会的司机胸口中弹,软软的向后倒地。
琴酒费力的从变形的驾驶座里爬出来,晃了晃脑袋提着打空了子弹的伯来塔,迈过尚有一口气的司机踉踉跄跄的走向大货车的车头。
琴酒抹去了额头上的鲜血,从风衣的内兜里摸出刚刚撞碎了屏幕的诺基亚,找出一个号码拨通。
“我们有个交易,我有你的血契。”
“···你要我做什么?”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答道。
“做你擅长的事。”琴酒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宛如恶鬼。
······
福特野马的引擎盖冒着澹澹的烟气艰难的停进京都的一处偏僻地带的车库。一个环卫工打扮的人扫视四周,确认没人跟踪之后迅速放下卷帘门。
一辆救护车静静地在隔壁车位上等待着,两名京都中央医院的医生撬开变形卡死的车门,小心翼翼的将克莉丝汀扶出来安置在担架床上固定好。
豫让摸了摸口袋,除了一枚象征裁决人的黑金硬币之外,他没有带用来交易的金币。
“抱歉,”豫让把黑金硬币递给救护车司机,“救治的费用可以请您去东京大陆酒店找我,或者我之后再给您送来。”
“不必了,”救护车司机伸手推回黑金硬币,“您以后还会接裁决之外的任务吗?”
“很难。”豫让回答道。
“真遗憾。”救护车司机撇了撇嘴,“我还以为能再听到四声丧钟呢。”
“会有机会的。”等到克莉丝汀的担架车被抬进救护车后,豫让敲了敲司机的车窗,“出发吧。”
“下次见,裁决人阁下。”
“下次见。”
目送着救护车离开,豫让转身走出车库,门口的环卫工将车钥匙递给豫让。
豫让驾驶着蓝色的马自达rx7火速赶往东京。
他已经以短讯和邮箱两种形式通知了东京大陆酒店这次谈判破裂的原因以及需要大规模善后的要求,尽管得到了左伯龙之介的肯定答复,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的豫让还是决定立刻回去复命。
正值连雨季的霓虹又开始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水,豫让顶着大雨回到了他的米花町。即使现在已经凌晨五点多,乌云密布的天上不见一丝晨曦。
马自达蹚过一处积水后慢慢降低了车速最后停在街边。
豫让面无表情的下车,站在街口,几个呼吸间就被雨水淋了个通透。
历史的车轮被黄色的警戒带围住,原本白色的外墙如今一片焦黑,相邻的二层小楼也不复曾经红墙绿瓦的模样,破碎的窗户,黑漆漆洞口的外墙,塌陷的房顶隐约能看到搭起房顶的横梁,残破的砖块散落在人行道上。
连“历史的车轮”这个五字霓虹灯招牌如今只剩下历史两个字还在大雨中倔强的亮着。
不远处,三个披着黑色雨披的人影踩着街上的积水溅起朵朵水花。
大雨是个好天气,它能冲刷掉户外现场几乎九成九的犯罪痕迹,它能掩盖住潜入行动时潜入者发出的脚步,它能使了望者的可视条件变得极其恶劣。
同样的,这些buff也对潜入者有效。
就比如现在这三个拿着装配了消音器的手枪,被琴酒指示着来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组织成员,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道雷光闪过,睡的很浅的毛利兰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墙壁又裹了裹小被子。
豫让缓缓探出双手,在队尾的组织成员正要扭头观察四周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帮助他扭过头来,轻轻的扶着他放在满是雨水的地上。
紧随闪电而来的一声惊雷彻底惊醒了小兰,刚才她梦到有个黑影出现在她身后,正当她回头的时候,一张惨白邪鬼的脸几乎和她面对面,吓了小兰一身的冷汗。
豫让一手死死捂着组织成员的嘴,一手握着红隼战术折刀稳稳的割开了他的气管,血水混着雨水溅射在空中。
从床上坐起来后,小兰一时觉得有股冷风从门口吹进屋子,感觉脚尖冰凉的小兰迟疑着要不要去看看门是不是没关紧。
打头的组织成员缓缓的摸向事务所三楼卧室的门把手。
门被从内推开了,小兰小心翼翼的探头,突然出现在门前的身影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梦见的邪鬼,一声尖叫脱口而出。
“鬼呀!
!
!”
“等,等等!是我啦,上杉春马!”
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小兰这才看清门口的人影原来是上杉春马,这才松了一口气。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兰羞愧的鞠躬道歉,“啊对了,您是来问您的店是怎么回事的吧。”
“是啊,看起来在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店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上杉春马一手撑着墙,一手背在身后,用着苦恼的语气说着。
“已经这个时间了我还挺犹豫要不要打扰毛利小姐休息,没想到我刚要离开毛利小姐你就开门了。所以,您能告知我我的店怎么了吗?”
“抱歉上杉老板,”小兰发现了上杉春马湿透的衣服,关切的问道,“那个,您要不要进屋来坐一坐?”
“不必了,我这浑身都是雨水就不麻烦了。”上杉春马婉拒了小兰的邀请,“能先说说我的店吗?”
“是这样的······”小兰回想着发生在凌晨的那场爆炸。
“大概是在凌晨不到零时吧,爸爸说他在外面喝酒应酬今晚不回来,柯南也在大坂,有服部同学带他玩。我放下电话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了窗外的爆炸声。”
“好在当时在附近有一辆消防车刚扑灭了一处住宅的大火,发现这里又着火了就立刻赶了过来。正赶上下雨,所以大火被扑灭的很迅速。”
小兰担忧的看向一言不发的上杉春马,“那个,我听消防队长说,是因为煤气爆炸导致的大火,确认没有复燃可能以后他们就撤退了。我记得那是凌晨三点左右,抱歉,上杉老板,我没有您的电话没法当时就通知您。爸爸大概是喝多了也不接电话。”
“不,这怎么会怪你呢。”上杉春马摇了摇头。
两人简单的安慰,道谢之后,看着小兰明显困倦上涌,上杉春马适时的提出再见。
小兰关上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决定再睡一小会儿。
豫让看着小兰关上门并听到门锁上锁的声音,过了大约三分钟不见毛利兰再开门才缓缓的收回撑墙的右手,松了口气。一具心脏上插着战术折刀的尸体软软的跪倒在地。
毛利侦探事务所三楼的门如果是向内推开的就糟了。
因为他撑着的根本就不是墙。
在和小兰对话的期间,豫让一直死死用右手将那名摸到门口的组织成员的嘴捂住并按在墙上不让他滑落,左手背在身后是因为在用刀捅进心脏拧动时蘸上了血。
小兰丝毫没有察觉到门与墙的中间,她的视线死角里,有一个人逐渐投入死神的怀抱。
感谢毛利事务所的门是向外推开的。